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開車送我們去高臺,由於昨天晚上發生的種種怪事,這一路上我也沒心思和他們閒聊,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一次去高臺應該怎麼處理交魂鎖。
從交魂鎖裡的女鬼三番兩次現身來看,這女鬼的怨氣肯定是積累了相當多的。這交魂鎖裡鎖住的只是女鬼的魂魄,一旦找到她的屍體,魂魄和屍體結合在一起就很容易起屍。
死人起屍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本來就死透了的她們起屍之後身上根本就沒有弱點,根本就就不存在再殺一次的說法。
因此如果女鬼起屍,不誇張地說我們這些人都得死,沒一個能跑掉。
按照元寶叔網上查到的地方趕,越接近目的地,這交魂鎖上的狗血印記就乾的越快。
本來能堅持一天的狗血印記,現在連半個小時都堅持不到就蒸發了,最後竟然縮減到五六分鐘,搞得我不得不拿着毛筆隨時待命,等狗血一消失就重新刻畫印記。
韓豔還從沒見過這麼神奇的事情,她坐在副駕駛瞪着眼睛轉過頭看我,好像我在表演某種魔術一樣。
這腦殘妞竟然還開口說道,“你試試先不急着畫,看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和元寶叔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有沒有搞錯,這麼弱智的想法她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興許是被我們瞪得有些惱了,韓豔板起臉低喝一聲,“怎麼?就是想看個新奇不可以?你們再瞪我信不信我把你們眼珠子給挖出來!”
韓豔這麼一吼我和元寶叔立馬就慫了。
元寶叔扯出一個笑容小聲地對韓豔解釋道,“玄清現在做的這事兒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我們越是接近那女鬼的屍體,這交魂鎖裡的女鬼也就越想從交魂鎖裡出來和她的屍體合二爲一。如果玄清不及時用狗血鎮壓,那後果不堪設想。”
說話間這交魂鎖上狗血印記又蒸發了。
我正要拿筆蘸點狗血重新畫,坐我旁邊的元寶叔突然手一擺將放在我腿上的一碗狗血給打翻。劉長安這車裡鋪的是毛毯,狗血一打翻就全部浸溼毛毯消失不見了。
“元寶叔,你幹什麼!”
元寶叔一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我……我也不知道啊。”
不用問也知道元寶叔剛纔被女鬼給暫時控制了。這女鬼好強的陰力,大白天的有狗血封着都還能影響到元寶叔的神志。
我看了眼交魂鎖上越來越淡的印記,急忙開口道,“不能再往前開了,這女鬼比我想的要厲害。”
我話一說完,發現正在開車的劉長安非但沒有加速,反而將油門踩到了底。
我心頭一驚,透過後視鏡往前看發現劉長安目光呆滯,臉上卻始終帶着詭異的笑容。
“快!他被迷了心竅,快抓住他把車停下來!”
我們這車是開在鄉間小路上的,本來路況就不是很好。劉長安這再把車速一提上來,待會兒不管撞到什麼地方我們都凶多吉少。
我從後面往前撲想要去抓劉長安的方向盤,誰知道坐在副駕駛的韓豔就和瘋了一樣,毫無徵兆地給了我一拳,把我給打回到了座位上。
坐我旁邊的元寶叔也摁住我的雙手不讓我動彈,我馬上意識到不對!
女鬼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同時影響三個人的神志,難道還有其他人幫她?
我心裡正這樣想,坐在副駕駛的韓豔面帶詭異微笑地看着我,“我們姐妹在牆裡悶了這麼久,你爲什麼不救我們出來?”
我頭上的冷汗刷一下就冒出來了。
附身在韓豔身上的是昨晚牆裡封着的那個屍體?
見韓豔還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像是要我給她個交代,我大腦飛快運轉想辦法想着編個什麼謊話來緩解一下氣氛,表面上卻是鎮定自若地開口問道,“我是賒刀人,你有什麼冤情可以和我說,我會寫冥表讓鬼差面呈十殿閻羅。你千萬不要再害人命了,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我?”聽我說這麼一番話,韓豔像是清醒了不少,也認出我是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人。
韓豔冷冷道,“你以爲他劉長安害死的只是我一個人嗎?不,他害死的是我們一羣姐妹!”
韓豔話一說完整輛車的光線都陰暗了下來,刺骨的冷風從四面八方傳來,我明明沒有開陰陽眼,現在卻能清楚地看見坐在車裡的三個女鬼到底長什麼樣子。
開車的女鬼左眼是瞎的,坐在副駕駛女鬼一張臉上全是刀疤,完全被毀容了。摁住我的那個女鬼最噁心,半張臉皮都是被燙過的,半拉眼珠子從眼眶裡凸出來多看一眼都會吐。
最讓我感到震驚的還是這車的外面,一羣女鬼趴在車頂和車窗外,將整個車都給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陽光從她們的身上穿過陽氣少了不止一半。
這些女鬼到底得多大的怨氣纔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報復,這也太喪心病狂了。
我嚥了口唾沫,強自鎮定道,“既然你們都有冤情,那我可以多寫幾份冥表。”
坐副駕駛的女鬼臉上流露出一絲猶豫。能夠投胎轉世,說什麼也比她們在陽間當厲鬼好啊。
眼看這女鬼都要被我說服了,開車的八婆咬着牙哼了一聲,“巧姐你別再信男人的鬼話了,你難道忘了我們這羣姐妹是怎麼死的了嗎?”
八婆這一句話徹底勾起了女鬼心中的怨氣,她一雙鬼眼通紅的看向我,“對!我們姐妹落得這個下場就是因爲信了男人的鬼話。殺了他!這車上的人都得死,全都得死!”
坐我身邊的女鬼頓時發力,一雙鬼手掐住我的脖子想要把我掐死。
我好歹也跟着師父學了這麼多年的功夫,這要發起狠來女鬼這一雙手我能輕而易舉地把它給折斷。偏偏她附的是元寶叔的身,我折斷女鬼的手就相當於折斷元寶叔的手,這我怎麼忍心?
也就這麼一猶豫的功夫,大腦缺氧讓我的意識有些模糊了。我再想要反抗已經來不及了,腦供血不足讓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眼看我就要被女鬼給活活掐死,一道金光從我胸前射出,將想要把我給掐死的女鬼直接給劈成了兩半。
那女鬼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化成了一道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餘女鬼雖然沒有直接接觸金光,但也直接被嚇得從車上消失了。
韓豔和元寶叔都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
我大聲喊了起來,“剎車,剎車!”
我們現在車速已經上了八十碼,劉長安臉色發白地減檔踩腳剎。倒黴的是前面就是個急轉彎,小車還是以較快的速度直接撞到了一顆樹上。
我在後面繫了安全帶都還好,元寶叔他們可就夠嗆了。本來就瘦骨嶙峋的元寶叔姿勢扭曲無比,我嚇了一大跳,趕緊去看他是不是哪裡撞骨折了。
車禍中80%的致死都是因爲骨折錯位導致內臟損傷,誰知道我手還沒摸到元寶叔,元寶叔就哎喲一聲捂着脖子坐起來。
“還好老子以前練過瑜伽,要不然這把老骨頭就交代在這裡了。”
見元寶叔還能貧我就鬆了口氣。不繫安全帶都沒受傷,元寶叔能活到現在不是沒道理的。
我趕緊下車查看了一下劉長安和韓豔的傷勢。韓豔的運氣也不錯,在汽車碰撞的時候姿勢比較端正,大部分的衝擊力都被安全氣囊給吸收了。
劉長安就沒那麼好運了,安全氣囊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彈出來,他一頭撞到方向盤上整張臉都是血,心跳也停止了。
“玄清,交魂鎖!”
元寶叔指着後座的交魂鎖大叫起來,我扭頭一看才知道糟了。
這交魂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裂開了!
將劉長安和韓豔先從車上弄下來,我讓元寶叔打電話報警,先把事故處理了再說。
看着昏迷不信的韓豔我嘆了口氣,“都說了抓活人你在行,抓死人是我的專業,非不聽。現在好了,跟着我來還不是隻有在這裡躺着?”
元寶叔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玄清……你這是魔怔了?”
我臉一紅,在韓豔面前裝牛逼竟然把元寶叔給忘了,失策失策。
我咳嗽一聲對元寶叔說道,“你在這裡看着他們兩個,待會兒警察來了你就如實說就是了,千萬別來找我。”
元寶叔連連點頭,一點也沒有要和我要去的意思
瑪德,我就知道這種危險的事元寶叔纔不會主動往上湊,我剛纔那囑咐算是浪費口水了。
往前跑了兩步,我突然間想起之前的拿到金光,腳步一頓對元寶叔說道,“元寶叔,謝了你的劍符了,很管用。”
元寶叔一愣,雖然一臉茫然,但一看我這是在誇他馬上就做出一副小意思的表情,示意我快去快回。
我胸前掛着的那個劍符已經沒用了,這種保命的玩意兒能用一次都不錯了,算我狗屎運好元寶叔竟然還真用錢買到個真貨。
摸出羅盤,我從乾坤袋裡摸出一把糯米攥手上。這一次說什麼也要把那女鬼給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