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骨和嗜殺顯得有些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以迦葉的能力,葉風也不清楚他到底能支撐多久,現在正着急。血骨和嗜殺這種樣子更加讓葉風惱火。葉風怒道;“可是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
血骨和嗜殺商議一陣,終於由血骨開口:“大哥,事情是這樣的。死地的生命不比樂土。多少都具有攻擊性的,所以很早的時候。它們就霸佔了各自的領地。凡是有別的生物闖入都被它們吞噬的一乾二淨。早就不再聽從死地主宰的調遣了。以前大哥毀滅也曾經想要去收服那四個畜生。可是憑藉着絕望戰袍,也只能趁幾個怪物不備,衝過前面三道關卡。最後玉兔那關若不是大哥逃的及時,險些就回不來了。”“哦?”葉風來此見那些生命體多少都躲避着身着絕望戰袍的自己。再想起九劫居然可以得到樂土守護獸的保護,本以爲憑藉自己現在身份。或者可以不用動手就能通過死地守護獸的防衛網。沒想到因爲所處的世界不同,連守護獸的性格都有這麼大的差別。這麼一來。樂子可就大了。
還得一個個去收拾過來。“現在管不了那麼多。立刻帶我去。”葉風依然道。既然迦葉都捨得金身,自己如果就這麼退縮,那不是被他給比了下去嗎?
血骨和嗜殺見葉風下定決心,無奈地對視一眼。很認命地當先帶路去了。以前和毀滅去過一次,那次的情景讓他們觸目驚心。到現在一想到那些比他們還要醜陋一萬倍的怪物就心中發毛。現在又在再去一次。不是葉風強行命令,打死他們也不肯再涉足那種地方。
血骨和嗜殺帶着葉風,路上遇到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生命體。看的葉風大是驚奇,很難想象居然有生命可以這樣存在。卻不知道死地充滿死氣,很多生物爲了生存,不得不強迫自己適應這裡的環境。進化出一種實用但絕對稱不上美觀的形態來。葉風還在心中暗自慶幸,如果他帶着隨便鐵晶或者她們誰過來,見到這一路上那些軟體動物啊,多足動物的。恐怕又免不了大呼小叫,最後受罪的還是自己的耳朵。這些看去猙獰的生命,似乎被血骨和嗜殺身上的戾氣所感染。只要一接近這三人四周立刻就嚇的噤若寒蟬不敢動彈。血骨嗜殺帶着葉風走的路越來越難走,到後來根本就找不到什麼通路,而且那些讓人生厭的動物也越來越多。有時令葉風不得不踩着這些東西過去,濺出無數黃色或者綠色的濃汁。愈發令人噁心,葉風不禁發起牢騷來了:“血骨,嗜殺就沒有好走點的路嗎?怎麼都是這樣?”
血骨和嗜殺只能苦笑搖頭;“大哥,自從毀滅大哥那次挑戰守護獸失敗。死地已經沒有人敢去那個地方了。現在能通過就不錯了。這還是我們,不然有的地方不得不繞道的才更讓人噁心。比如前面我們越過的瘴氣林,換了別人不能通過,只好從蚺蛇口過。那是一條穿過瘴氣林的巨蟒,蚺蛇口就是要從這傢伙嘴裡通過。然後從肛門出來。那種噁心,大哥你才更受不了。”“不要說了”葉風聽了血骨的形容,渾身發毛。雖然並不害怕,可是想象一下從那麼噁心的怪物肚子裡通過。光想就讓葉風覺得渾身蔫呼呼的。“好了別說了,快走吧。”葉風催促道。
血骨和嗜殺不敢多言,繼續埋頭前進。隨着三人的深入,路上葉風所踩到的爬蟲也越來越少。葉風這才鬆了口氣,現在他的下半身幾乎已經變成黃綠相間的了。越來越濃的惡臭,使得葉風懷疑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可是葉風這邊鬆了口氣,血骨和嗜殺反而更加緊張的樣子,東張西望着。葉風奇道:“你們怎麼了?前面那麼多噁心的大爬蟲你們不怕。這會什麼也沒有了反害怕成這樣。”
血骨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死地名爲死地其實生命體幾乎阻塞了所有地方。除非有一個強大到可以抵抗大部分生命的東西存在。纔會清出一塊空地。這麼大一塊空地。可見這個生命體強大到什麼程度,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守護四獸之一啊。”
“守護獸不是不能離開他們守護的領土嗎?”葉風疑惑地問道。
“那是以前,自從毀滅大哥那次失敗後。根本沒有生命體敢越雷池半步。它們也就把領地無限擴大了。”血骨還是東張西望地道。
正在三人議論着時,一股腥風撲面而來。帶着濃濃的惡臭,燻人欲嘔。葉風忙捂住鼻子,罵道:“那是什麼白癡東西?”隨着葉風的罵聲,一個人形怪物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如果是血骨和嗜殺醜的象鬼的話,這個東西就連鬼都能嚇死。
一頭人形的東西慢慢朝着三人接近過來,巨大的身形顯得無比的臃腫。走起路來也是深一腳淺一腳。血骨和嗜殺的塊頭已經夠大了。這傢伙居然還高出足有一個頭。身上的肉彷彿都是腐爛的,不時起着一種叫人反胃的感覺。
走的近,葉風纔看出,這實在不是個人。最多隻能算是個怪物。它沒有五官,整個頭上只有一個巨大的洞,那些腥風就是從這個洞裡碰出的。
血骨和嗜殺見怪物迫近,急忙抽出身後的兵器,雙雙撲上。各自一刀朝着那怪物平伸的兩隻似乎是手的器官砍去。刀過留痕,兩隻巨手碰然落下。血骨和嗜殺見一刀奏效,心中大喜,看來着東西並不象他們想象的難以應付。兩人雙刀一交,從怪物胸腹間一劃而過,怪物被分成四截,散落在地上。血骨和嗜殺收回兵刃,站到了葉風身後。就在葉風三人要繼續前進時,那散落成數塊的東西忽然慢慢蠕動起來。接着向中心聚攏,等合到一起時又直挺挺的豎了起來。還是朝着葉風等三人撲過來。這下可把血骨和嗜殺嚇的不清,死地不比樂土。只要受到足夠的傷害,那根本是沒有機會生還的。現在這傢伙居然被砍成幾段後還能復活。這究竟是個什麼怪物啊?
血骨和嗜殺也是不信邪的人。雙雙再次仗兵器撲上。兩人合作多年,自然相當有默契,只見黑紅兩道刀光劍氣圍住那怪物一通旋轉。等血骨和嗜殺再次退下時,只見那東西彷彿是細紗堆成的,從原地癱軟下去。變成一地碎屑。血骨和嗜殺鬆了口氣,可是這時,這些碎屑又開始了慢慢蠕動。往中心聚攏成原來的形態,這下容不得血骨嗜殺兩人不心裡發毛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怎麼這樣都不死。
旁觀的葉風似乎看出端疑,隨口問道;“貞水湖離這裡還有多遠啊?”血骨和嗜殺將兵器橫在心口,擋在葉風面前。對着慢慢靠近的怪物後退,聽葉風問起,血骨應聲道;“貞水湖離此不遠了。”
葉風“哦”了一聲道“你們不用用兵器,用真氣把它打散。”血骨和嗜殺雖然不明白葉風的意圖,可是事實證明他們的兵器對這東西無能爲力。
他們將兵器插回自己身後,此刻怪物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位置。血骨和嗜殺不等葉風再吩咐,雙素行雙雙吐氣開聲。四隻巨掌朝前平推而出。本來已經衝近的怪物被這一下打的從中心暴散開。而血骨打在中心的一掌更是將一個堅硬的東西打飛的不見蹤影。
暴散的怪物軀體依然迅速朝着一處聚攏,可是這纔沒能再凝聚成人形。匯成一道似乎水流一樣的東西。企圖逃逸。到這時候血骨和嗜殺立刻認出來:“貞水?”怪不得他們剛纔花了半天工夫都沒有效果。貞水本來就不怕任何攻擊的。那人形只是靠着中間那塊被血骨擊飛的硬物,模擬出人形。想來也是貞水在湖裡待的無聊。現在只要是活的,誰也不敢靠近貞水湖。而四周原本的植物又被貞水吃光了。所以它才利用那硬物幻化出人形出來覓食。不想這次居然很不走運的碰到了葉風。此刻失去了核心的它正打算逃回貞水湖。葉風怎麼會讓它離開,抽出斷水劍。堵住它的去路。一劍砍下,可是由於貞水匯成的溪流實在太上,葉風沒能將之一劈兩段。貞水被劍劈中處立刻分成兩股,而且怎麼也合不攏了。於是出現了很奇怪的景象,一股水流,以很快的速度在地上流淌。葉風則左竄右跳地擋住它的去路。而這股水流明明只一道。偏生在前端分成兩半,而又沒有散開。
貞水被堵劫了幾次。想是知道逃不過葉風的攔阻,又畏懼葉風手中的寶劍。以前它還可以仗着液態的身體不立與不敗之地。可是現在。這顯然是行不通了。
貞水放棄了逃脫的打算,衝着葉風,前端被葉風劈開的兩個頭擡了起來。衝着葉風不停點頭。葉風大奇在樂土他已經見識了老鷹開首,石人說話。難不成這攤水也懂人言。葉風好奇地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嗎?能聽懂你就朝右一次,再朝左兩次。”那貞水衣言做了,葉風好笑道:“那你是表示服了嗎?”貞水又把前端連擺。血骨和嗜殺道:“大哥,沒事了。它已經認輸了。死地不是人間,認輸之後它不會再傷害你了。”
葉風這才收起斷水劍,“好了,既然這樣。帶我們過貞水湖吧。”貞水立刻掉過頭,而且開叉的頭部衝着葉風連藥。示意三人跟着它走。
到了貞水湖,葉風才知道自己其實很僥倖,這貞水湖水何止萬傾。若不是貞水之精貪嘴,即使有斷水劍想要對付這麼一湖的貞水。那也夠他受的了。
貞水之精送葉風三人渡過貞水在快到第二齣關卡時停下來。不再前進,葉風知道,貞水是告訴他。前面就是怨獸的領地了。葉風點點頭道;“好了,你回去吧。”貞水衝着葉風再三點頭,這才離開。
“吼。”貞水剛走,一聲大吼,帶起狂風陣陣,吹的三人有些立足不穩。
“吾乃此關守護,怨獸是也。爾等何人”怨獸聲音充滿怨氣。
葉風道:“我乃死地新任主宰。此來是要去前面。”
“哦”怨獸帶着不屑,葉風不比毀滅。渾身怨氣撥發。葉風的氣息趨向內斂。當時的毀滅尚且不被怨獸放在眼裡。何況是如今看來絲毫無害的葉風。“小子,還是做我的晚餐吧。我已經好久沒嘗人肉了。”
“大膽/”血骨和嗜殺還不等葉風說話。已經大聲喝罵道。兩人就要搶出,葉風把兩人拉住。血骨和嗜殺肯定不會是這東西對手。既然如此,何必浪費這個時間。
葉風也騰身撲上。怨獸不言不動,身周圍的怨氣化成錢絲萬縷往葉風纏去。半空的葉風只覺得渾身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束縛着自己。讓自己動彈不得。怨獸得意地笑道;“小子,現在才知道厲害/太晚了。我的怨氣纏身,誰也掙脫不了。而且越掙扎它就把你纏的越緊/”葉風也發覺這個問題,現在可真是所謂的箭不斷,理還亂了。怨獸認爲葉風已經是囊中之物,不慌不忙的靠近葉風。血骨和嗜殺顧不得剛纔葉風的交代,飛身撲上。可是他們的結局也和葉風一樣,被盤蹤錯結的怨氣綁的嚴嚴實實。任憑他們怎麼用兵器亂砍也難以撼動分毫。
“不用白費力氣了。沒有東西能砍斷我的怨氣。”怨獸的笑聲似乎是喊冤一般,傳的老遠。“難聽死了。白癡東西。”葉風很清晰的聲音忽然響起,只見葉風拿着一把不其眼長劍正站在怨獸身後。“你,你怎麼可能?”怨獸嚇的連連後退。葉風也不管它,過去把血骨,嗜殺兩人身上的怨氣斬斷。失去憑惜的怨獸,氣焰立刻消失了不少。只是看着葉風手中的長劍。問道:“那是卻邪劍?”
葉風點點頭,怨獸翻身拜倒。“我服了。”被怨獸送離,葉風三人來到幽魂的領地。在三人眼前,幽魂現出形來。是一個滿臉愁容,形容枯槁的老人的虛影。用一種無比空洞的眼神看着葉風;“你來了?”聲音低沉的彷彿不是出自這個世界的。
葉風點點頭:“對,我是葉風。你怎麼稱呼?”幽魂飄蕩了一下。似乎很高興:“好久沒看到這麼有禮貌的年輕人了。不然就是看到我就被嚇暈。衝着這,小子,待會我會讓你死的不那麼痛苦。”
“長者賜,不敢辭。按理我是不該拒絕老人家好意。可是我實在有事。不得不得罪了。”葉風一點也不爲幽魂的狂妄生氣。反而很有禮貌的說。這傢伙在很久以前分明是人。什麼都好對付。惟獨人是最麻煩的。
幽魂笑了一下,可是他那乾癟的嘴脣實在沒法表現這麼細微的表情。在外人看來他只是眯了一下眼睛。“好吧,小夥子,你過來。”幽魂的稱呼變的客氣了許多。葉風應聲撲出去,出手盡是些光明正大的招數。直來直去,跟葉風平日的爲人大不相同。可是那幽魂只是隨着葉風的招數飄來飄去。打了半天,葉風連他的毛都沒碰到。葉風收手退後,幽魂道:“小夥子。打完了?那該我了。”一蓬烈火,衝着葉風撲來。“當。”打在葉風的劍上,居然發出金鐵之聲。幽魂看着葉風,顯得很是疑惑:“居然有兵器能劈開地獄之火。那是昆吾劍嗎?”
葉風點點頭:“不錯。”幽魂的表情比剛纔的怨獸更加激動;“第幾劍?”
“第六劍,滅魂。”葉風據實相告。“哈哈,哈哈。”幽魂發出了大笑,血骨和嗜殺連忙凝神戒備。幽魂笑了一通,停了下來。“小夥子,你願意用它動我一程嗎?”葉風一呆:“什麼?”
幽魂道:“我活的太久了。當初是報仇。弄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現在冤仇已了。我卻無法解脫,除了滅魂劍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幫我。”
“可是。”葉風道:“被滅魂劍所殺。那就是灰飛湮滅啊。”
“沒關係。我累了。你不肯幫我嗎?”幽魂盯着葉風。或者是被幽魂感動。葉風終於點點頭。“好。”將滅魂劍橫在身前,幽魂道:“謝謝你,你還是將它插在地上吧。”葉風帶着不解將劍插與地上。幽魂長聲道;“小夥子,我很喜歡你。可惜你晚生了五萬年。這是個紀念吧。”說完幽魂脫出神魄,射入葉風體內。自己的魂體卻就此撞在滅魂劍上。
此刻得到幽魂一身修爲的葉風才知道,剛纔幽魂一直在讓着他。因爲這麼久了,幽魂從來沒見過同類。加上也厭惡了這一切。所以纔會和葉風糾纏了那麼久。不然即使葉風擁有滅魂劍,幽魂這些年已經練成了邪惡反噬之術。拼着不要緊的部位受點傷,也足可毀掉滅魂劍。葉風過去將插在地上的滅魂劍拔起。即使失去了功力,幽魂還是將滅魂劍上弄出一個缺口。葉風看着滅魂劍,心中百味陳雜。這幽魂居然也有那麼深的一段恨。
葉風默默朝着祈禱,雖然現在幽魂已經灰飛湮滅。但衝着他只求一死的心態。葉風可以理解他的無奈。
“走吧/”不知葉風站了多久,血骨和嗜殺不敢說話,在一邊陪着。終於葉風說話了。
葉風帶着有點沉重的心情。迦葉的死還算有點價值。而幽魂,根本就是毫無生趣而一些求死。相比而言,這更讓葉風難過。
想着心事的葉風忽然沒有注意到已經接近了最後玉兔的所在。一片銀白的光芒散滿大地。這光照的遍體生寒,血骨和嗜殺早就已經牙齒打顫。哆嗦個不停。
“大,大哥,好冷啊?”血骨和嗜殺終於忍不住。葉風這纔回過神來,發現兩老怪已經眉上生霜了。“好了,你們不用去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葉風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幽魂常年和玉兔比鄰,對於這種寒氣早就不當回事了。得到他所有功力的葉風自然也不會在意。“那,那怎麼行。”儘管渾身哆嗦,血骨和嗜殺卻還是很死鴨子嘴硬。
“啪,啪。”葉風忽然出手如電,“你們在這等我回來。”葉風制住連怪穴道。隻身朝着玉兔而去。
本來該最難對付的玉兔,因爲葉風得到了幽魂的真立,反而變成了最容易的一關。玉兔在發覺葉風的身份和手中的轉魄劍,又從他身上感覺到幽魂特有的氣息。很客氣的把葉風放了過去,免除了和金烏一樣被封印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