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現在紫衣男是充分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而且還是深切地體會到了,似乎今日來了不巧,看着上官陶琬不願意被自己抱着的樣子他只好僵硬的不靠近她,到了她的院子才分來的兩人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覺得尷尬的上官陶琬首先打破了沉默,指着堂屋說:“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本來想說也好的,可是話到了嘴邊說不出來了,緊接着他露出淡淡的笑意:“還是不打擾了,知道這幾日你辛苦了,早點休息。”
“你是在關心我還是擔心我對你發脾氣,我還沒到不講理的地步。紫煙是認識你的,你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找茬,今日都在圍着賞花事,她們還沒有空閒來我的院子找事。”
一句話說的紫衣男不好不進去了,知道上官陶琬的個性,卻不知道她的性子說上來就上來,有些時候甚至在想,如果哪一天有人還害她的性命,她一定會十倍奉還。如此想來他並不覺得驚訝,反而覺得眼前的女子讓他似曾相識。
“我並不是完全生你的氣,只是你既然答應了我就不該食言,昨晚的月亮趨於月圓,爲何你沒來,莫非真的還是被事情絆住了腳?”
上官陶琬的話直來直去反而讓紫衣男沒有了辯白的可能,他打量着眼前的丫頭,不過是個小丫頭,目光卻是老成,哪裡像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完全就是一個當家主母的樣子。爲此他仔細解釋起來:“昨夜我在邊城,就算連夜趕回來也已經天亮了。”
驚訝的上官陶琬傻眼地看着他,沒想到他去了邊城,如此想來就算連夜趕回來也不可能了。她頓時臉若火燒一般,剛纔的理直氣壯全都不見了蹤影,緊接着露出淡然的神情來:“剛纔是我言語冒犯了。”
“不礙事,的確是我食言了。”
上官陶琬和紫衣男之間暫時找不到話題,可是乾坐着也沒有益處,她想到太白樓忽然問起來:“白衣男開的太白樓你知道嗎?”
“一早我就知曉,太白樓不過上個月剛開而已,用不着大驚小怪。”
“我去當廚娘你覺得如何?”
紫衣男瞥了一眼上官陶琬,她這是先斬後奏,就算不行她也去了,現在多說無益,他抿了一口茶水站起來打量着四周:“隨你,只要高興就好。”
話說的很籠統,上官陶琬也很不喜,即使如此依舊露出淡然的神情,多說無益就不說好了。反正他喜歡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個樣子看起來眼熟就是想不起來還有誰了。
半響沒有言語的上官陶琬着實讓紫衣男關心了,他知道自己失約了,估摸着丫頭心裡還是過不去,他只好嘆了口氣說:“不急,明天夜裡我再來尋你。”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們擊掌爲誓。”
說着上官陶琬伸出左手,她知道質疑男言出必行,偶爾的失約不是他有意的。可是爲了讓他記得更清楚,還是擊掌最爲合適。
“好。”
手掌心傳來的溫度熱熱的,男子的溫度比起女子更盛,因此兩個人的面色上都帶着一抹尷尬。不如之前那幫暢快的無話不談了。
“我先走了,明夜我決不食言。”
送走了紫衣男上官陶琬的心中百感交集,她並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着急,只是這一次紫衣男不一樣。比起之前他輕鬆的談吐就知道了,完全不對勁,就算再想也是無意,她明明知道這一次紫衣男是有事纏身,可是她的心裡總是不舒服,思來想去也就放下了。
上官家的後花園一向不是最熱鬧的所在,午後時分,因爲賞花的緣故,都回到了長廊中坐下。本來不打算過去的,以身子不爽爲藉口,硬着拖到一干人等用完午膳了纔過去。等到上官陶琬帶着紫煙去了後花園時才發現,今日的上官博弈格外的俊朗,光是一聲的裝扮就讓他很扎眼了。
“周氏還是下了血本了,看他身上的衣裳,一針一線都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繡娘繡出來的。想來這次的賞花周氏已經有了看中的人選了。”
“小姐說的是,奴婢扶小姐過去吧。”
“也好,去燕兒身邊吧。”
上官陶琬的出現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是她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讓其他人真以爲她身子不爽,其實她是顛勺的緣故,都熬現在手臂還酸酸的。
“聽說姐姐甚至不爽,現在看起來精神的確不大好。”
聽着上官燕的話,上官陶琬倒是覺得無趣了,看來連她都被自己矇騙過去了。一時半會也不好解釋,由此就讓她誤會好了。坐了下來才細心問道:“不知兄長看上誰了?”
“我可沒看出來他看上誰了,來了三家的女兒,每一個他都是有規有矩的,而且笑起來極其風流,有個小姐已經被他迷住了。”
“是嗎,是哪家小姐?”
“那個,穿着湖藍色水袖的那一位,聽說是戶部尚書的孫女。”
上官陶琬遠遠地看過去,年紀大約十六七歲,和上官博弈站在一起倒也般配。只不過上官博弈本人倒沒有對她另眼相看,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連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女子身上。
“燕兒那個一直盯着黃色菊花看的白衣女子是誰?”
上官燕看了兩眼喃喃自語:“你說她啊,三人之中就屬她父親品階最低了,好像是御前禁軍三品武將之女。”
“身份不如戶部尚書的孫女尊貴,只是那白衣女子看起來清高驕傲,與其他二人比較看起來顯眼罷了。”
“姐姐和我的想法一樣,只是母親還不知道是如何想的。”
上官陶琬順着最熱鬧的所在看了過去,看着上官靜玉依偎在周氏的身邊有說有笑,時不時眼睛瞄着三個女子。看來她們母女已經有了心意的女子,只可惜上官博弈到現在都在搖擺不定,終身大事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縱使他是嫡子也改變不了這般被人掌控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