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馬老二跟人家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剛纔那上演的是什麼戲碼?他可不就是孫猴子,人家就是如來佛,孫猴子永遠都逃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呀!
姑姑伸手搭在馬程峰肩上往後一拖,她的內功太紮實了,也是把馬程峰從水邊上甩出去十來米遠去。馬程峰落地後,身子在地上滾了好幾個跟頭,只覺得天昏地暗,體內五臟六腑都翻了個跟頭,噗嗤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也是巧了,他隨身帶着張鐵雞給他的那塊“彩蝶帕”,那是跟紅娟門祖師爺藍三姐給吳功耀的定情信物。彩蝶帕從懷中掉了出來,正好就落在了草地上。
“前……前輩手下留情啊!程峰知錯了!知錯了!剛纔是程峰口出狂言惹了前輩,求前輩開恩!再也不敢了!”人啊,就是別逞能,不是說你強硬就是硬漢子,有骨氣別人就瞧得起你。都死到臨頭了,還滿嘴污言穢語,那可就真沒救了。眼看着自己技不如人,跟人家乾脆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說幾句好話要是能換一條命,何樂而不爲呢?
姑姑一步步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那塊彩蝶帕,儘管這帕子已經有六七十年了,但在張鐵雞那邊保存的還算完整,絲毫沒有被損壞的跡象。
“彩蝶帕?你怎麼得到它的?”姑姑質問道。
“不瞞前輩,在下本是關東盜門麾下一飛賊,此次來湘西也是情非得已,我有一位朋友身中蠱毒命不久矣,盜門張鐵雞把彩蝶帕交給了我,他老人家說這乃是耀公當年與藍三姐的定情信物,紅娟門後人看到此物必會施以援手。”馬程峰全盤托出。
“怪不得你會燕飛朝陽呢,原來是盜門吳功耀的後人,哼!他負了師傅我沒去找他兒子報仇已是恩典了,沒想到你還敢找上門來,竟以此爲要挾?”
馬程峰一聽這話,眼睛轉了一圈,哎呀呀……自己怎麼這麼傻呀!!!難怪那苗族小阿妹那麼厲害了!難怪自己施展了燕飛朝陽還是被姑姑抓到了!真是自己狗眼不識泰山呀!那被叫做阿賴的苗族小阿妹定然就是紅娟門後人藍彩蝶,而眼前這位妖嬈性感的姑姑肯定就是蠱神藍三姐的徒弟藍若言了!跟人家用燕飛朝陽?要知道,燕飛朝陽這門輕功就是紅娟門創始人藍梓辰的看家本領呀!
“若言姑姑!且聽程峰一言。當年之事程峰也有些耳聞,此事也不能全然怪耀公身上,當年耀公身邊已有了七姑娘,七姑娘是耀公明媒正娶的媳婦兒,好男兒豈能有兩個妻子呢?相信若言姑姑也很看重愛情的忠貞吧?再說了,無論是七姑娘還是耀公,也都不曾傷害三姐,這麼多年來也未曾打擾過藍家後人不是嗎?我們本爲同根生,同爲盜門中人,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是一家人,冤冤相報何時了?”馬程峰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其實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心虛,要是哪句話惹藍若言不高興了,說不到點子上,那就真沒救了。
“你是馬家人對吧?我來問你,吳功耀那老東西現在可在人世呀?”藍若言比馬程峰高兩輩兒,人家根本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想殺他只是彈指之間。
“耀公已然仙遊多年,當今關東盜門魁首乃是他兒子董三立。”
“我再問你,吳功耀死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女人就是女人,女人是水做的,甭管她有多大的能耐,一輩子永遠逃不過“情”字的束縛。這話哪裡是藍若言問的呀?估計應該是藍三姐死前的心願吧?她做夢都想嫁給吳功耀爲妻,哪怕是死,也想聽吳功耀說一句他後悔了。
可吳功耀死前說了什麼別說他馬程峰不知道了,就連他媳婦兒莫小柒都沒見到屍體。這咋整?編唄!不編就得死。
“說了說了,盜門少魁爺無雙有一次喝多了酒,無意中跟我提到過。說他太姥爺臨終前,拉着兒子的手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藍三姐。如果有來生,他一定要娶藍三姐爲妻,照顧她一生一世,並囑咐他兒子,一定要千方百計找到藍家後人,就算是三姐已故,也要讓自己與三姐合葬在一起,生前不能做夫妻,死後要永遠陪着她,讓她不在孤獨。”說到最後馬程峰自己都覺得肉麻遍佈下去了。
和特麼能是吳功耀那等殺人不眨眼的鬍子王說出的情話嗎?他這完全是照搬言情劇的對白。好在苗疆山區閉塞,沒有電視。
藍若言手中緊緊捏着師傅生前留下的彩蝶帕,雖然她臉上蒙着絲巾,不過透過絲巾,一滴滴眼淚掉了下來。看到這一幕,馬程峰終於長吁一口氣,心想,看來我這條命保住了。以後可是得學着點了,女人還真是要靠男人情話哄的。哄好了關鍵時刻能保命呀!
“師傅,您聽見這孩子說的了嗎?他後悔了,他還是愛您的!”藍若言跪在地上,頭朝西方,西方是蠱神祠堂的方向。
“對對對,耀公後悔了,後悔當初就該休了莫小柒這臭娘們,那娘們心狠手辣呀!若言姑姑,您是不知道啊,當初爲了把三姐趕出常勝山,她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您知道的,孩子是無辜的呀?她要抱着董三立跳山崖,所以耀公可不就……真的不怪耀公。”馬程峰趕緊趁熱打鐵。
也不知怎麼了,說着說着,身後竟然刮來一股小陰風,吹的他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把胸腔裡的積血都給噴出來了。
他心中虔誠道:七姑娘呀,您可別怪我馬程峰大舌頭瞎扯淡呀!我這也是被逼無奈,要不然藍若言非整死我不可,童言無忌,程峰還是個孩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日後回了關東,大不了我多給您燒點黃紙。
“哎!師傅呀!師傅!您這又何必呢?天下男人這麼多,爲何就看上了個吳功耀?我們是苗人啊?您爲了他,一輩子都沒嫁,您不嫁就不嫁,我們徒子徒孫本無權干涉您的私生活,可您卻要我們時代堅守苗寨不婚配不生育!”她終於說出了心中對師傅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