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通的白英只覺得口乾舌燥,很想來一杯茶潤潤喉嚨,怎奈四周除了桃樹什麼都沒有。而且此時的氣氛很是嚴肅,她更不能讓人去倒杯茶來。
無奈之下,她也只好忍住,繼續直視眼前的黎遠志。
她破有耐性的等候着倍受打擊的黎遠志,想着這人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過來,他們兩人是不可能的,哪怕沒有十三叔,前世的經歷,她對他都是感到失望的。
“如果沒有十三叔,你會不會選擇我?”
剛想到那裡,白英沒有想到黎遠志會突然間說到這話,頓時驚得她有那麼一會錯愕。
回過神來的她不禁一笑,那笑容在黎遠志的眼中只覺得是希望,頓時激動地看向她。
只見她搖搖頭,淡淡一笑,道:“不會。”
聽到她的回答,黎遠志的笑容一下子僵了起來,激動地上前一步,抓住白英的肩膀問:“爲什麼?”
白英想要掙脫黎遠志的手,哪知她怎麼掙脫都只換來黎遠志更加用力的禁錮。
本來在一旁就一臉緊張地注視着他們情況的羅勒見狀,嗖地一下飛上前,一把抓住黎遠志的手,道:“世子,請自重。”
羅勒說着這話的同時更加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一點都不顧及黎遠志的身份。
“世子若是想好過一點,請放開你的手。”
被抓得生痛的黎遠志在面對羅勒,卻還是忍着沒有鬆手,只是看着羅勒,一句一字道:“我可是世子!”
聽到這話的白英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真還是年輕的人呀,到了重要時刻,還是免不了擺出自己的身份。
這樣的人明顯的是對自己能力的不自信。
也是,若不是這樣,上輩子的黎遠志又怎麼會把她當做踏腳石?
認清這一現實的白英只想笑。
“可我的主子只有十三爺和徐小姐,我的任務則是保護徐小姐。現在你已經弄疼了我的主子,所以請你放手!”
白英趁着黎遠志愣住的同時,巧妙的弄開黎遠志的手,然後頭也不會的離去。
對於黎遠志,她是真的沒有心情去理會。
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前世和現在都沒有認識過這麼一個人。
黎遠志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着急想要上前,可在看到攔在他面前的羅勒,心中那個懊惱。
雖氣,卻又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狀況。
佘霖看到白英離開,苦笑走向黎遠志。
剛纔兩人的對話他都聽了七七八八,對於眼前的世子,他只能說是自討沒趣。
十三爺和白英的關係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十幾年的交情且是黎遠志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再說了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出白英對十三爺的眼神都是愛慕,黎遠志怎麼就會說出那句話呢?
明明年紀相差不大,這世子果真是被寵壞了。
就算沒有十三爺,他才白英也不可能會選上他。
他走到黎遠志面前,示意羅勒先陪着擺白英離開,他來善後。
收到示意的羅勒衝着佘霖點了頭,拿着劍便快速跟上白英。
看到大家都已經走開,佘霖這才真切地看到黎遠志此時
臉上的心情。
此時黎遠志的臉上可以說是失望、不甘、懊惱都有,那種複雜的心情他能夠懂得,只是面對的不是被喜歡的人拒絕。
他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對黎遠志道:“世子,還請離開吧,時候也不早了,在這麼逗留,靖王若是發現了,對你我都不好。”
黎遠志聽到他搬出了他父王,雖然生氣,卻也有了一絲迴應。
“不用你操心,本世子自會打算。今日打擾佘老闆了,本世子改日再登門道歉。”
他丟下這話,揮袖轉身離開。
他是翻牆進來,如今被當場抓住之後,又怎麼會再翻牆離去。
像佘霖說的,有大門不走要作何?
佘霖看着他瀟灑離去的背影,不禁笑道:“明明就已經狼狽不堪,又何必在逞能?”
原本熱鬧的桃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又恢復到先前的寧靜。
這個夜彷彿和以往的一樣,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半夏在看到白英怒氣衝衝的回來,不禁感到奇怪。
一邊伺候白英洗漱一邊問:“小姐,你不是陪佘老闆喝酒去了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英邊擦臉邊道:“無事,不過是遇見了煩心事,先前還挺開心的。”
她把毛巾遞迴半夏手中,道:“我沒事了,你下去吧,忙了一天也該休息了。”
半夏點頭,收拾好東西便退了下去。
今天她剛回到京城,因爲擔心白英,所以中午休息的時候並沒有睡得多安穩,醒來之後便早早地來找白英。
如今這個時候也早就困了,卻還要強打精神來伺候。
她打了個哈欠,對候在門口的羅勒淡淡一笑,點了個頭便離去了。
熄了燈躺在牀上的白英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着覺,她想着的不是黎遠志的事情,也不是十三叔,而是柳氏。
再過幾天就到月底了,徐江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把柳氏接近門。
雖然是納妾,不會像明媒正娶那樣,隨從側門進,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會有。
徐江不讓她回去,她也不會回去。可是在醉香樓當鴕鳥待上幾天躲避過後,終究是要回到徐府,到時候她要怎麼面對徐江,要怎麼面對柳氏?
徐江明明信誓旦旦地對她說過,不會娶柳姓的女子,如今還不是打破了誓言,親口像老祖宗說要娶柳氏?
男人的承諾很多時候確實不能算數。
想到這裡的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蒼朮,心中又是一陣難受,但很快又調整過來,想着蒼朮對她的好,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本來今天要離開京城的蒼朮想着離開前見上白英一面,卻不料剛到醉香樓就看到了那麼精彩的一面。
他的侄兒可真是不死心,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
以前他不明着說是不想壞了這份叔侄關係,更不想抄刀他五哥哪裡去。
看來他先前的放縱造就了黎遠志以爲他對此事不以爲然,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敢當着他的面承認對英兒有好感就讓他有了想殺人的心思,如今還當着他的面對英兒動手,還弄疼了英兒。
若
不是他示意羅勒上前阻攔,他真怕他一個不注意就傷了黎遠志,到那個時候她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看到衆人都離開,他也閃身消失在夜色中。
尋到白英的房子,站在屋檐上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看到她生氣他很想上前安撫,卻又礙於場合不對。
好不容易等她睡着,他才躡手躡腳地上前,接着月光看着她緊皺眉頭的小臉,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撫平她的眉間。
“你這丫頭怎麼就那麼讓我不省心呢?”
他輕笑着,隨即坐在牀邊,細細地打量着她的睡言。
“明明不願意離開,卻還要和本王賭氣,到頭來最難受的還是你。”
明知她已經睡着,他卻還是小聲的訴說着,那音量吵不醒她又能讓他了了那股想說話的勁。
“其實看到你難受,本王也痛苦。你果真事是個磨人的丫頭,非要讓本王對你放不下手。”
“如今本王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本王早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
他繼續說着,絲毫不在意對方聽不到,只當做是他壓抑許久的話,終於找到了訴說的出口,恨不得一一說完出來。
此時的白英躺在牀上吧唧着嘴,彷彿夢到了好玩的事情,嘴角還扯出笑容。
“十三叔,我想你。”
就在蒼朮忍不住俯身想要親吻她的小嘴時,一句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嚇得他停住了動作,一臉被當場抓包的表情僵在哪裡。
他瞪大雙眼直盯着眼前之人,發現對方在說完這話之後又吧唧了一下嘴。
見狀的蒼朮無語問蒼天。
感情眼前躺着的人是做夢夢到他,所以才說了夢話。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無力地笑了笑,隨後起身爲她整理好被子,這才閃身離開。
離去的蒼朮並不知道,在他轉身之際,原本還熟睡中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睛如同黑夜中的狼,直盯着自己的獵物,很是堅定。
小時候她也有裝睡過,但是每一次都被徐江給抓包。待她長大之後,問過老夫人,後來才知道,原來人在裝睡的時候,呼吸和睡着之後的平穩完全不一樣,裝睡的人呼吸會急促且短暫。
瞭解到這一點的她又嘗試過成功裝睡,但是每一次都被半夏說不像。
她知道十三叔都有她睡着後來看望的經歷,所以她一直在學習,可從來沒有成功過。
這一次她以爲會被發現,因爲她忍不住說了句話。
意識到自己露出破綻,她只好裝作吧唧嘴說了夢話,沒有想到竟然矇混過去。
她手指撫摸被親吻過的嘴巴,嘴角帶笑最終真的睡了過去。
黑夜籠罩的醉香樓後院裡,蒼朮隱藏在屋檐上,回頭看了一眼白英的房間,最後輕笑一聲,飛躍消失在黑夜中。
剛纔他沒有猜錯的話,英兒應該是在裝睡。
什麼時候這丫頭學會如此古靈精怪的東西,想來也就只有老夫人會那麼做了。
他笑着,腳下的力度也就更加用力,飛出的距離也就越快。
英兒,相信我,明年我們還是會完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