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看着那丫環就要摔倒在地,眼疾手快的她趕緊上前扶住丫環。
她看着蘇合香就道:“妹妹哪怕心情再不好,也不應該拿下人出氣,下人又沒有做錯什麼。”
說着這話,她走到蘇合香身邊,想挽過蘇合香的手,哪知卻被對方直接甩開,一點面子都沒有。
蘇合香看着她,眼中滿是恨意,恨不得把她吃掉一般。
這樣接近嗜血的蘇合香她見過,她永遠都忘不掉,就是這樣的人把虛弱至極的她推入了凍得刺骨的湖水中,然後活活溺死!
如果不是這樣的人,她也不會再次出現在這裡,再次面對同樣的問題。
不過,她也要感謝蘇合香,如果不是她,她又怎麼可以親手報仇呢?
蘇合香沒有料到,自己已經如此憎恨地看着一個人,爲什麼徐白英還是一副風輕雲淡地看着她,一點都不懼怕她?
她寧願徐白英像她的大娘一樣,氣得直跳起來就打她,這樣她還知道如何還手。
可是這樣的徐白英她從來沒有見過,也就是這樣安靜的人,讓她由心底裡升起了懼意。
看到蘇合香已經平靜下來,白英轉過頭對徐賈氏道:“母親,妹妹許是因爲最近的事情弄得煩心,所以纔會這樣。”
聽到這話,蘇合香才後知後覺,徐賈氏就在後面。
想到此,她沒有反思自己的做法,而是慶幸自己沒有把怒火撒到徐白英身上,否則她辛辛苦苦僞裝成的乖乖女就毀於一旦了。
因爲前世的經歷,白英已經能夠把壞人做得讓人覺得是好人。
耍耍嘴皮子她還是會的,折磨蘇合香不能用快,只能用慢。
慢慢地折磨對方,看着對方恨得直咬牙卻不敢亂動的模樣,她才感到一絲絲的慰藉。
害死她腹中孩兒的歹毒之人,豈能輕饒?
“今日是奶奶的壽辰,母親,這事情咱們就不計較,就讓它這麼過去吧。”白英向徐賈氏勸說着。
在看到徐賈氏點頭後,偏過頭又好聲好氣地對蘇合香道:“不過妹妹你有錯在先,你這丫環也沒有錯。你剛纔做錯事了,理應要向她道歉的。”
蘇合香本來也想就這麼把事情糊弄過去,可萬萬沒有想到,徐白英居然會讓她想一個丫環道歉。
她一向在意自己的身份,身爲庶女已經自覺低人一等。
如今要她向一個丫環道歉,不可能!
丫環本來就是拿來使喚的,是低等人,憑什麼她一個主子要向下人道歉?
想到這,她不悅的轉過頭,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
蘇合香的軟肋,白英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得知。
可前世她一向把蘇合香當作自己的妹妹,有好吃的好穿的,第一個想到的都會是她。
可對方怎麼對待她,她也全數知道。
既然她不情願自己的軟肋被人戳,那麼她就專攻那裡!
她不是聖人,沒那個閒情去感化這麼一個心狠歹毒之人。
看到蘇合香別過頭,白英就直接走到她面前,道:“父親曾教導過我,凡是人都應該被尊重,不管那人身份高低與否,都有接受道歉的權利。妹妹,
這個道理,我想你也聽過。既然做錯了,就應該道歉,不是嗎?”
蘇合香聽到她搬出了徐江,臉上就已經有了畏懼之意。
上回徐江既然能夠說出她身子好了把她送回家中,那麼就能夠說出不待見她的話。
她明明和徐白英一樣,憑什麼徐白英有那麼一個有權有勢又疼愛自己的父親?
哪怕她心裡頗有不甘,卻也不敢說出來。當下就惡狠狠地看向那丫環,不情願地道:“剛纔打你,是我的錯。”
丫環哪裡料到自家小姐會向自己道歉,嚇得她連忙擺手,語無倫次地說:“小姐,使不得!你怎麼能向奴婢道歉?奴婢,奴婢……”連說了幾聲奴婢後,丫環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承受不起。”
蘇合香看着她唯唯諾諾的樣子,嘲諷地冷哼,低聲說道:“沒出息。”
儘管聲音很小,可離她最近的白英還是聽到了,也不由地低喃:“沒出息的主子教出沒出息的下人。”
心思都放在丫環身上的蘇合香自然沒有聽清白英說的話,只是疑惑地轉過頭看向白英,“姐姐剛纔說了什麼?”
白英淡然一笑,“沒說什麼。妹妹你還是趕緊回房吧,你這傷口不能吹風。”
被人提起自己的傷口,蘇合香就氣得想殺人。
可徐賈氏又在場,她只能按捺住,對徐賈氏行了個淺禮,便帶着丫環匆忙離去了。
早膳過後,柳氏連自己的房間都沒回,就一直在老祖宗的房間裡,陪着老祖宗閒聊。
不過在正牌兒媳面前,她能夠插上嘴的機會就明顯少了很多。
做壽由大辦改成從簡的事情,沒有一個人向柳氏透露。
她心不在焉地坐着時,不時地向外張望,期待着第一個來給老祖宗祝壽的人會是誰。
徐江過來時,老祖宗和徐賈氏聊得正在興頭上。
徐賈氏見他,識趣地他停下了話,提醒了一把老祖宗。
祝壽之語在早膳時都已經說過,如今他來只是爲了找徐賈氏說幾句話。
老祖宗默許後,徐江二花不說就扶起徐賈氏,牽着她走到一旁說悄悄話。
看到兩人走到了後頭,柳氏就是一陣尷尬。
今日她特意盛裝打扮,除了應景,更多的是想博得徐江的注意。
哪知道徐江來了,兩個正眼都沒看一下,心中恨得直那手絹出氣。
_тт kдn_¢o 她的模樣落在白英的眼中只覺得滑稽至極,忍不住掩面而笑。
聽到後頭有笑聲傳出,柳氏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站起身欲向後面走去,白英見狀立馬走過來,站在她面前。
“柳姨你這是要去做何事呀?”白英的笑容看着無害,而柳氏自然不會覺得眼前的小姑娘會對自己怎麼樣。
於是她指了指後頭,道:“我聽見姐姐不是發出笑聲,想來是徐大人講了什麼好消息,我也過去聽聽。”
白英聽到這話不由嗤之以鼻。
她爹孃在後頭說悄悄話,一個外人還想去插足?
“我爹孃避開旁人到後頭去說話,自然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你這樣上前,居心何在?還是說柳姨你並不懂得避嫌
二字是什麼意思?”
白英這話,絲毫沒有客氣可言。
先前是老祖宗從旁推着她來做側房,如今還不知廉恥地湊上前了!
這女人到底是有多麼的恨嫁?
白英沒有多想,對着柳氏原來的位置做了一個請狀,不客氣地說:“柳姨,請吧。”
柳氏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氣得只瞪白英,卻不敢對白英如何,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徐白英是徐府唯一的小姐,她的話柳氏還不敢去亂違逆。
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
其實徐江帶徐賈氏下去聊的,是關於聖上要去避暑的事情。
皇恩浩蕩,聖上惦記着徐江的好,此次避暑特宣了他陪駕,若是可以可以帶上徐賈氏一同前往,也好與聖上的妃嬪們聊聊天解解悶。
徐江的意思是徐賈氏身體尚未痊癒,不宜勞累,但是聖上卻讓他回府先問過徐賈氏的意見。
無奈之下,徐江只好領命。
這事情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穆王出的主意,目的是讓他和徐賈氏的情感更近一步。
而讓穆王那麼做的,卻是白英。
白英一心想讓自己有個弟弟,從而打消柳氏非要嫁入徐府的念頭。
如今徐賈氏得知自己被聖上欽點去陪駕,而徐江卻不情願,說出了他當時與聖上的對話,惹得徐賈氏不由地大笑起來。
既然是聖上的意思,她自然要聽從,也免得徐江難做。
從後頭出來,徐江就立馬向老祖宗說了剛纔的事情,惹得老祖宗就是一陣開懷大笑。
徐家還有聖上惦記着,這好日子就不會到頭。
但更讓她吃驚的是,徐賈氏居然也被宣去陪駕,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現在看來,當時她沒有把徐賈氏逼得太緊也是對的。
柳氏看着老祖宗的注意力全在徐賈氏身上,立馬就叫人把她一早就準備好的玉觀音給拿上來。
白英是最先看到那個玉觀音的,不過相對於她的淡然,旁邊坐着的蘇合香就沒顯得那麼平靜的反應了。
當下就指着那玉觀音驚呼:“柳氏,你這玉觀音是從哪裡得到的,如此精緻,真是歎爲觀止呀。”
蘇合香的捧場無疑是給柳氏漲了士氣,手捧玉觀音的她傲氣十足,“那是,這可是家父花了高價從別人手中買來的,洛國僅此一件。我特意拿來送給老祖宗的。”
說着這話,她就捧着玉觀音走到老祖宗面前,奉承道:“老祖宗,小小意思,還請笑納。”
老祖宗信佛,看到這玉觀音更是愛不惜手,細細觀詳着。
“柳姑娘倒是有心了。”
徐江看到自家母親對玉觀音如此喜歡,禮貌地對柳氏道了聲謝。
得到徐江主動與自己交談,柳氏頓時心花怒放,頓時忘記了要顧及場合,把剛纔自己吃到的酸吐了出來。
“這是必然,老祖宗怎麼說也是長輩,今日做壽,我總該拿出點心意來。不像有的人,至今都沒有禮物奉上。”
她說着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看了一眼徐賈氏,注意到她小動作的徐江眉頭緊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