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蒼朮的話,白英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不安慢慢地爬上她的心頭。
“十三叔,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她問的小心翼翼的,同時還看了看身邊的慕天葵,分明就是在提示蒼朮,看着點,不要在外人面前拆她的臺。
哪知蒼朮像是沒有接收到她投出去的信息,嘴角突然揚起怪異的弧度,笑問:“那麼那些場所,是不是也去過了?”
聽罷,白英先是一愣,腦海中迴旋着“那些場所”一詞,隨即終於明白過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想起上回她不小心走到一個窯子裡,然後又不經意間看到了蘇合香。
所以那一次純屬偶然,完全就不是她故意而爲之,但確實是去過。
想到這裡,她點了點頭,回道:“算是去過吧。”
一句話,直接讓蒼朮的臉直接變黑了。
慕天葵也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連忙在旁邊圓場道:“說這個做什麼,你們不是明年就要完婚了嗎?說這個不好吧。”
蒼朮瞭然地點點頭,道:“確實不好,所以英兒要怎麼跟本王解釋?”
“偶然,純屬偶然,當時羅勒也在,只是不小心經過而已。”
白英思緒有些混亂,好不容易理清思路,這才着急的回答,深怕蒼朮誤會什麼。
“有羅勒在也不行,下回遠離點那些場所,影響不好。”
蒼朮見她實在是緊張,也不好再逼她。
白英聽到他的話,只覺得如同大赦,笑得極其狗腿,衝着蒼朮直眨眼睛。
看着他們兩人,慕天葵只覺得她顯得有些多餘。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們兩人,突然間她也有些嚮往有那麼一個人在旁邊寵溺地對她說着約束的話。
只可惜,她只能嚮往着。
自此之後,慕天葵可謂是三天兩頭就跑徐府,府上的人見到她早已經見怪不怪。
這一天,白英正在收拾東西,打算進宮一趟。
這是她繼除夕那一次後再次進宮,竟然有些小緊張。
雖然慕天葵在皇宮中無權讓她進去見面,但是佟太妃有那麼權利。
許是十三叔對佟太妃打過招呼,讓她顧着點慕天葵,兩人在宮中走得倒也挺近的,除了慕天葵有靠山之外,佟太妃也有個伴。
這次就是藉着佟太妃的福,進宮見一見慕天葵,不用再讓她跑來跑去,何況這次進宮還有十三叔陪她,她倒也有幾分期待。
就在她剛換好衣服時,多日不來打擾的蘇合香卻出現了。
蘇合香見她裝扮得有些華麗,不禁好奇地問道:“姐姐如此打扮是要出門嗎?”
白英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沒有回話,只讓半夏把她的腰帶勒緊一些,免得顯得腰太粗。
最近這段時間她又在長身體,雖然身高長了些許,可這身材也橫着長了一些,讓她不高興了好幾天,喊着要節食。
這會兒要進宮見佟太妃,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過去才行。
現在正是秋季,天氣轉涼了不少,徐賈氏早已經給她準備了幾套秋裝,都是按照白英平日裡穿的衣服款式改的,每一
套都讓人眼前一亮。
這一次她選的是件黃色的衣服,倒是把她的膚色襯得更加白了,就是這腰容易顯出來。
蘇合香看着她不時地使喚着半夏,隨即又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不悅悄然爬上了她的臉。
想起先前她曾經在黎遠志面前穿過類似白英這樣款式的衣服,就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哪知道他在看到她的衣服,當即就讓她把衣服換下,並勒令她不能再穿類似的衣裳。
那時候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頂嘴追問。結果得到的卻是極其傷害她的話。
她還記得,那時的黎遠志是接近發狂地衝她發火:“不要以爲你穿了白英的衣服你就是她,你不過是她的替代品。”
被自己喜歡的人說是別人的替代品,那種感覺如同一把刀刺在她的胸口,痛且窒息。
那時候的她是恨極了徐白英,可是除了幹恨,她還能做什麼?
就連先前都極其寵溺她的徐賈氏都開始對她平平,不似以前那麼熱情了。
憑什麼徐白英就能夠享受到那麼多的人,而她卻什麼都沒有?
“姐姐是要去哪裡?”
看着白英又在收拾頭飾,她忍不住湊上前詢問。
她爲了博得黎遠志能夠睜眼看她,她是斷然不敢向白英做什麼,就連說話,也要忍着不要帶着個人情緒。
白英對於她的出現有些不悅,但是爲了能夠趕緊打發人離開,她也只好老實地道出:“進宮。”
“進宮?”
蘇合香沒有料到會是這麼一個回答。
進宮,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有的機會,估計她這輩子就只能在宮門口徘徊着向裡張望,更有可能還沒張望就被士兵給轟走了。
爲此,她不禁羨慕道:“能夠進宮,真好。”
半夏估計也是受不了她在這裡礙手礙腳,不由說道:“是呀,我們家小姐這算是第二次進宮了。表小姐,十三爺就要到了,還請你先回房。”
蘇合香在聽到白英是第二次進宮時,更是羨慕紅了眼。
這一次她難得的沒有多加阻攔,而是乖乖地離開了。
半夏好些好奇她得轉性,但是在看到時間已經不多了,也只好把注意力放在白英的身上。
很快,她們就收到了蒼朮已經來到府上的消息。
徐賈氏爲了避免白英在宮中出了亂子,在送白英出門時還不忘多叮囑幾句。
白英聽着徐賈氏的嘮叨,不禁笑道:“母親,你不覺得現在的你跟除夕那一會像極了嗎?我不是第一次進宮,也不是第一次見佟太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何況,不是還有十三叔在嗎?十三叔不會讓我有事的。”
被徐賈氏再次唸叨,白英也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久違,她是真的希望這麼一個母親一直陪在她身邊,看着她出嫁,看着她爲人母,最然讓她看着她逐漸老去,而不是一場大病直接暴斃。
“就算是有十三爺在,但是你也不能出了亂子。不要給十三爺也填麻煩,知道嗎?”
看着白英準備上車,徐賈氏還是不免提醒了一句。
白英點點頭,正想回話的時候卻被上前的蒼朮打斷。
“英兒能給本王填什麼麻煩?老實說,本王還挺希望她製造麻煩,這樣她才能想本王求救,離不開本王。”
聽到這話的白英不禁臉紅起來,她低下頭擡起手輕打了他一笑,道:“胡說些什麼。”
蒼朮見她害羞,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當下便對徐賈氏道:“徐夫人,先告辭了。”
說着,他便扶着白英走上馬車,隨即他也跟着鑽了進去。
徐賈氏看着隊伍慢慢地駛出眼際,最終輕嘆一口氣。
她們母女倆何德何能,居然遇見了兩個那麼好的男人?只要英兒身邊有十三爺,她是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馬車緩緩地在京城的街道上行駛着,因爲馬車過於豪華,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這麼招搖過市,白英對蒼朮的作風有些不滿。
“十三叔,你是不是很享受被衆人矚目的感覺?”
她放下窗簾,偏過頭看向旁邊的男人,問。
聽到問話的蒼朮看向她,不解她爲什麼問出這話。
“如果不是喜歡被人矚目的感覺,那幹嘛選那麼大的馬車?”她見他沒反應過來,不由地補充說道。
瞭然的蒼朮揚起一記笑容,道:“這不是見這馬車坐着舒坦嘛,本王做事一向低調,被人矚目也不是本王能夠控制的。”
“嘴貧。”
蒼朮笑道:“只對你一個人貧。”
聽罷,白英又不爭氣的臉紅了。
她發現,自從老夫人留下那麼一個藥方之後,身邊這人可謂是每天如同三餐一樣,總是變着戲法哄她,寵她,越發地讓她離不開他。
這手段十足高明,卻又十分有用。
初升的太陽光透過車窗照進車裡,白英脖子上的珠子透出一絲亮光。
被光線吸引過去的蒼朮看向她的脖子,在見到那項鍊時,嘴角上的弧度更加大了。
那珠子是他母妃贈予白英的,沒有想到她一直以來都戴着,不曾離身。其實另外一顆珠子不也是一樣,從來沒有離過他身。
“等會進了宮,本王先去見聖上,你先過去見母妃,等聖上那邊沒有事情之後,本王在過去找你。”
“嗯。”白英沒有多說什麼,心中卻緊張不已。
時隔大半年再見佟太妃,又怎麼不讓她緊張?只是她爲了不給身邊的人笑話,所以才一直隱忍着。
察覺到她的不安,蒼朮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安慰:“你又不是沒見過本王的母妃,她是個和藹可親之人,哪怕那麼長時間沒見,她還是記得你。別忘了,她確實認了你這個兒媳婦。”
聽到這話,白英着實被嚇了一跳,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看到她那迷糊的模樣,蒼朮點了點她脖子上的珠子,道:“難道你忘了它嗎?這個就是證明。”
她低頭看了眼珠子,這才瞭然過來。
是了,這主子本來是先皇送予佟太妃的定情之物,如今轉交與她,不就是承認她嗎?
再一次明白這一點的她,頓時也心安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