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經驗,這一次再來夜闌珊我絲毫沒有生澀和侷促。這門口的保安和服務員每天要接待那麼多的客人,根本就記不住我到底是誰。
一進到夜闌珊我就往舞池那邊走,隨便點了一杯洋酒眼睛就開始在夜場裡面亂瞄。
“兄弟,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還要來。”
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扭頭一看竟然是阿輝。
阿輝苦着一張臉對我搓了搓手指,“兄弟,昨天晚上哥們兒可是不遺餘力地幫你見宋姐。怎麼事成以後你就不辭而別了?你這算是不守信用了吧。”
我冷哼一聲,把阿輝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給拿開。
“沒錯,我們的約定式見到宋茜我就給你錢。但昨天我見到宋茜了嗎?”
阿輝被我說的一滯,有些生氣地開口道,“昨天和你通電話的難道不是宋姐?反正我都幫你和宋姐搭上話了,你這見不見面的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和阿輝廢話,從兜裡掏出三百塊拿給他。
“我不確定昨天和我通話的到底是不是宋茜。我只知道因爲她們的安排,我差一點昨晚就告別這個美好的世界了。這裡有三百塊,你要麼拿着這三百塊滾,要麼我現在就把你給送醫院裡去。”
阿輝是見識過我身手的,對他這種掉錢眼兒裡的人來說,蚊子再小那也是肉。他把三百塊揣到懷裡卻沒有走。他看了眼我滿滿的酒杯,小聲地問道,“兄弟,你今天晚上回來該不會是想要報仇吧?”
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阿輝臉都白了,“你瘋了!你知道這個場子裡的打手有多少嗎?他們不少身上還有槍!”
“昨天晚上我遇見的打手更多,他們幾乎人人都有槍。”
聽我這麼一說阿輝像是明白了過來,他看了看四周,一咬牙從衣服裡摸出一個什麼玩意兒戳了戳我。
“幹嘛?”
“我不知道你想要找誰報仇,但沒有傢伙事兒你待會兒肯定是衝不出去的。一口價,三萬塊。只要你給我三萬塊,這東西我就給你了。”
我用手一摸這黑色袋子裡的東西輪廓,馬上就感覺出來了這是一把手槍。
我瞪大眼睛看着阿輝,怎麼也想不到像阿輝這種出租車司機竟然還能搞到手槍。難道說俊安市的槍支已經氾濫到這種程度了嗎?
見我半天不說話阿輝有些急了,“你到底買不買啊。這槍裡有六發子彈,你要是槍法準的話那可就是六條人命啊。”
我笑着對阿輝搖了搖頭,把東西推了回去,“我不需要這個東西,而且我也沒那麼多錢給你。你走吧,再繼續煩我我指不定會揍你。”
阿輝嘴角抽了抽,估計我是第一個在他亮了傢伙以後還說要揍他的人。
恰好在這個時候蘇虹從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她的身後跟着七八個小姐,看樣子是要帶着這些小姐去招待客人。
我順手把桌上的一瓶洋酒給提在了手上,阿輝在後面嘴張的能夠塞下一個雞蛋。
“我靠,你竟然要幹蘇姐。社會社會,兄弟我先溜了,剛纔我說的話你就當放屁。”
阿輝很慫地先跑掉了,我的眼睛卻是始終都盯着蘇虹裝作喝醉酒的客人搖搖晃晃地朝着她那邊走去。
混跡在人羣裡的時候我還不是那麼顯眼,但是當我和蘇虹五米距離不到的時候,負責保護蘇虹的兩個保鏢頓時有了察覺,兩雙眼睛齊刷刷地朝我看了過來。
就是現在!
走進了的我突然暴起,根本沒有給兩個保鏢反應的機會手中的酒瓶就重重地砸在其中一人的腦袋上。
這洋酒瓶的瓶底本來就厚,加上我這一下沒有留手,被我砸中的保鏢頓時鮮血直流哐噹一聲倒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小姐們都尖叫起來,擔心蘇虹會趁亂逃跑,我一記炮拳將另一名保鏢給放倒,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把蘇虹的脖子給掐住了。
“你小子想要幹什麼!放開蘇姐!”
夜場裡的打手反應極快,幾乎在我抓到蘇虹的同時他們就把我給圍了個嚴嚴實實,就和阿輝說的一樣,根本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我把酒瓶在牆上敲碎,用尖銳的部分戳着蘇虹的脖子。
“蘇姐,昨天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今天我是來領賞的。這種機密的事情不如我們去你的辦公室談?”
別看蘇虹昨天還是一副弱女子的模樣,現在被我劫持着,她的臉上一點慌張的表情都沒有。她冷冷地對我說道,“想要領賞光明正大地和我說就是了,何必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我蘇虹可是宋姐的人,你要是傷了我在俊安市你混不下去的。”
他媽的,都這個時候了還威脅我。我拿着手裡的玻璃猛地往下一劃,蘇虹肩膀上馬上就有了一條鮮血淋漓的口子。畢竟是個女人,而且是靠皮肉吃飯的女人。我這麼一動手蘇虹馬上就慌了。
“小哥你冷靜點,有什麼事情我們辦公室裡慢慢談,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我冷笑一聲,“現在又能和我慢慢談了?你們這些小姐真的是給臉不要臉。走,給我進去!”
押着蘇虹走進辦公室,一進去我就把門給反鎖了。
外面的那些金牌打手我可能打不過,但對付一個女人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讓蘇虹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我就坐在他對面拿着碎玻璃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是關金國的朋友,到這裡來也只是幫他一個忙幫你們宋姐一個忙而已。爲什麼害我?”
聽我這麼說蘇虹苦笑一聲,“真不是害你,我們也沒想到三江會這麼狠辣。昨晚聽說倉庫出事我們夜闌珊馬上就派人去看了,只不過我們的人到的時候警察已經封鎖現場了,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你是生是死。”
“三江會太狠了?我看不見得吧。”我戲謔地看着蘇虹,將手裡的玻璃瓶掂了掂,“你們給我的那袋**少說也有四十幾斤。這麼大量的貨,你們爲什麼不肯收錢?別和我說什麼江湖義氣亂七八糟的,你們無非早就知道了三江會會突襲倉庫,或者說三江會突襲倉庫的事情完全就是你們一手策劃的。在你們的眼裡無論是我還是黑龍會的,在進行交易的時候就已經是死人了。所以要錢是沒有意義的,不是嗎?”
蘇虹被我說的臉一陣發白,緊緊地抿着嘴脣不肯說話。
我把她手提包裡的手機摸出來丟到桌上,“給你們的宋姐打電話,這件事我要當面和她算賬。”
蘇虹一臉詫異地看着我,顯然和阿輝一樣覺得我這是瘋了。
就在我準備再給蘇虹一點顏色看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四五個打手從門外闖了進來,手上拿着砍刀鐵棍目光不善地盯着我。我趕緊起來把蘇虹的脖子給勒住,“不想讓她死就都給我出去!”
那些打手們聽到我的話全都無動於衷,好像蘇虹的死活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我的心咯噔一聲沉了下去,這些黑社會不會沒人性到這種地步吧。好歹這蘇紅也是這個夜場的經理,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啊。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從門外款款走進來一個身穿天藍色坎肩,渾身散發着典雅氣質的女人。
“安姐!”
蘇虹看見這女人就和看見了救星一樣,開始掙扎起來。
我一把頂住蘇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今天不管什麼姐都救不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待着!”
蘇虹閉了嘴,站在門口的那個女人卻笑了。
女人撣了撣自己肩膀上的灰塵,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以爲抓個蘇虹就能全身而退了?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們夜闌珊了。”
“安姐,您這是什麼意思……”
聽安姐這麼說,蘇虹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安姐全當蘇虹是空氣,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說道,“要麼你把蘇虹放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要麼你就把她殺瞭然後我們把你給殺了,你自己選吧。”
不得不說這個什麼安姐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大,但無論是氣場還是狠辣程度都遠遠在蘇虹之上。被夜闌珊放棄的蘇虹已經哭成了淚人,我緊張地捏了捏手中的酒瓶,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什麼安姐一出來,劫持蘇虹的意義就已經完全消失了。
一分鐘過去,安姐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
“你們兩個,過去幫他一把。”
“是。”
站在門口的兩個保鏢正要走過來,我把蘇虹給放開了。
倒不是我怕那兩個保鏢,實在是我這心裡再怎麼氣也沒辦法平白無故地奪走一個人的性命。
見我這番動作,安姐紫色的嘴脣微微勾了起來。
“看來你還沒有蠢到家。”安姐毫不客氣地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翹起修長的美腿一晃一晃的。“我知道你在爲什麼事情生氣,宋姐也收到了消息了。你之所以會遇到危險完全是因爲她,我們這就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