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我自然不會去問他,問了他也不會說的,畢竟我無權過問。
“走。”玉安若無其事給我說了句,轉身自顧自先飄一步。
我應了聲:“哦”,隨即跟上。
去到榕樹那,我坐下後,玉安在那裡站了小會,後來接了個電話,走過來,給我說了句:“我有事要去辦,如果我天亮前來不及回來接你,你就自己回去吧,注意安全。”
他這話也意味着,我必須獨立了。
“嗯,沒關係,我現在能保護自己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這話我說得是有多酸。
玉安聽完,坐在位置上,好一會沒有說話,大概兩三分鐘後,他才起身,似乎有嘆了口氣,對我說:“天亮前我會來接你。”
聽到他這話,我突然淚水盈滿眼眶,好想哭……
爲什麼說來接我,不是不確定麼,既然不喜歡我,讓我獨立,他就狠心一點不好嗎?
爲什麼要在我下定決定的時候,說些讓我動搖的話?
是我話說得太酸,太可憐,所以同情我嗎?
我纔不需要這種東西,想到,我幫做無所謂說:“沒關係了,你忙你的去吧,別累着自己,我自己回去完全沒問題,再說這裡的大夥都對我熟悉了,像上次我去齋市,還不是自己去自己回了……”
我話還沒說完,玉安就打斷說:“我說了會來接你就會來接你,好好工作吧。”語氣聽起來好似從不耐煩轉無奈,我實在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玉安的身影已憑家消失在我眼前,總是,聽他說有事情要去忙,他都去忙些什麼,我好奇過,曾經也很想知道,現在估計是我消極沮喪了,也沒以前那麼渴望了。
我這種人吧,得到對方不喜歡我之後,對他的熱情就會慢慢消退,這其中原因跟自卑有些關係,會退縮,退到不讓他困擾的位置,最後強迫自己放下他,這樣就好了。
好了,不自哀自憐了,先看看孫菲兒給我寫的信吧。
打開信後,內容上寫着:
“如意:
首先我要謝謝你,還有對不起,請恕我先斬後湊的不辭而別——我的時間到了。
很高興你願意跟我交朋友!
知道麼,你是我在這漫長的等候歲月裡的唯一一個朋友,當時聽到你說跟我交朋友,我真的好開心,同時也覺得好幸運,居然有人願意不嫌棄我。
因爲你是玉哥身邊重要的人,我也知道你喜歡着玉哥,說實話,我挺擔心你不會幫忙把信交給他的,然而,你大度地接受了我的請求,爲此,我十分感激,同時也萬分的對不起。
不過,我也猜得到,你爲什麼能夠成爲玉哥身邊重要的人……”
當信看到這的時候,突然開始若隱若現,好像隨時會消失不見一般,我本來以爲信的靈力能再支撐久一點,在閃了幾下後,我剛看到往下的幾個字:“因爲你……”
信就化成了一團青煙,消散了……
孫菲兒說知道我爲什麼能夠成爲玉安身邊重要的人,因爲我什麼?
我好想知道信往下的內容,居然就沒了!
這情況就跟上次玉安看孫菲兒信時的情況一樣,不知道玉安的信裡,孫菲兒寫了給他,越想越在意,越是心癢得坐立難定,整整一個晚上,完全無法冷靜不下來。
今晚來過兩隻鬼光顧,具體說了啥,我仔細聽,問我意見,我也是吱吱唔唔,最後它們都是嘆着氣走的,這樣子下去,我怕生意會越來越差?
差不多天亮的時候,我起身走出去等了會,玉安並沒有回來,聽到巡街的鬼給我說提醒說:“林小姐,陰鬼街就要關門了,你再不走,就晚了。”
我聞聲點了給它道了聲謝,就快步離開了陰鬼街,走出陰鬼街牌坊就能回到陽間的古玩街牌坊門前,出來的時候,天剛好露出小小的灰藍的色,天要亮了。
在古玩街路口,我突然想起跟玉安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晃眼間,都快過去一年了,那些喜怒哀樂在腦海裡依舊能清晰重現。
突然間發現自己想事情貌似跟一年前的自己不大一樣了,這意味着我變成熟吧,畢竟發生了那麼多事。
看着身邊親友一個接一個的消逝,感覺他們像是理所當然的存在,卻在我不經意間沒了……想到這個,我內心裡就遺憾得想放聲大哭出來,但我現在所處的環境條件裡不允許。
沉重嘆了口氣,走去打了車,回萬事屋。
進門後,洗漱好就去睡覺,我給自己不停地暗暗提醒:林如意,你不要胡亂思想,快睡覺,睡醒一覺,那些消極的情緒都消退得一乾二淨了。
不過,這催眠似乎有點效果,我掙扎了大概一個鐘頭吧,可算是睡着了。
但,血腥夢境來得讓我猝不及防。
夢裡,一個尖銳娘炮的鴨公男聲,在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讀着什麼,我聽得不清楚,好像是個太監打扮的傢伙,我歷史不好,不知是哪個朝代的。
他念完手把布軸子收起,兩手往後一背,挺着傲慢的姿態,在他對面,是一個木搭成的四方臺,上面跪着十幾個的囚犯,個個被用上了鎖鏈,頭髮亂糟糟,看不清楚相貌,脖子後面插着根長木牌,有個紅圈裡不知寫了個什麼字,下來還有一豎黑字,我都看不清楚。
這場面就像古裝戲裡,有犯人被斬首的場,四周圍滿了老百姓,衝臺上指指點點,交頭議論紛紛。
而我在夢裡就似一個上帝的視角,在看着整個局勢的進展,沒有人察覺我的存在。
當太監站的那邊,大聲地說:“時辰到——”話聲落下後,粗壯體型的劊子手扎着白色的頭巾,握着大刀,從臺兩邊小階梯走上四方木臺,他們分別站到囚犯身後,取下囚犯脖子後的長木牌,有的是隨手扔地上。
而其中一個劊子手卻是先給囚犯恭敬地鞠了一躬,好一會才直起身,拿下長木牌,輕手放在他身邊,嘴裡不知說了什麼……
我聽不見,但是那個畫面,我看着好想哭,心好痛……
從劊子手的行爲,不難讓人猜到,這是一場冤案,只要大刀落下,這些囚犯將成爲冤魂。
這時,坐在他身後的執刑官伸手抽出塊紅色令牌,扔出案桌外的地上,嘴裡大喊了聲:“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