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着急地在榻邊走來走去,臉上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情,冷不丁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兒子後悔剛剛罰她在日頭底下曬了半個時辰。如果不是因爲太生氣了也不會如此,越想心裡越覺得不是滋味,最後甚至自責起來。
“都是我不好,他本來就遭了罪我還讓他跪在日頭底下……”
上官靜玉無視母親的存在,心裡把她當做唯一的母親,可她時時刻刻都在爲哥哥擔心。而且每一次都是不大不小的事,眼前的哥哥看起來的確是在昏睡,還沒有到不能自責的地步,真不知道母親是怎麼想的。
“靜兒啊,你說你哥哥怎麼總是讓我不省心啊。”
周氏說着激動地握着上官靜玉的手,臉上呈現出來的是一抹動容的神色,冷不丁地望着榻上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
上官靜玉的眼神變得難看起來,冷不丁地望着母親的神情露出一絲不耐煩,心中早就習慣了母親的心軟。可她只是對哥哥心軟,對其他人,尤其是女子卻是狠心的。爲此她已經行動了,該做的還是要做,就連上官媚兒最近幾日都沒有出現,連父親對她都失望透頂了,這下子應該解決下一個了。
“水……水……”
躺在榻上的上官博弈發出一聲聲夢囈,翻着白眼一開一合的,眼神似有若無地在眼前的兩個人之間來回晃悠。恍惚的眼神使他根本沒時間確定眼前漂浮的景象,耳邊依稀聽得見父親的咒罵聲和母親的教訓聲,夾雜着在獄中被人欺負的情景,這些全都弄成了一副激烈的畫面,緊接着他的耳邊安靜了,安靜的讓他有些慌張。
沒有注意地瞥了一眼榻上的人,上官靜玉冷不丁地一瞅,沒想到意外地看見了睜開眼睛的哥哥。她帶着一絲嫌棄的眼神激動地撲了上去:“哥哥,哥哥你終於醒了,你都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一記哭腔伴隨着嘈雜聲出現在耳膜深處,上官博弈的視線逐漸被眼前的女子遮住。緊接着看着模模糊糊的婦人身影走了過來,依稀能夠看見她的容貌,緊接着他試圖擡起手臂,痠疼的雙臂讓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個的身子好像不是自個的了。
哪裡都不舒服,哪裡都是酸酸的,甚至覺得經過了這件事以後在上官家的地位會變得更低,想要有自個的主見會越來越難。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既然不能在日頭底下曬爲何不告訴母親。哥哥你不是十幾歲了,也該爲母親分憂了,你看看母親因爲你傷心的。”
話說到這裡,上官博弈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他失去焦距的眼神透過妹妹看向了母親。一瞬間的神情變得煩躁起來,儘管渾身不舒坦,還是不想看見地轉個身翻了過去。
上官靜玉看到她如此,臉上的笑容逐漸浮現在嘴角。
周氏清晰地看到博弈的動作,臉上帶着錯愕的神情,沒想到他居然不想看到自個。她受到打擊一樣地扶着窗幔,緩緩地坐下來,心裡的一股悶氣直接涌上來,話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讓人難過不已。“
“哥哥……你怎麼這樣不待見母親。”
明知故問的話惹得周氏更加難受了,一心爲了他好,沒想到到頭來什麼好處都沒有。反而被他傷了心,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最後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伴隨着內心的的恐慌逐漸變得沮喪起來。
上官博弈失神地發呆,情緒依舊很激動,波動的心思不管是想幾十遍都是想不通的。直到親眼看看舅舅出現在大牢裡才明白自個的錯犯大了,而且已經讓父親灰心不願意主動出現救自個出去。但是那一刻他覺得自個被矇在鼓裡,被欺騙了,什麼前途什麼未來全都沒有了。
“哥哥,我在跟你說話來,哥哥你怎麼不理我啊。”
話說到這裡上官靜玉內心深處異常平靜,她知道現在母親對哥哥失望了,因爲哥哥的態度讓人很無奈又生氣,緊接着偷偷打量着母親,看到母親垂頭喪氣地一言不發她更加確定了自個的推測。
“我沒事了。”上官博弈說着從榻上起身,整個人露出淡淡的神情,緊接着站起來走到母親面前撲通跪在地上了。
上官靜玉頓時皺起了眉頭,冷不丁地對方的眼睛露出淡然的神色。
周氏詫異地望着博弈,剛剛想到他的態度很差,伸出去的手又放下了,尷尬地別過頭去沒搭理他。
“剛纔是我不好,母親別生氣。”
上官博弈說着語氣很是哀怨,緊接着他主動望着母親生氣的下巴,並未看見母親的面容。心中說不出來的惆悵,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能讓母親不生氣。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上官靜玉望着哥哥忽然溫情起來,心中自然明白他爲何會如此,可能突然的改變還是讓人驚訝不少,誰知道哥哥又想做什麼。
周氏還是做不到心腸硬,對於自個的兒子她還是關心的最多。即使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她還是希望博弈能夠好好的,日後也好繼承上官家的一切。
“博弈,起來,快起來。”
上官博弈看到了母親轉過身來的眼神,心中說不出來的欣慰。知道母親還是不忍心如此對待自個的,想到之前種種待遇,他的心情差透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麻煩,可是母親還是聯合舅舅把自個救出來了,越想越覺得心裡頭說不出來的舒坦。
周氏打量着兒子,心中的感覺並未減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來平息的。加上老爺之前的狠心還是讓她有所防備了,以後要是博弈再出一點過錯,肯定會讓老爺大失所望,這麼想着她還是放心不下。
看到母親猶豫地不出聲了,上官靜玉殷勤地跪在地上,看着哥哥露出可惜的神情,直接望着母親開口道:“母親,父親真的不管哥哥了嗎?”
渾身打個激靈的上官博弈傻眼地瞅着兩眼妹妹,聽到他的話心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