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元寶叔不懷好意,但那五十萬的金額實在是太誘人了,我最終還是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
隨着越來越往前,這通道里的蛇皮也是越來越多。我心中不禁有些納悶兒,那條蛇王不過是指拇粗細的小蛇,能蛻下來這麼多的蛇皮嗎?
又往前爬了沒幾分鐘,總算從這氣洞裡爬了出來。氣洞出來的一小個墓室便是一般地下墓室結構中的偏房,四面牆壁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口徑小洞,也是地上建築所沒有的氣室。爲的就是能夠和真正的地下墓室做一個隔離,避免一些野物順着氣洞爬下來,對墓室裡的東西造成破壞。
我和元寶叔不是山裡的那些傻狍子,很快就找到了氣室的隔斷門,一左一右將隔斷門給推開了。
“我去,發達了。”
原以爲還要走兩三個小房間才能到主墓室,誰知道這隔斷門一推開,我們就看見了一大堆的陪葬品。
這個墓室看起來並不算太大,高約四米,長寬各十米。
墓室的四面牆上都有壁畫,只不過因爲年代久遠,不少壁畫都有嚴重的破損,再加上顏料的氧化作用,壁畫已經失真很嚴重,我根本就看不懂這牆上畫的到底是什麼。更詭異的是這些牆就和我們之前出來的氣室一樣,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分佈錯落的大洞,看起來既像是新的氣洞,又像是某種隱秘的通道。
“臭小子你還到處轉什麼,快點過來拿寶貝啊!”
元寶叔已經徹底掉進錢眼裡了。許多佈滿灰塵的陪葬品就這樣被亂放在棺材的四周。棺材擺在墓室的正中間,也算是四方中正符合陰葬的規矩了。
我也走過去幫元寶叔裝陪葬品,但沒裝一會兒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些陪葬品大多是類似古時候將軍穿戴的金銀軟甲,但這些軟甲的尺寸又不像是人穿的。至於一些常見的陪葬用具,此時更是不見了蹤影,好像這墓主人生前根本就不食人間煙火一樣。
“元寶叔,不對啊。你之前說這是唐代的墓,那唐代的陪葬品一般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元寶叔頭也不擡地回答道,“看男的女的。一般女的就是些首飾盒梳子之類的,男的就是字畫酒壺之類的。”
“那我怎麼沒有在這墓裡看見這些東西?”
“你管它的,這些玩意兒能賣個好價錢不就行了?”
元寶叔笑着繼續收軟甲,我心裡不安的那種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
“不對,肯定不對!”我站起來猛地衝向棺材,雙手往棺材蓋上一搭就要把整個蓋子給掀開。
元寶叔跳着腳往我這邊跑,“你個臭小子發什麼瘋!求財不擾命你不知道嗎?別去動那棺材!”
我根本不聽元寶叔說的那些歪理,大吼一聲就將整個棺材蓋給掀開了。
棺材蓋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我趕緊拿起手電筒往棺材裡一照,所看見的一切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棺材裡根本就沒有人的屍體,有的只是一堆乾燥的雜草,雜草上整整齊齊地放着六個白潤瑩亮的蛋。
元寶叔在旁邊也看懵了,沒弄懂爲什麼棺材裡是這副模樣。
我想到了一個挺可怕的可能性,嚥了口唾沫不確定地問元寶叔,“叔,這些蛋該不會是蛇蛋吧?”
元寶叔嘴角一抽,大大咧咧道,“是什麼蛋打碎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還沒來得及攔,元寶叔隨手挑揀起一顆蛋就往棺材邊上砸去。蛋清從蛋殼裡溢出來,一股濃重的腥味頓時逸散開來,差點沒把我們給薰暈過去。
臭都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看見砸開的蛋殼裡躺着的的確是一條小蛇。這小蛇還沒有發育完全,但那身形和芝麻一樣的眼睛總給我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我嚥了口唾沫哆嗦道,“元寶叔,你說這墓有沒有可能不是給活人建的……”
古時候的人封建迷信的很,許多超自然不能理解的東西他們都會認爲是神奇的有靈性的東西。至少我以前就聽人說南方有不少農村人崇拜蛇神,尤其是那種能長五六米長的蟒蛇,他們更是當神一樣供着,每隔一段時間還會主動送牲畜供蛇神享用。
一聽我這麼說,元寶叔也不淡定了。他將地上裝了不少軟甲的帆布包給提起來,對我做了個撤退的手勢。
啪嗒。
我們兩還沒來得及挪腳,一滴粘稠的液體就從頭上滴了下來,正落在我們兩的中間。
我們緩緩扭頭一看,一對拳頭般大小的三角瞳正發着幽光死死地盯着我們。
“媽呀,真的有蛇!”
元寶叔尖叫一聲轉身就要跑,我在旁邊氣得直罵娘,這種冷血動物你不動可能拖延的時間還更久一點,這一跑不是找死嗎?
果然,元寶叔一動我們頭上的那條巨蟒也跟着動了起來。它張開血盆大口直接朝着元寶叔咬去,我一個驢打滾兒從旁邊躲開了,但巨蟒帶起的那股勁風還是讓我心有餘悸,這光是被蹭一下恐怕今天我都出不去了。
“玄清,救命!”
我扭頭一看,元寶叔倒也算聰明,知道利用停在墓室中間的棺材和巨蟒玩游擊戰。但這巨蟒的速度比元寶叔快多了,沒一會兒功夫就追上了躲貓貓的元寶叔,對準他的背後就是一口咬過去。
嘶!
巨蟒仰頭將嘴裡的帆布包給吐掉,兩隻蛇眼瞳仁緊鎖起來,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媽呀,這他媽哪裡躥出來的蟒蛇,玄清快救我!”
我在旁邊氣得快吐血了,這麼大一條蟒蛇,我拿命救啊?
眼瞅着巨蟒又要對元寶叔展開第二波攻勢了,情急之下我從挎包裡摸出一把小刀,跳起來狠狠地扎向巨蟒的身體。
這巨蟒是從四周那些錯落的通道里出來的,我猜它可能是體型太大了,所以纔沒有辦法一次性從通道里出來完全。我這一刀紮上去就和扎到尼龍袋上一樣,根本沒有扎透,只在表面颳起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但這一刀已經足以轉移巨蟒的注意力了,它猛地一回頭盯着我,我就像掉進冰窖一樣一下子就不敢動彈了。
嘶!
巨蟒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獠牙,下一秒就衝着我咬了過來。
完了,這巨蟒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我現在就是想躲也躲不了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的後頸被人猛地一提,整個人都摔進了氣室裡。我揉着腰擡頭往前一看,一聲青灰色道袍的師父左手拿着陰陽劍目不轉睛地盯着那條巨蟒。
巨蟒也沒想到我一下子就不見了,沒有收勢的它碩大的蛇頭直接撞到了石壁上,整個墓室都晃了幾晃。
“師父!”
一看見師父在這裡,我眼淚唰的就流下來了。
師父冷哼一聲,“都和你說了不要出來惹是生非,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父?”
我真是冤啊,要不是元寶叔非要逼我帶他出來,我又怎麼會一個人來這種鬼地方?
巨蟒像是被撞懵了,它晃了晃腦袋,一臉警惕地看着我師父。這個畜生竟然還知道我師父不好對付?
我師父就更神奇了,他和巨蟒四目對視,緩緩道,“我的徒弟誤闖你的地方,你的兒子也在外造孽,這件事就算扯平了如何?”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緊急,我真要上去看看師父是不是發高燒說胡話。他竟然在和一條蟒蛇對話?
巨蟒卻像是真的聽懂了我師父的話,嘴裡的蛇信吞吐頻率明顯快了不少,不過看它面露兇光的模樣,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師父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我,“玄清,你們是不是拿了它什麼東西?”
“啊?”我一愣,呆呆道,“我沒拿,東西全都在元寶叔那裡。”
元寶叔也在這個時候從棺材後面露了個頭出來。他尷尬地對師父笑了笑,“八爺,我就順了幾個它不用的東西……”
“少廢話,放回去!”
師父一聲吼,元寶也要抖三抖。
元寶叔一臉肉痛地走到另一邊將落在地上的帆布包給打開,從裡面將金銀軟甲一件件地掏出來。
本來那巨蟒都還挺鎮定的,誰知道它突然揚起身體,二話不說就朝着元寶叔咬了過去。
“孽畜,找死!”
師父一個箭步朝着巨蟒追去,那速度竟然比巨蟒都還要快上幾分。更厲害的是師父手中的陰陽劍也在這個時候出鞘,快如閃電地刺進巨蟒的身體,就像剪刀剪布一樣發出令人心顫的聲音,在巨蟒的身上開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大口子。
從我這個角度看巨蟒簡直就要被師父這一劍給割成兩半了,巨蟒也受不了這種劇烈的痛疼,蛇頭一揚硬是擦着元寶叔的頭竄過,轟隆一聲撞到牆上。
要麼不動手,動手了那就必定是致命一擊。
趁着巨蟒還沒緩過勁兒來,師父一個縱身跳上蛇頭,手中陰陽劍噗嗤插進蛇頭的正中間。
巨蟒整條身軀劇烈地扭動起來,然而無論它怎麼掙扎,師父這一人一劍都始終釘在它的頭上,穩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