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多仁問我。
我看看扎西,又看看多仁,他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沒有藏過什麼東西。“我明明看見你們在剛纔那個水簾洞裡面鬼鬼祟祟的找東西,多仁,你還從棺裡面找到一個東西塞進了兜裡面。”
“我和扎西根本就沒有進去,還是和你們一起進去的啊。”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看到的場景,的的確確是扎西和多仁,一點也沒錯,但是我確實沒有從多仁身上找到證據。
“到底發生了什麼?”扎西問我。
我呼了一口氣,緩緩的把前面發生的事給他們講述了一遍,又想起布吉說的那句扎西有陰謀,但是我給嚥了回去,先不要打草驚蛇。
突然發現生存真是一門藝術,就像一場博弈一般,我根本不知道誰是對的誰是錯的,我現在也搞不清楚扎西的真正目的。
“我們不可能揹着大家做你說的事情的。你一定是看錯了。”
“那你說這墓室裡面還有其他人嗎?”
扎西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個勁的欲言又止,半響終於憋出一句話:“你和誰一起?你二舅也看到我了?”
我搖搖頭,“當時我二舅沒有和我一起。”
“那你和誰一起的?單獨行動?”扎西問我。
“和布吉啊。”我不在意的說,“你問這個幹嘛,布吉也看到了你們在鬼鬼祟祟。”
扎西自己嘀咕着:“布吉怎麼可能也看錯,他的能力是很強大的,不應該啊。”剛剛嘀咕了幾句話,扎西擡頭道:“不好!中計了!”
說罷扎西飛快的鑽進剛剛打開的洞裡面,我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鑽進洞裡的扎西,轉臉問多仁發生了什麼。
多仁冷冷的回答了一句:“要出事了。”也緊接着跑到洞口,看到我還在那站着就喊我:“趕緊看看出什麼事了,快點啊,別愣着。”
我手裡面握着一隻火折,火折的燈光十分微弱,我的大腦飛快的運轉起來,就像是一個高速旋轉的馬達,發燙。等了幾秒我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沒多遠我就看到手電扔在地上面,扎西半蹲在地上收拾東西,多仁站在對面負責警戒,二舅、泰然老頭、李教授、姜花和老張他們五人全都在地上躺着,一動不動,
“我二舅他們怎麼了?”
“你不用擔心,他們中了迷香,暫時昏迷過去了。”扎西把最後普一點東西撿起來塞進揹包裡面。
我看了看周圍,沒看到布吉的影子,心想布吉一個人去追趕兇手太孤單,我去幫個忙、搭把手一定會更好。多仁攔住我不讓我去,我給他說明了理由,誰料多仁怒火中燒的說:“布吉就是兇手。”
布吉是兇手,我根本不敢相信,怎麼會是布吉呢,布吉跟着扎西他們從高原來,算是他們自己人了,一定是多仁搞錯了。“你們搞錯了,冤假錯案!”
“周黑牙,我們沒有弄錯。”扎西站起身對多仁說:“保護大家安全,在這裡耐心等着,不要離開,我追到布吉就回來。”
“我和你一起。”
“算了,我不想分心。”
扎西的腳步聲很清晰,像是玉珠落在磁盤裡面的感覺,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變得撲朔迷離,逐漸消失。
等到二舅醒過來他就開始一直嘔吐,吐了十多分鐘,二舅問我:“怎麼回事?布吉怎麼會突然間偷襲我們?”
我搖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明白,因爲他們剛剛在墓道里面,我們還在黃金屋裡面。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我們被調虎離山,中了布吉的詭計。布吉突然變成了內奸,這一點誰也沒想到,甚至到現在還不敢相信。
二舅說起自己在這一段我們不在墓道里面的故事。
剛纔遭到蝙蝠襲擊後,我們和二舅被隔成了兩部分,布吉帶領大家往前走,姜花和泰然老頭擔任善後,所以布吉走在隊伍最前面。
沒走多遠二舅就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但是他以爲自己聞錯了,嗅覺出現了問題就沒吭聲,哪兒知道大家都聞到了,但是都認爲是正常的事情。等到一個轉彎,二舅發現布吉突然不見了,就連忙往前面去看,結果聽到身後的泰然老頭和姜花“恩”了一聲,回過頭來他們倆已經倒在地上,布吉站在兩人旁邊,眼裡面發出狠狠的光,就像餓狼一樣。
而就他們根本就不是布吉的對手,也被布吉打暈過去。
“那香味就是我們特產的迷香,能夠讓人暫時喪失靈敏的反應能力。”多仁說,“有時候還能給人制造幻覺。”
“布吉怎麼沒殺死他們?只是把他們打暈了?”我問,這一點不好解釋,畢竟布吉手裡面有刀,大家中了迷香想要殺一個人還不容易嗎。
“這裡是黃金通道,殺不得。”李教授和老張也慢慢的甦醒過來,現在只剩下泰然老頭和姜花他們兩個人沒醒過來。
我走到姜花旁邊,她安靜的躺在地上。我俯看她,感覺就像是在欣賞一個美麗的藝術品。姜花的嘴脣粉裡透着白色,顯得非常的寧靜。
“黃金通道里面見不得血,有一點血就會有麻煩。”二舅說。
“什麼麻煩?”
“虛幻之鏡。”
“那是什麼?”
“一個幻境。”
我已經無言以對了,二舅的回答太簡練了。“能說詳細點嗎?”
二舅坐在地上半天才說:“我們沒見過,只知道秘本里面記載着虛幻之鏡的威力,沾着血的人遇到虛幻之鏡就會迷失方向,在墓道里面來回轉悠也出不去。”
我的手剛剛摸住姜花的臉,想趁人之危摸摸她,至少不用捱打,聽到二舅這番話我一下子愣住了。
“扎西。”
我起身奔向扎西去的方向,扎西剛剛拿着我的外套擰出那麼多的血,他手上、鞋上多少會有血的,萬一遇到虛幻之鏡就完蛋了。
沒跑多遠我就看到有個人躺在地上,一旁掉落着火折,我跑到跟前將這個人扶起來,拿火折一照居然是布吉!
布吉的眼睛突然睜開,看到我也是一愣,隨後一個拳頭毫不猶豫的打了過來,我趕緊躲閃開,嘴裡罵着:“布吉,你個王八蛋,你背叛我們!”
布吉站起來一愣,衝我說:“什麼意思?我沒有背叛你啊。”
我笑了一下,真是可笑,現在了還在這裝作無辜。“我不瞎眼,二舅他們說了是你把他們打暈的。”
布吉表情露出來不可思議:“不是我,是其他人。”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但我只能先拖住他,把聲音擡高,把多仁引過來一起對付布吉。“不是你?不是你你怎麼在這?”
“我追那個人到這的,他奪走了昌子烏尊!”
昌子烏尊居然被人奪走了,那我們還怎麼進入帝陵的核心區域呢?可是轉念一想,布吉或許在騙我。
“我剛纔還沒反應你二舅他們就被打倒在地上,我追着那個人過來,結果被打暈在這裡啊。”
布吉說的話像模像樣,我找不出來破綻。“那你剛纔爲什麼打我?”
“那個人就是你啊!”布吉喊着,看樣子他的情緒有些失控。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就從來沒說打他們的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爲什麼會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帝陵裡面?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不布吉的話,因爲扎西和多仁的解釋非常合理,而布吉的說辭雖然不靠譜卻讓我不容置疑,因爲有那個白色的影子和我一模一樣,布吉說這話我還是有相信的理由的。
我看着布吉的眼睛,他的眼睛裡面淚汪汪的,像是動了感情。感情這個戲碼最讓人害怕,我的心裡有那麼一絲的動搖,認爲布吉真的是無辜的。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從我身後傳來。
我轉身看了看,是從我來的方向傳來的,應該是多仁聽到了我的聲音跑過來支援我的,等我扭過頭髮現布吉已經不見了,該死!讓他跑了。
多仁沒多久就跑過來了,問我剛纔發生了什麼,怎麼那麼大聲的說話。
我把剛纔遇到不計的事情給他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他雷霆大怒,罵了起來:“布吉這個狗孃養的,敢誣陷我們,我逮着他非得把他剝吃了不可!”
“現在扎西去哪兒了也不知道,這傢伙總叫別人不要單獨行動,自己卻經常令行禁不止,自己單獨行動多少次了?”
多仁撓撓頭,沒有說什麼。這時二舅他們也都跟了過來,我一看姜花和泰然老頭也醒了,就給他們打招呼,或者說給姜花打招呼:“醒啦?”
姜花對我愛答不理,泰然老頭倒是笑容可掬的衝着我點了點頭。
我想起來剛纔布吉說的昌子烏尊的事,就問二舅昌子烏尊是不是丟了,如果是丟了的話那麼布吉說的就是事實,如果沒丟那麼可以肯定布吉就是叛徒。
“被搶走了。”二舅嘆氣。
這個消息來的有點不合乎氛圍,我已經做好了昌子烏尊沒有丟的準備,結果二舅說丟了。這就像是已經準備好了蛋糕準備給一個人慶賀生日結果卻被告知今天是這個人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