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在大媽的帶領下來到了贊金寺,我們敲開門,開門的人一出來我就眼淚打轉了。
面前站着的正是多仁,多仁雖然換掉了當年在帝陵裡面的衣服,但是他的臉我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
多仁看着我們一臉的迷茫,我還想着他怎麼不認識我了,這時老九說道:“這位師父,這裡是扎西活佛居住的贊金寺嗎?”
多仁點點頭,依然一臉迷茫的看着我們,等到他看着我的時候目光就再未移開。“這位施主看着有點眼熟,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這麼多年了,當年我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多仁只記得我的少年時代,一晃已經十幾年過去了,我現在都三十歲了,長了鬍子,換了髮型,個子高了,整個人就像是翻新了一樣,所以多人呢根本認不出來,只有一絲絲的熟悉。
我走上去問他:“你能認出來我是誰嗎?”
多仁搖了搖頭,但是隨即又貼近了我看了看,一把將我抱住喊道:“周黑牙!周黑牙是你嗎?”
我使勁的點了點頭說道:“你都快把我忘了吧。”
“怎麼會,你變化太大了,那個時候你還是一個小孩子,十幾歲,哎呦,現在已經長大了,比我還高啊。”
“你這是典型的營養不良,沒長高,我加強鍛鍊,骨頭拉開了,那時候我才一米六五,現在我一驚一米八三了,你還是那麼高,多仁,俗話說得好,進步緩慢就是退步,我看你退步不少啊。”
多仁擺擺手說道:“你小子,我鬥不過你的嘴皮子。你怎麼來了?”
我頓時疑惑了,我怎麼來了?這個多仁,告訴我扎西病了讓我來,現在又問我怎麼來了,真是怪了。我說道:“不是你給我的信說扎西病了,要我去找崑崙鬼胎就他嗎?這纔多久你就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多仁眉頭一皺,說道:“你們先進來,我們去見扎西活佛。”
我們一共四個人,老九安排那兩個人在此附近巡視,發現了可疑的人立馬打電話通知我們。我們跟着多仁進了寺院,多仁把門關上說道:“什麼信件?”
“你寄來的信啊。”我拿下揹包從裡面掏出來那封信遞給他,多仁接過信件打開看了看說道:“周黑牙,這寫的什麼?”
“不會吧,你不認識字啊?”
多仁撓撓頭說道:“啊,我能認識幾個,都是扎西活佛以前教我的,但這上面的字我認不出來幾個,這個名字是我的名字,但是絕對不是我寫的。”
“那這個號碼呢?我打電話給你你不知道嗎?”
多仁看了看那個電話號碼說道:“我們寺院沒有手機號碼,只有一部固定電話,這個號碼不是我們的電話號碼。你肯定打給別人了。”
“怎麼可能,聲音明明是你們兩個人的,扎西還接電話了,我怎麼會聽錯呢。扎西的病怎麼樣了?”
“扎西活佛身體很好啊,沒有病,就是最近一次他去講經,回來已經很晚了,身體有點受涼。”
聽到多仁的說法,我感覺到毛骨悚然,這封信到底是誰冒充多仁給我寫的呢,上面虛構扎西生病的事情是爲了什麼目的?
“黑爺,看樣子昨天我們是進了圈套。”
“我看這夥人是想要利用我拿到崑崙鬼胎,然後等着把我滅掉坐收現成的崑崙鬼胎。”我剛開始懷疑會不會是李桂花最裡面說的那個董玉成在幕後操縱着這一切,但是轉念一想,他已經讓我中計進入了薩爾圖王陵墓,就沒有必要再派一夥人進去,一山不容二虎,他肯定會知道這個道理的。
“黑爺,是不是我們的競爭對手?”老九問我,“這幾年古玩商議越來越不景氣,咱們壟斷了太多地方,是不是有人想了歪門邪道?”
“不應該啊,量他們也沒這個膽子。”我話剛說完腦海裡面突然就閃出了三個字,我的心頭爲之一震,甚至說爲之一疼。
沒錯,柳二水。
柳二水知道我去甘肅的事情,他以前在大學也知道我和李教授去帝陵的事情,雖然我沒有說去帝陵,但是他爹那麼神通廣大,想打聽出來點消息根本不難。信件是在我從甘肅回來以後收到的,這樣子我就直接奔去了崑崙鬼胎,柳二水抓住了時機,僞造了信件給我說扎西病了,讓我去找崑崙鬼胎,剛好歐鋒也想要崑崙鬼胎,兩者的作用合在一起這樣的話我就成功的上了鉤。
我久久沒有說話,老九喊了我幾次我都沒聽到,直到一個聲音傳來。
“周黑牙?”
聲音裡面既有驚訝又有驚喜。
我從我狂速運轉的大腦推理中回過神,看到扎西走過來。
這一刻就像是當年我們在帝陵裡面相遇的瞬間,他笑着走過來,但我分明能夠看到了他眼睛裡面晶瑩的淚花。
多仁轉身走到扎西旁邊說了幾句話,扎西的表情變的有點不自然,隨後就衝着我們笑了一下,我看得出來這是強顏歡笑,然後扎西走過來說道:“好多年了吧?”
我點點頭,眼光轉向他的衣服,“這一身穿着感覺怎麼樣?”
“唉,”扎西嘆了一口氣,“穿上就是責任,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太喜歡熱鬧,現在每天都要去給其他寺院將佛經。”
“你也好歹去一些大學當個教授啊,講授佛學。”
扎西擺了擺手,說道:“進屋裡面,喝茶。”
我們跟着扎西和多仁進了屋裡面,扎西坐下以後我們也跟着坐下,當年的景象已經慢慢的涌上了心頭,我看着扎西的臉龐,已經變了很多。
扎西看見我看着他便笑了起來:“現在和那個姜花姑娘還有聯繫嗎?”
我一聽着就臉紅了,馬上說道:“你一個和尚,關心這幹嘛。你想娶老婆的話給我說,不管是北京妞還是上海妹,我都給你弄來。”
“黑牙,現在扎西已經不是以前的扎西了,身份變了,別開太過分的玩笑了。”多仁在一旁坐着,聽到我的話趕緊碰了碰我小聲說道。
扎西伸手擺了擺說道:“都是自己人,這裡沒外人,他不就這樣子,沒事沒事。”
我笑了起來,“還是扎西你懂我。姜花啊,我們前幾天還在一起,不過她失蹤了。”
“失蹤了?”扎西驚訝的說道。
我把我這麼多年來的經歷給扎西講了一遍,包括我是如何思念姜花的、大理木會上面發生的事情以及我們自薩爾圖王陵墓裡面講話一覺醒來就失蹤的事情。這是我第一次給別人說起我這麼多年思念一個人。
扎西聽完以後說道:“我看你是中計了,幸虧你沒有把崑崙鬼胎帶來,不然的話就麻煩大了。”
這個時候老九低頭玩弄起了手機,臉上面還不時的笑起來,看起來挺靦腆的,我一把奪過他的手機說道:“是不是在把妹子?我看看。”
我一看手機屏幕,老九正在聊天,對方被老九備註爲小寶貝,頭像和老九的頭像一樣,看得出來應該是老九說的那個比他小十一歲的女孩子。
“多久沒見了?”我問道。
“有幾個月了,上次見面還是元旦的時候,我們在青海玩。”
我把手機扔給老九,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去看看她吧,異地戀不容易,男人這一邊應該多去考慮考慮女孩子那邊,畢竟你老牛吃嫩草,再不疼人家點,我看西藏的帥哥也不少啊,你看扎西就是一個花美男啊。”
我的目光轉向扎西,扎西還在那裡靜靜的坐着,看着地面上外面陽光照在柱子上面留下的斑影。
“扎西,你在想什麼?”
扎西回過神搖搖頭,說沒什麼,說他最近去講授佛經有點累。
我知道當講師是非常辛苦的活,尤其是再碰到那些勤學好問的學生,簡直就是累上加累。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老九說道:“黑爺,不如我們出去找家酒店吃頓飯吧。”
我剛想回答好,但是一個念頭竄進我的腦海,人家老九陪着我來了一趟西藏,昨天到的地方今兒已經是一天半了還沒有空閒時間去見他女朋友,我再佔用他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沒眼色了,還不如成人之美呢。
“老九,我交給你一樣艱鉅而又光榮的任務。”
“黑爺,你說,我老舅一頂把頭別在腰帶上面去辦,辦不成您拿我的頭當夜壺使喚。”
“得了,你的頭不值錢,什麼年代了,還用夜壺呢?你這麼大夜壺我也用不到啊。——說正事,你來拉薩一天半了,一直都在忙活,我尋思着你去看看你女朋友,還有外面那兩個兄弟,都出去逛逛,買點東西回去,等到明天上午我們還在這裡集合,我在這等你們。”
“黑爺,這怎麼行,我們是二爺派來保護你的,怎麼能擅離職守呢?”
我拍了拍多仁的胸脯說道:“這個多仁,武功高強,那就是西藏的喬峰,拉薩的姑蘇慕容復,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又走到扎西跟前,指了指他說道:“這個扎西活佛,你別看他是活佛看着挺秀氣的,但是伸手可是你鞭長莫及的,當年打鹹魚,打滴水觀音,都是他一個人從頭打到尾的,那油罐車一樣粗的巨蛇愣是被他給打癱了,你說我的安全有沒有保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