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突然間表現出對柳金玉的牴觸讓徐賈氏很是不解,隨後她也只能拉過她的手,在手背上輕拍了幾下,安撫道:“英兒,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很多時候我與你父親之間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所以寧願要一個品行不怎麼樣的人來給我們徐家延續香火?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
說到底,白英最難以接受的,還是徐賈氏剛纔說到的,讓柳金玉進門是他們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爲什麼這個決定在她看來就像是個兒戲。
“因爲我們不能害了其他家姑娘。英兒,你只要知道,無論是我還是你父親,都不會做出對徐家不利的事情來。”
說到最後,徐賈氏忍不住重重嘆了一口氣,隨即陷入了深思中。
此刻的徐賈氏讓白英感到不認識,因爲她從來沒有見過徐賈氏什麼時候露出過如此沉重的神情。
她知道如果此時她再這麼問下去,只會越來越偏激,到時候刺激到了徐賈氏,會有什麼結果她完全想象不到。
所以她賭不起,也不敢去賭。
既然這是他們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她要想去改變也是不可能的。
爲此,她只好向徐賈氏福身,轉身離去了。
在看到白英離去,徐賈氏回過神來,看着白英的背影,最後垂下了眼。
在她的心中,無論男女,徐家有白英在便好了,畢竟這都是徐家的血脈。
可是那個人不同,他爲這個家付出以已經夠多了,若是最後連個孩子都沒有留下,對他實在是太不公。
那個人是對這個家有恩,可是他的肩上又肩負着重擔,隨時隨地會被壓垮,一旦出事,誰都沒法逃命。
所以這纔是徐賈氏剛纔對白英說的,不能害了其他家姑娘,因爲那是會隨時斃命的。
次日清晨,徐賈氏就給白英收拾妥當了東西,再三叮囑之後,看着白英隨着蒼朮上了馬車,馬車漸行漸遠之後這才轉身回到屋裡。
此時的天色還沒有大亮,天氣也有些陰涼,但是街道上已經有不少商販在擺着攤位買東西。
這個時間裡,多數都是抹黑在城門打開之後進來的菜農在賣菜,沒有響亮的吆喝聲,只有也顧客之間地低聲交談,就怕影響到還在睡夢中得其他人。
馬車咕嚕嚕地在還算靜逸的街道上行走着,沒出一會就出了城門。
葉城是處於洛國的東南方向,是洛國唯一一個三面被海洋包圍的大城。
在那裡,有各色各樣的商人貿易,而且每年從葉城這邊進貢的奇珍異寶也是最多的。
貿易衆多的同時,也是洛國產鹽最多的地方,但都是官營。因爲黎浩宇的管理得當,一直以來都沒有私鹽氾濫之說。
可是從去年開始,這私鹽流廣的範圍越來越大,已經波及到了葉城附近三個城那麼多,而且數目衆多,官鹽那邊的收益也逐漸下降,就在上個月達到了史上最低。
正因爲如此,事情纔會傳到京城,進了黎浩宇的耳中。
本來
之前已經下令讓葉城縣令去整頓,但也只好了一個多月,而且他呈給黎浩宇的奏摺中,更是說道了並沒有多少鹽商,也實在是不明白官鹽收入那邊會那麼低。
就是因爲這個,黎浩宇纔有派人過去查明一說。
葉城距離京城有差不多半個月的路程,快馬加鞭的話也要十一二天。
蒼朮本來就是打着出來遊玩的想法,索性就按照普通的行速前往,而且還走走停停,賞賞花,看看溪水,很有閒情雅緻。
白英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遠行,蒼朮爲了照顧她,可謂是一難受就立馬停車休息,第一天走的路程只要平常人出行的一半。
白英也知道她要是再這樣,估計一個月都到達不了葉城,到那個時候誤了事情她的罪過就大了。
這一次出行,蒼朮只帶了五個侍衛,另外還有半夏和羅勒,算上他和白英,一共九人,走在管道上倒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第一晚他們沒能在趕到下一個城鎮,只好在樹林邊緣處過上一晚。
野外的夜晚比京城的夜晚要涼上許多,好在他們選用的馬車夠大,裡面放了幾牀被子和不少換洗的衣服,倒是沒有把白英給凍着。
蒼朮讓其中兩個侍衛去打些野味回來,羅勒和半夏則是負責煮食,剩下三個侍衛則是隨時注意着四周的情況,預防有野獸靠近。
白英裹着毯子在火堆前坐着,聽着火堆不時傳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忍不住往旁邊挪了挪位置,深怕那濺起的火光會弄到她身上,卻不料挪着挪着就撞到了一旁正在收拾食物的羅勒。
“主子,當心。”
羅勒一手拿着拿着處理好的雞,面上毫無表情地說。
被他這幅模樣嚇到的白英連忙擺了擺手,道:“我沒事,你趕緊去忙吧。”
羅勒點頭,隨即拿着雞走到搭好的鍋面前,隨即拿出一把匕首,看似隨隨便便劃了幾下,接着一整隻雞很快就被羅勒大卸八塊,全部落在了滾燙裡。
雖然羅勒的動作很是吸引人,但是在站在羅勒不遠處的半夏更讓白英移不開眼。
不是因爲今日的半夏打扮得如何亮麗,而是因爲她頻頻向一旁的羅勒看去,無時無刻不在向白英透漏着“有問題”三個字。
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關注半夏的定向,若是想要知道點什麼,問十三叔也是可以的。
可是此時的蒼朮正與侍衛在說着事情自然不能去打擾,於是白英只好獨自一人裹着毛毯繼續坐在原地,看着半夏和羅勒那滿滿的意味不明。
羅勒一邊煮雞湯一邊忍受着白英不時放在他身上的視線。
他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人,白英自以爲不會被人察覺的觀察在他看來,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
不過既然主子想看,那麼他就讓她看過夠就好了。
當他把東西煮好之後,便直起腰桿向一旁的半夏走去,道:“這邊已經弄好了,你卻準備一下主子今晚休息的地方,一會就過來一起吃飯。”
一向說話簡潔的羅勒在半夏面前,毫無吝
嗇自己的話,叮囑得十分詳細。
待半夏轉身離去之後,羅勒便轉身走向白英。
白英看着向她走來的羅勒,先是一愣,想着剛纔自己那肆無忌憚地打量,還是把人給惹怒了。
當羅勒走進的時候,白英想着先發制人總比處於被動的好。
想到這裡,她便開口問道:“羅侍衛是有事嗎?”
“主子,屬下想跟你求一個人。”
羅勒直接明瞭的說明自己上前的目的。
“求一個人?”白英很是驚訝,“你要求誰?”
白英一時之間腦袋轉不過來,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次她出行,她帶的人就只有半夏一個。若不是求半夏,羅勒又怎麼會向她開口要人?
“半夏。”
當她明白過來時正巧聽到羅勒開口,還是被嚇了一跳。
她之前是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有些情愫在裡面,但沒有想到他們會有什麼進展,因爲以前半夏可是怕極了冷冰冰的羅勒。
爲此,她有些擔憂地看向半夏,隨後纔回過頭直視羅勒,問:“半夏知道嗎?”
羅勒道:“半夏的意思是,主子你答應了她便沒有問題。”
知道半夏是考慮到她這個做主子的,而且前世裡半夏的下場可不算好,如今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依附的人,她又怎麼會不答應。
“到時候你與半夏講,我可以很樂意去準備你們的婚禮。”
羅勒一開始還以爲白英會故意刁難一番,沒有想到會是如此乾脆利落的答應。
當下他就激動地抱拳單膝跪下,道:“多謝主子。”
蒼朮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好奇道:“這是在做什麼?”
白英看到蒼朮回來,連忙站起身,抓着毛毯走到蒼朮面前,一臉興奮地說:“十三叔,你知道嗎?羅勒這個冷冰冰的傢伙,居然會有喜歡的人。既然他與半夏是有感覺的,我自然要當個紅娘,撮合他們一下才是呢。”
蒼朮聽了她的話,不由失笑。
羅勒哪怕再冷冰冰的,可是卻從來沒有人敢當着他的面說,白英可以算的上是第一人。不過她用的詞也很是貼切,畢竟羅勒就是那樣子的人。
蒼朮緊了緊白英身上的毛毯,讓她回到火堆前坐好,道:“本王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你前段時間都在宮裡,自然沒有看到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主子!”
羅勒眼見蒼朮就要說出前段時間他們的醜事,連忙出口阻止。
“既然羅勒不讓說,本王爺是個懂得體恤的主子,不說便不說。”
蒼朮面帶笑容,樂得不行地說着。
羅勒見狀,隨即也鬆了口氣,抱拳道:“多謝主子。”
“等回了京城,在好好地操辦你們的婚事,怎麼說你也是我穆王府裡的得力侍衛,本王的好幫手。哪怕是婚禮,也要給本王辦得轟轟烈烈的!”
蒼朮剛說完這話,羅勒顯得更加激動了,當下便回:“屬下只當竭盡心思去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