民間段子裡是這麼說的,羋裡大祭司當晚就陪在老汗王榻前侍奉着,汗王害怕再夢到那猙獰的女鬼不敢入睡,大祭司爲他沏了壺熱茶,可能就是咱們現代人的安神茶,汗王喝完後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羋裡大祭司就這麼坐在牀前看着他,大概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眼看着老漢王臉色越來越白,而且渾身冷汗連連,料想噩夢又開始了。
羋裡大祭司不慌不忙,取出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指尖,然後帶血的手輕輕搭在了老汗王腕子上。
噩夢中,那披頭散髮的女鬼正在與驚魂未定的汗王對峙着,她的一雙冰冷大手死死卡住了汗王的脖子,汗王想喊也喊不出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眼看着就要被那女鬼給掐死了。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羋裡大祭司的身影出現在了面前。
大祭司頭戴獸皮面具,口中默唸咒語,那聲音好似狼哭,又好似吟唱,女鬼聽了這咒語後立刻鬆開老汗王,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不大會兒,就見她化作一縷黑煙四散而去。老汗王醒來後就問大祭司,那女人爲何要害本王?
大祭司說汗王不必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那女鬼已然魂飛魄散。不過我王是不是該好好想想,最近一段時間裡,有沒有女人因你而死,我王沒有厚葬於她,這才讓她心中生出了怨恨?而且這怨氣極重呀!看來是我王有負於她。
汗王仔細回憶,說七日前我去邊疆牧媽,跑累了就多喝了點酒,當時什麼都記不得了,酒醒後就發現睡在一個牧民家裡。主人家是個年輕的女子,那女子赤身**就倒在身旁,也許我們……
而那生活在契丹邊境牧場的女人並不是契丹人,而是一個女真人,當初少數民族婚嫁,尤其是王族,有嚴格的制度,決不可與外族通魂,除非是和親。這要是傳到自己國民耳朵裡還了得?他本想給點牛羊就打發了,豈料那女人咄咄逼人,信誓旦旦地說汗王答應過他,要娶她回王宮做皇妃。
老汗王一怒之下便殺了她!
“這便是了,汗王並沒有兌現你的承諾,故而那女子冤魂不散。我王可派人找回那女子的屍體,以妃嬪之禮好生安葬,給她個名分,也算是安撫她在天之靈了。”
衆人坐在大壩上,就這麼傻傻聽着佟四喜口中的故事,聽到這裡故事完了,大夥還是意猶未盡。均說佟老闆好見識,這麼個詭異的故事怎麼從你嘴裡講出來讓人心生同情呢。
“呵呵……諸位呀,老夫要說的可不是那女子如何如何可憐,如果這段子中有幾分是真的,你們想想,問題出在哪?”佟四喜笑着看着幾個晚生。
那咻說,羋裡大祭司法力無邊,生前還算是心有善意。
白素說,這位大祭司在東契丹的地位顯赫,也許與那位汗王只見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吧。要不然老汗王也不會把自己做下的這等惡事全盤托出了,看來對她很信任。
“程峰,你聽出什麼端倪來沒,老夫其實是講給你聽的,希望對你有所幫助,若是今晚你再遇到他,也能有所準備呀!”
馬程峰雖然不喜歡佟四喜這樣的奸猾之人,不過他學識淵博,通曉古今中外異術,這一點上,江湖上絕對無人能及,不得不心生敬意。“羋裡大祭司身體裡的血液不對勁兒,就跟我昨夜遇到她時一樣,一旦接觸到她的血液,她的靈魂就會鑽入你的體內,洞察你的靈魂乃是夢境。”
“程峰說的沒錯,老夫回國前曾去過外蒙一帶,那裡便是以前東契丹人的牧場,現在當地還流傳着許多關於羋裡大祭司的故事。有當地的一個老薩滿跟老夫提及過,他說,羋裡大祭司很可能生前去過一個地方,服用了某種東西,導致體內的血液與尋常人不同,從當地流傳下來的那些段子中不難發現,每一次她施法祈福,巫詛之時,都會見血。另外,還有一種傳聞,說這位大祭司活到七八十歲,依舊身材婀娜如同少女,之時,世人,包括老汗王在內,沒人見過她到底長什麼摸樣。”
馬程峰點了點頭,今天路上他在心中也一直在琢磨,爲何昨夜在小鬼子的地下研究所裡遇到羋裡大祭司的時候,他和馬程峰不知不覺中都會中了人家的幻術呢?現在終於想明白了,她的血匯入自己的身體,鑽進了靈魂,不但看到了常小曼,而且還看到了白素。而常小曼也好,白素也罷,這幻術中的兩個美人的表情都是他和那咻平日裡最……最想看到的一面,不但最想看到,而且也是他們最害怕看到的。
白素嫵媚,小曼嬌柔,這都是他們倆心中最脆弱之處。太可怕了,一具屍體,死後上千年了,依舊有這麼可怕的洞察力。
“程峰呀,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她的臉和那張獸皮面具上,你想點法子,把那面具弄到手,也許你今晚會有些機會的。”佟四喜淡淡說道。
“你讓我偷那面具?”馬程峰斜眼看着他問道。
“來,你看這是什麼,得手之後,把那面具放在這袋子裡,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取出來,如果羋裡大祭司今夜來找你,你可試着帶上她的面具與她對峙。”佟四喜交給他一個皮口袋,那皮口袋摸着冰冰涼涼的,而且皮口袋錶面還分佈着一些大小不均的鱗片,像是魚皮,可天底下除了鯨魚外,哪有這麼大的魚呀?但那鱗片可是比鯨魚大不少。
“這叫陰陽乾坤袋,活人拿在手上就是袋,死人拿在手上則爲陰袋,它的皮取自錦鱗蚺,這種蝮蛇乃是生長在草原上的極陰之所,它的皮陰氣很重,是專門用來裝死人留下的物件的。”佟四喜介紹說道。
馬程峰看了看那佈滿鱗片的袋子問:“死人的東西?這有什麼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