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我心裡有火,師父一副馬後炮的嘴臉對我說道,“我早就知道那母蜘蛛不會輕易殺掉我們,我這不出聲還不是想着保全實力嘛。”
師父這套說辭拿去忽悠忽悠別人還好使,對我來說完全沒用。這保全實力最後還不是和我一樣的下場,說穿了師父就是慫。
不和我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師父嘴朝着一個方向努了努說道,“看見那一堆乾草沒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乾草裡面就有一堆小蜘蛛,如果我們想要出去的話就要從那小蜘蛛那裡入手。”
“入手?怎麼入手?我們現在被捆的這麼嚴實,你該不會想讓那些小蜘蛛把我們給救出去吧?”
師父嘿嘿一笑,接着我就聽見刺啦一聲,一把匕首從包裹着師父的蛛網裡伸了出來。我這才意識到蜘蛛不是人,雖然把我們給捆起來了,但並沒有把我們身上的東西給拿走。
鋒利的匕首割蜘蛛網簡直就是小兒科,成功掙脫蜘蛛網的師父用匕首將我和蕭九九也給解開,我給蕭九九仔細看了下,這蕭九九身上倒沒有什麼外傷,應該只是受到了重擊暫時昏迷過去了。
“別看你的小情人了,快點過來幫忙!”
師父將一堆乾草用刀給挑開,一股腐爛的臭味頓時從乾草下面飄散上來,薰得我和師父都皺起了眉頭。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堆爛肉,或者準確點說是一隻手臂。只不過這隻手臂上裂開了一個很噁心的傷口,傷口周圍全都是白色的蟲卵,只是瞄上這麼一眼我的胃就有些不聽話了。
“師父這是什麼玩意兒啊,那蜘蛛吃了一半又吐出來的?”
師父皺着眉頭把手臂旁邊的乾草也給清理開,搖着頭說道,“這不是單獨的一隻手,這下面躺着的應該是一個人,或者說一具屍體。那母蜘蛛把蜘蛛卵植入到這人的皮膚裡,這樣既能提供給蟲卵孵化所需要的適宜溫度,又能夠給蟲卵提供源源不斷的養分。”
“溫,溫度?”
我和師父都反應過來,如果還有溫度的話,豈不是說這乾草下的人還沒有死透?
我們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被蟲卵給寄生吃掉了一大半的流膿手臂猛地抓住了我的衣服。我光是看着那手都覺得噁心,更別說還被這手給抓住了。乾草下面那人想要坐起來,我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拳直接朝着他的臉砸了過去。
晃眼間我纔看見那人的半張臉都已經被蟲卵給寄生了,那一個個蟲卵看上去就和被燙過的水泡一樣,裡面既有半透明渾濁的膿水,還有在水泡裡不停移動的小黑點。
此時我想要再收手已經來不及了,這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那人臉上,將他臉上的蟲卵全都給打破,膿水四處飛濺。
“臥槽,好他媽噁心!”
我趕緊往後跳,被我爆頭的那人流完膿之後開始流血,一些倖存的小蜘蛛順着那人的脖子往外爬,那人一臉解脫,又結結實實地倒了下去。
師父臉色慘白地看着我,“這下完了,我只是讓你小子幫我隨手抓兩隻小的,你怎麼動手殺這麼多。”
我還愁我手上的這些黏液呢,現在聽師父抱怨我也不禁有點怨氣,“你抓小蜘蛛有什麼用,你該不會指着用這些小的去大的那裡換命吧?”
師父不理會我,摸出一個小瓷瓶裝了十幾只小蜘蛛進去,也就在這時外面有了動靜。從洞穴外面傳來十分悽慘又怪異的聲響,這動靜聽得我心裡有些發毛,該不會是那大蜘蛛要變身了吧?
“快離開這裡,那些蟲子追上來了。”
我扭頭一看,蕭九九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只是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就連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我想要過去扶她一把,蕭九九擺手拒絕了。她從兜裡摸出一粒什麼藥丸吞下,臉頰這才泛起了一絲血色。
蕭九九勉強站起來十分認真地對我們說道,“剛纔我在竹簡裡有看見這地宮的介紹和構造。那些追我們的蟲子是整個地宮最厲害的生物叫吞天甲。吞天甲不被放出來還好,這一放出來凡是有血氣的東西它們都會吃,比殺人蜂什麼的要厲害多了。”
難怪蕭九九之前帶我們逃跑的時候好像對這裡十分熟悉,原來是剛纔早就看過地圖了。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外面傳來吞天甲嗡嗡飛行的聲音。那邊收集小蜘蛛的師父也搞定了,我們三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往洞穴外面走。
要不怎麼說這大蜘蛛點兒背。本來它在這地溝深處住着和吞天甲一點都不衝突,偏偏我們三個從上面跳下來順帶就把吞天甲也一起給帶下來了。
大蜘蛛的蛛網和毒刺對我們這種目標大一點的生物還行,一對上吞天甲這種又多又小的昆蟲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大蜘蛛站在洞穴前面不遠處朝着吞天甲咆哮,剛纔我聽到的怪異聲音原來就是它發出來的。然而它的威脅這些吞天甲們並聽不懂,所有的吞天甲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一窩蜂地全都朝着大蜘蛛的嘴裡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大蜘蛛就倒在蛛網上痛苦的掙扎。
一想到這麼多蟲子在自己的肚子裡撕咬五臟六腑我就覺得蛋疼,要受這種折磨我看還不如死了算了。
趁着大蜘蛛和吞天甲還在糾纏不分,我們順着洞穴外的一條小路慢慢地繞出了這個區域。
也許是大蜘蛛經常在這附近活動,因此跑了快二十幾分鍾我們一路上什麼機關或者怪物都沒有遇到。
蕭九九一擡手示意我們停一下,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三條分岔路,準確的來說是三條通道。按照這地宮設計者的尿性,三條通道很有可能只有一條是生路,或者三條全都不是生路。最關鍵的是從外面看這三條通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連一點點提示都沒有,這讓我們怎麼選?
蕭九九將目光投向師父,“張師傅,剛纔我看你抓了很多的小蜘蛛,現在它們能派上用場了嗎?”
師父微微一笑,從兜裡將一小截香給拿了出來。我從沒見過師父手上的那種香。表層是紅色的,但聞這味道又感覺和檀香很像。師父先是將香給點好放在地上,然後從瓷瓶裡倒出一隻小蜘蛛把瓷瓶口子給牢牢封住。
好不容易從瓷瓶裡出來的小蜘蛛本來是想要聞着氣味回自己巢穴的,但是當它聞到師父點好的香,自己就像喝醉了一樣迷迷糊糊地在原地轉圈,好半天都沒有什麼動靜。
我緊張地看了身後一眼,“師父你這到底是什麼香能不能行啊,這後面的蟲子可快要追上來了。”
師父白了我一眼,“我要是不行你隨便選條路走吧,不用管我。”
師父這老狐狸明知道我不敢冒險,只能老老實實地等着地上那蜘蛛祖宗趕緊緩過勁兒來。
就在我暗暗祈禱的時候,本來還在地上四腳朝天的小蜘蛛突然翻了個個兒,然後就和瘋了一樣朝着最左邊的那條通道跑,那速度簡直就和飛一樣,要不是它個頭小這一眨眼的功夫我們說不定還追不上。
“快,跟上去!”
師父沒有絲毫猶豫地跟在小蜘蛛後面跑,也就是這麼一會兒功夫,那些吞天甲也從後面追了上來。
我不知道那小蜘蛛到底是爲什麼會選擇左邊這條道,不過一進這通道我就有些後悔,因爲這最左邊的這條道越來越窄,一開始還能三人並排着跑,但是到了後面只能一人彎着腰通過了。
這跑着跑着我就又成了墊底的,感覺到後面的蟲子越來越近,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父這小蜘蛛到底是往哪裡跑啊,你老人家就當行行好說出來讓我心裡有點底行不行?”
師父一邊跑一邊對我說道,“像蜘蛛這種昆蟲體內的神經系統都是很小型的,我剛纔點燃的安魂香有安撫狂躁情緒的效果,最重要的是它會對神經有一部分影響,會讓人覺得很口渴。”
我在後面聽得一愣一愣的,也就是說師父點燃的這個安魂香讓小蜘蛛中毒了?所以現在小蜘蛛才拼了命地往有水的地方跑。
我也是慶幸這小蜘蛛沒有往回跑,那要不然可就鬧了個大烏龍了。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的後頸突然一痛,我右手出手如電地往痛的地方狠狠一拍,將一隻咬我的吞天甲拍暈了給抓在手上。
一看這玩意兒滿是鮮血的口器我就嚇得一身冷汗,要不是我動作快,這小東西鑽進我身體裡了那我還有得救?
“師父,後面的蟲子追上來了!”
我大喊一聲提醒師父和蕭九九,也恰在這個時候小蜘蛛帶我們來到了有水的地方,準確的來說是一條地下暗流。
師父想都沒想就和蕭九九往水裡跳,我本來也想跟着往下跳,但晃眼間看見不遠處陰暗的角落裡好像有一個人影。
我定睛一看差點沒被嚇死,那個躺在棺材裡宮裙少女竟然就站在河邊,正朝我露出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