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回到萬事屋,玉安沒進去,只送我到門口。
玉安臨走前給我說:“早點休息,我還有點事要去做,忙完再陪你。”
我聽完乖乖點頭應答:“好。”剛轉身要走屋的時候,我又回身問他:“大概什麼時候行動?”
玉安思索了下,說:“不出意外,後晚。”
“嗯,好的,我今晚抓緊時間跟十七學劍,但願到時候能幫得上忙。”我對此感覺到十分的抱歉。
玉安聽完伸手摸摸我腦袋,柔聲安慰說:“你已經做得很好。”
“嗯,我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所以……”我對自己的實力一點自信也沒有。
都一年多了,感覺還處在原地踏步的狀態。
玉安聞聲嘆了口氣,說:“你曾經做得已經夠多了,就算你從今往後什麼都幫不上忙,甚至變成包袱,我也願意揹着,聽懂了嗎?”
噢,我親愛的男神,一言不何就撩我,天曉得我意志力很脆弱的,說不準上秒我就後知後覺推倒他了。
激動遐想之際,不忘給他羞嗒嗒地點頭:“嗯,聽懂了。”
“快進去休息吧,明晚十七會過來接你……抱歉。”玉安說完收回手。
“好,我等你消息,晚安。”我說完給他揮揮,轉身依依不捨地進了屋,合門前,他衝我點了個頭,我才把門合上。
洗漱過後回房間躺下,我有種整個人浮在雲朵上的飄飄然。
我竟然暗戀成真了,最遙不可及的,如今變得觸手可及,我知道那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但想到玉安說他還沒找到復活的辦法——等等……復活?
他不是死了七百多年了嗎?
難道英靈有特權?
不管怎麼說,如果他能復活爲人的話,那我和他的未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
但又害怕未來沒有我們……
不知不覺睡去,我做了個夢,畫面又是那個砍頭的刑場。
先前我夢到過一次,可恐怖,當時二叔和我的人頭被砍了下來,還來了個血腥的特寫,夢境逼真的程度像是真發生過般。
刑場附近的建築物典型的華夏獨有的古樸粉牆黛瓦建築,四周圍滿了古裝打扮的人,耳邊悉悉邃邃的議論在我耳朵聽來帶着迴音,像是高原反應的難受,聽不清楚他們在議論些什麼。
這次我是站在人羣裡的,還得稍踮起腳才能看到刑臺。
刑臺是木頭搭建的,不同的是,我這次看到了上面到處染滿了已乾涸的血跡,可想而知,這裡砍殺了不計其數的囚犯,陰氣肯定很重。
光是意識到,我就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疙瘩。
剛開始夢裡還沒到午時,大夥都在等着,這次確的不知道是誰,在四周的人把我擠了擠,跟着走過來一個披着素色白斗篷的嬌小身影,是個女孩,但沒看清楚她的模樣。
她擠到我一米左右的斜前方,算是比較靠近刑臺。
“小姐,小姐,快走吧,等會被人發現就不好了。”我沒想到能聽清楚這句話,但這個男聲屬於空靈的腔調,我朝聲源看去,沒想到看到那女孩身邊飄着三個鬼,兩男一女。
女鬼應和:“是呀是呀,小姐快走吧,一切畢已成定局,我們也回天乏術。”
“…………”女孩給鬼迴應的話很小聲,附近人聲太吵我卻聽不見,聽看到她嘴脣有啓合,再有我並不懂脣語。
想着,刑臺那頭劊子手押着死囚上邢臺,數數大概近十七個人——一次要砍死這麼多,真是造孽。
囚犯被鐵鏈鎖着手腳,頭髮亂糟糟的,遮擋了相相貌,身後插着塊長木牌,用紅漆圈住牌頂端處那個“斬”字,下來還有一豎小黑字,距離太過我都看不清楚。
身邊的好些個人開始抽出手絹傷心地哭了起來,嘴裡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總之夢裡的人說話我都聽不見的,好煩躁。
不過,刑臺上的畫面看起來很眼熟……
啊——對了,這就是上次那個夢,居然重複相同的夢,莫非是我前世的記憶?
這時,一個古宮廷太監打扮人拿着卷明黃色聖旨,走到監審臺中間,毒辣的眼神掃過圍在刑臺四周的老百姓。
僅是他這一眼,就惹怒了他們。
老百姓開始擁擠,想要衝破官兵的防禦力,衝上刑臺上去救人。
我知道,刑臺上的人都是無辜的,如果不是,爲什麼老百姓會是這般反應,憤怒的哭喊,即便聽不清楚,也能從他們的表情和舉動受到感染力,我的情緒也跟着他們一起往刑臺擠去,即使我的只是單薄的綿力。
然而官兵的防禦力卻紋絲不動。
直至聽到監審臺上太監打開聖旨,開始宣讀,具體什麼內容我還是聽不到,唸了好一會他才唸完,跟着收起聖旨,兩手往後一背,擺出一逼跋扈的嘴臉,光看着我就想衝上臺去撕爛它的嘴臉,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類人。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遲早遭報應。
太監唸完後站了一分鐘左右,揚聲宣佈:“時辰到——”
話落,刑臺上大塊頭的十七個劊子手分別站在囚犯身後,其中一個劊子手暫時把刀立主在大腿邊,跟着掏出白巾,往額上紮起,然後才把大刀重新握起,他是最後取下自己負責那位囚犯的長木牌,別的劊子手只是粗魯地隨手扔地上,而他是輕輕放在囚犯身後的。
那位囚犯此時仰頭望着陰霾的天空,嘴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站在他身的一劊子手跟着迴應了他,我看到囚犯扯出個自嘲的笑弧。
看到他那樣的笑,我突然看着好想哭,心好痛,好想想去拯救他,可是我此時此刻卻辦不到,好絕望……就像看到了世界末日。
忽然——
我餘光注意到監審臺上的判官,抽出紅令牌到案桌前的地上,大聲下令:“斬——!”
聽到那一聲令下,我恐慌了,人潮在擁擠,我跟他們一樣,都想衝上刑臺:“不——不要——不要殺他,我求你們……不要……”
那個囚犯身的的劊子手給他深深地鞠了個躬,好像有說些什麼……
囚犯輕搖了下頭,說了句話,我意外的看懂了他的脣語:“我不怪你,動手吧……”
劊子手站直身,揮刀砍下的時候,他閉上了眼,那囚犯的鮮血,濺了他大半邊身,還有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