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頭一臉的無奈,讓李酌幾人更加深了懷疑。
送走那些鬼魂後,李酌帶着老頭來到車旁邊,點了跟煙放地上。問道:“您沒有親人嗎?聽他們說您來了段時間,都沒人給您燒元寶蠟燭。”說着李酌用指了指在那邊吸菸的老煙鬼們。
老頭嘆了口氣,嘴裡邊嘀咕着‘親人’,邊蹲了下去開始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
“沒關係老人家,要是您沒親人,那這段時間我們就經常過來給你燒點元寶香燭的,反正離門開也沒多久了。”李酌看着始終低着頭吸菸的老頭說道。
“呵呵,小兄弟,謝謝你們了,老頭我人都死了,現在還能再死次嗎?哈哈。”老頭擡頭看了看一臉真誠的李酌,笑着說道。
從老頭的笑容裡,李酌看到了一種叫失落和無可奈何的東西。但是卻並沒有傷痛,有的只是滄桑,李酌突然覺得自己跟老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小木筏跟航空母艦的區別,一直以爲自己夠衰,也夠灑脫,父母離異,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也挺了過來,夠淡定了吧,但是看到老頭,李酌覺得他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都是豁達,灑脫。
老頭吸完煙,發現李酌還盯着自己在看,笑了笑說道:“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個豁達之人。老頭我能在死了之後遇到你,也算是緣分。我卡里還有點錢,就留給你吧。”
李酌回過神,笑了笑,也沒說不要,而是開着玩笑道:“你卡里的一點錢應該不只一點吧?我可當不起。”
老頭楞了楞,突然大笑說道:“哈哈,小兄弟你果然也是豁達之人啊,我沒看錯人,哈哈,不過給你也沒關係,你們經常幫助這裡的遊魂野鬼的也需要錢,而且這段時間他們幫我也不少,就當我的一點心意吧。”
“那您得給我說說有多少?太多我還真不能要。”李酌點上兩根菸,又將一根放在地上,笑着說道。
“哈哈,剛纔還說你是豁達之人,現在怎麼了?讓你拿着前做好事,有什麼受不起的。”老頭又蹲了下去,邊吸邊笑着說道。
李酌也蹲了下來,說道:“那您得給我說說,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才能答應。我怎麼知道您的錢乾不乾淨啊,不然那不是好心辦壞事了。”
老頭擡頭看了眼李酌,笑了笑,笑的李酌心裡一陣毛毛的,似乎老頭的眼神能洞穿一切似的。老頭看了兩眼,又低下頭吸了兩口煙,才緩緩說道:“小兄弟,你們的好意我真的心領了,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事該怎麼處理,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定能分出對錯的,或許是錯,但是錯就錯在了開始,註定了這一切,又何必去改變呢?”
李酌聽的迷迷糊糊的,感覺老頭跟說書似的,雖然沒聽懂什麼意思,但是覺得老頭說的很有道理,很深奧。李酌深深的吸了口煙,感覺老頭的話很沉重,很悲傷。
聽到李酌重重的吐氣聲,老頭擡起頭,又笑了,說道:“小兄弟,不用多想了,現在這樣不是很好
嘛!對不?何必去計較那麼多!”
李酌深深的看了眼老頭,他能看出老頭眼裡雖然滿是豁達,但是依然帶着滄桑、悲涼,不管多麼豁達的人,死後沒有親人的想念和送終,估計都無法真正的豁達吧!李酌如是想到。
“您是被殺的吧?而且還是爲了您的財產是嗎?而且還有可能是你的親人是嗎?”李酌盯着老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看着老頭從開始的驚訝,到震驚,再到釋然,李酌相信自己猜對了大半。
老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很聰明。沒想到一會就被猜出了個大概。事情的確跟你猜的差不多,但不是我的親人,應該說是我親人的,朋友吧。”老頭在說道親人的時候頓了下,最後想了想才用朋友表述道。
“看樣子這關係還真蠻複雜,那個親人跟您關係看樣子還不一般。”李酌點着頭自言自語的分析道。不過隨即想了想,擡起頭鬱悶的問道:“您都是被害死的,那您還能豁達得起來?您豁達個什麼勁啊?”
“哈哈,小兄弟,你現在還小,有些事你還無法理解,我跟你打個比方,一個兒子失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你認爲父親會怪自己的兒子嗎?”老頭苦笑着問道。
李酌聽完楞了楞,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不禁問自己,要是自己真的失手殺了自己父親,父親會怪自己嗎?或許不會吧,想着自己腦海中那模糊的身影,李酌嘆了口氣,還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現在怎麼樣了,但是突然想到自己連面都沒見過的後爸後媽,還有那些同父異母,同母異父的弟弟還是妹妹們,驚醒了過來,想到他們或許不會釋懷吧。
“呵呵,想到什麼了嗎?”看着驚醒過來,眼神迷茫帶着傷痛的李酌,老頭笑着問道。
李酌苦笑着搖了搖說道:“呵呵,沒什麼,照您這麼說,是您兒子的朋友害死了您咯?不會是兒媳婦吧?”說着又否定了自己的話,接着道:“應該也不是啊,那您兒子不至於都不給您燒點紙錢啥的吧?”
老頭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很聰明啊,其實事情跟你剛纔想的也差不多,,我也說過了,事情就差不多那樣,事實上是錯,但是有時候你沒法去追究。”
“那到底是誰啊?”李酌被繞的差不多快暈了,鬱悶的直接問道。
“哈哈,年輕人還是沉不住氣啊。”老頭笑道。
李酌白了眼老頭說道:“大叔,您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您不睡覺,我們可還得回去睡覺呢。”
老頭楞了楞,尷尬的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太高興,都聊忘記了,哈哈。”
“那您快說說,滿足下我的好奇心,不然今天回去也睡不着了。”李酌打了個哈哈笑道。
老頭看了眼李酌,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好吧,反正從去世就沒跟人說過,今天算吐吐自己的苦水吧。”說着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一臉迷茫的回
憶着說道:“那時候我很窮,窮的飯都沒得吃,天天幫別人做點苦力活,賺點錢,混點吃的,我父母也去世的也早,就留下一間破茅屋,由於沒錢,快30歲才結婚,跟我結婚的也是戶窮人家的女兒,那時候雖然沒什麼錢,但是好歹也做了幾年的苦力活,結婚的時候我就把那個破茅屋搭了下,擴了個廚房和廁所,還圈了個院子種了點菜。她比我小很多,跟我結婚那時候還沒有20歲,後來我就拼命的幹活賺錢,希望能給她過上好日子,那時候窮的都難吃飽所以也沒想要孩子。而且她家還有個弟弟,老是惹是生非的,家裡的一點錢都被他偷出去花了,還經常怪我賺不到錢,呵呵,那時候我賺的錢甚至還要貼補給她家用,每次來我家都還要好酒好菜招待,不然就是一些難聽的話就來了,不過我天生還算豁達,都不怎麼計較,可能是我這個性格,導致後來老婆也跟了別人,我想自己也給不了她好日子,也沒孩子,與其跟着我受苦,趁年輕跟了別人也好。我也輕鬆了很多,他弟也沒來找我麻煩了,雖然她的離開有點失落,但是自己卻過的舒服了很多。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呵呵!後來機遇好,遇到了拆遷,我那個院子加幾個破茅屋有三百多個平方,貼補了我二百多萬,那二百多萬起碼對於我來說很多,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後來他弟找到我,借去了10萬塊,我也給了。我這人這輩子也沒什麼追求,自己開了個小酒樓,就這麼混日子。本來準備再找個伴,可是後來一次巧遇,又遇到了她,在得知她過的非常不好,她老公經常賭博,嗜酒,還經常打罵已經有了身孕的她,雖然氣憤,但畢竟那已經是別人家的事,我也沒有多管,只是拿錢接濟她而已,日子也就一直這麼過着。直到她孩子都2歲的時候,有次我給她送錢,被他老公知道了,估計她老公也去打聽過,知道我現在有錢了,就找到我,冤枉我說什麼我跟她老婆有點什麼,找我要錢,要不然就找人砸了我的酒樓,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一直接受他老公的敲詐,一次一千兩千的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後來他胃口越來越大,開始五千一萬的要,我漸漸的也開始拒絕了,但有時候還是會給。又這麼拖了幾年,看着她孩子越來越大,需要的錢也越來越多,我還好多次勸過她老公,讓他們好好過日子。開他始還能糊弄我答應下來,可是後來就直接開始威脅了,還說孩子也是我跟她生的。而且那段時間我發現居然她找我要的錢也多了起來,各種各樣的藉口。我不知道是她老公逼迫的她,還是她自願來我這騙錢去給她老公了。不管是哪個願意,都不是我能接受的,當時我非常生氣,留了一萬塊給她孩子,將酒樓也轉了出去,準備一走了之,但是就在酒樓轉掉後的第二天,她老公帶着孩子找到我,我沒辦法只有去見他,但是他卻找我要一百萬。”
“你給了嗎?”李酌激動的問道。
老頭苦笑着說道:“呵呵,要是給了,你認爲我們還會在這聊天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