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在看到蘇合香時,一臉的詫異出賣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蘇合香可謂是狼狽地回到徐府,好不容易回到這個暫時可以當做避風港的地方,卻沒有想到徐府的人居然會用疑惑、鄙夷的目光看待她。
以前多半隻是不把她當主子,這會兒分明就是一隻人人喊打的老鼠。
今天的事情可以說是讓整個徐府的人都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爲,只是一致隱瞞了徐賈氏和老祖宗。
所有人在面對這兩人的時候,都會很識趣的避開。
對於這一點,不得不說徐府所有的人都被徐江訓練得不錯。
白英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不少人正看着這邊,儘管目光不是那麼明顯,但時不時瞟過來的視線還是讓她不自在,何況此時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儘可能地讓少一點人知道。
想到這裡,白英掃了一眼四周的人,道:“你們都下去吧,剛忙什麼就去忙什麼!”
“是,小姐。”
衆人雖然錯失了錯過了一場好戲,但要是與自家小姐爲敵,那就是與穆王府爲敵,他們就算有看熱鬧的想法,也沒有那個膽。
很快,原本還在周圍忙活的衆人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衆人的離去也是滿了蘇合香的意,原本在遇見白英時的尷尬瞬間蕩然無存,反而囂張跋扈起來。
她理了理衣服,走到白英面前,微微揚起下巴,脣角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問:“怎麼?看到我回來會那麼詫異?我如今不僅回來,還會住上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的白英只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對上蘇合香的雙眸,絲毫不爲對方的氣焰所影響,反而是一臉平淡地問:“你說我詫異?也對,一開始我是在詫異,詫異着今天的事情居然還能讓你活着回來,看來靖王倒是心慈手軟了起來。”
蘇合香聽到白英提到靖王,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難道說你先前並沒有見過靖王?也對,若是見到靖王了,估計你這個時候出現在徐府裡,也不過是一句冷冰冰的屍體。”
白英依舊風輕雲淡地說着極其殘酷的現實。
按照靖王以往的手段,這個時候的蘇合香不可能還會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只能說,是黎遠志自作主張把人放了回來,很有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靖王府。
現在想想,黎遠志到底是個無情無義還是重情重義的人。
若是說他重情重義,可蘇合香怎麼說也在他身上耗了不少時光,對於一個姑娘家而言,清白與青春是同樣重要的,結果一有問題就直接甩開,完全談不上重情重義。
若是說他無情無義,可今天的事情,足夠讓靖王直接取了蘇合香的性命。可到底,卻讓她活着回徐府。
這一刻,白英發現她有些看不穿黎遠志了。
“說到底,世子會讓你活着回徐府,那麼你就最好大好永遠沒有辦法回到靖王府的準備。”
白英說完這話,也不打算和蘇合香繼續
對峙下去。
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難免有些無聊。
這一刻,蘇合香沒有再隱忍。
對於她今生而言,回不到靖王府,回不到世子的身邊纔是最大的遺憾。
憑什麼她最爲擔心的事情可以讓徐白英輕鬆地說出,而且還帶有一絲瞧不起的意味?
“你站住!”
她厲聲喊了一句,隨後轉身快步來到白英的面前。
白英看着已經憤怒起來的蘇合香,心想着最終還是被她氣得爆發了。此時此刻,她的心難免有些小激動。
一直以來,她就想着跟蘇合香面對面好好地比試一番,她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夠勝出對方有多少。
瞧着蘇合香因爲氣憤而有些扭曲的臉,她那原本毫無表情的臉突然間扯出一絲笑容,一副人畜無害地模樣問:“怎麼了?我的好表妹。”
“別叫我表妹,徐白英,你可是把我當做你的妹妹看待過?從始至終,你都在拿着你所擁有的一切在想我炫耀着,我並不如你!”
蘇合香激動地說着,原本就已經扭曲的五官更加讓人覺得可怕,說到最後時,更是伸出了手緊緊地抓着白英的肩膀。
白英被她抓得生痛,好看的眉頭也因此緊皺起來。這樣的蘇合香讓她覺得十分熟悉,像極了那一年冬天夜晚裡的樣子,不甘、憤怒與憎恨全部浮現在臉上。
這樣的蘇合香並沒有讓白英感到害怕,也許那一年她退縮了,但再一次經歷這樣的蘇合香,她只是覺得這樣的人很是悲催。
她用力的掙開蘇合香抓住她肩膀的手,隨即後退了一步。
後退並不代表着她的退讓,而是爲了更加能夠輕鬆的俯視着蘇合香。
此時的白英身上因爲披着一件披風,冷風吹來時讓她更加輕鬆,而隨風鼓動的披風竟給她營造出了一種強者的氣息。精緻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立體,嘴角隨意勾起的弧度煞是好看,卻隱隱之間透露出輕蔑的笑意。
白英的身高在這兩年裡長了不少,如今能夠輕輕鬆鬆地就做到藐視蘇合香的氣場來。
在她的眼中,此時的蘇合香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被人揭了短就想拼命地護住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卻不知道自己的尊嚴在她做出那麼多的壞事之後,還能得到他人的尊重嗎?
“一開始,我是真的希望有一個妹妹,我會寵她愛她,與她分享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可是蘇合香,那個時候的你在面對我的好意是怎麼迴應的?你全都當做這是你理所應當的。
我告訴你,世上沒有理所應當的東西,那怕是自己的父母,也僅僅是因爲你是他們的孩子纔會對你好。
有愛心雖好,但當自己的好意全部被人歪曲,被人踐踏,我不相信還有人會不失望,不選擇放棄。”
白英回想起以前得事情,淡然的訴說着那些往事。
出生在一個大家裡,家中去只有自己一個孩子,固然很是希望有自己的小夥伴。
當蘇合香第一次出現在白英的面前時,她是真心的跟這個妹妹好。只可惜,蘇合香始終在以爲她是炫耀。可哪怕如此,她也只當是妹妹不懂事,她讓着就好。
當明白她的退讓最後成爲了對方讓她節節敗退,最後命喪對方手中之後,她斷然不會再走這樣的路。
蘇合香與她不仁,她就要以牙還牙。
她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也沒有那個能力。她如今想要做的,就是宣泄自己內心的仇恨。
蘇合香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麼一段話,心中都是滿滿的驚訝,但很快這份驚訝就被自己的恨意所矇蔽。
她看着眼前的蘇合香,實在是看不慣對方居高臨下看着她的感覺,當下就立馬迴應了過去,擡頭挺胸直視着白英的雙眼,一句一字道:“收起你的假惺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呵。”白英聽到這話,頓時覺得她剛纔的話都是在對牛彈琴了。
完全沒有了在想與蘇合香繼續對峙下去的她正想轉身走人,卻被蘇合香一把拉住。
“怎麼?被我說中了要急着離開?”
白英一把甩開蘇合香的手,“沒有什麼說中不說中,我離開時我不想再對牛彈琴。”
“你在罵我!”
蘇合香憤懣着,本來就看不慣對方惺惺作態的行爲,如今居然還拐彎抹角地說她是牛,讓她怎麼不氣?
相對於蘇合香的氣憤,白英可謂是極其無奈。
她不過是用個成語形容一下,什麼時候就變成了罵人了?
“我覺得沒有辦法再和你說下去。只是在離開之前,我提醒你一句,你今日做過的事情若是讓孃親知道,我敢保證,徐府你也不能在繼續待着!”
說完這話,白英不再給蘇合香任何機會,利索地轉身離開。
蘇合香對着她離去的白英敗壞地跺了跺腳,不過最後一句忠告她是聽進去了。
徐白英知道她的事情,那麼徐江自然也會第一時間知道。如今她能夠好好地站在徐府中,多半是徐江對府上的人說過些什麼。
而剛纔徐白英的話分明就是在告訴她,今天的事情徐賈氏還沒有知道,若是知道了,徐江也不會在看到徐賈氏的面子上,讓她繼續待着。
意識到這一點的她,發現她在徐府的地位越發的尷尬。這是一想到自己離了徐府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爲何不厚着臉皮繼續留下來?
既然徐白英看不得她出現在徐府裡,那麼她就拼命地往對方面前湊,她就不信氣不死對方。
想到這裡的蘇合香頓時斂起臉上的怒意,一臉笑意地離開了。
待她出現在衆人面前得時候,所有人都在好奇着,自家小姐爲什麼沒有好好地教訓一番表小姐?從表小姐的臉上,他們彷彿還看到了自家小姐給表小姐吃好果子了。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白英不僅給了蘇合香壞臉色,更是間接地勸說了一番,可對方的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她實在是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