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秀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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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我就只想看着你哭嗎？”清歌沒有想到洛華居然會想成這樣，自己再看往那紗窗的時候，那映着的身影，纏綿得讓人不忍望，特別是洛華，心如刀絞。
“即便不是，又與你何干？”眼淚在寒風之中無法瞬結成冰，只能任由着在如玉的臉龐上落下，她的聲音僵硬着一種悽楚，無情的回絕着清歌的這一番真摯，“我們回去吧！”轉過了頭，洛華不想再留在這個地方看着這種讓人撕心裂肺的情景。
“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的一句話麼？”在洛華轉身的那一刻，清歌抓住了她的手臂，神色凜然，“那時候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遭受背叛了，你會怎麼做？”清歌側首瞥了一眼紗窗，“我指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還能怎麼做？”洛華悽苦的一笑，回望着清歌，“他是一朝天子，攬盡天下女人，……”她說着她自己都不願意去承認的話，咬着牙，盡力不讓自己此刻的軟弱呈現在清歌的面前。
“我以爲你會是個不一樣的女子，敢愛敢恨，可是爲何到了這種地步的時候，你卻成了這麼平庸的女人？”清歌失望的鬆開了手，說道。
“不一樣的女子？”洛華諷刺的笑了起來，“你以爲能不一樣到什麼程度？看到他背叛了我，然後跟着你一起浪跡？或者，你以爲你這張和楚曦鴻一模一樣的臉，就會讓我覺得，你就是楚曦鴻？繼而，投入你的懷抱？”
清歌緩緩的，神色變得凝重的看着洛華，對於洛華的這一番話，他突然心一陣刺痛，對於這個堅決的女子，突然覺得這只是一種遺憾。
“你難道不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清歌所有的遺憾都在這一刻隨着冷風吸進肺腑之中，他噙着那一滴打轉在眼眶中的淚水，這是一次極其糟糕的京都之行。
洛華揣測着看着清歌一下，再望了一眼那窗櫞之中的燭火搖曳，將那龍牀之上的人影兒招搖得極是纏綿，“你知道？”她疑惑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她！”清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帶顫抖，興許是因爲洛華的話語難聽與決絕，或許是，……自己的身體已經到達了忍受的極限，他緊緊的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物，繼續說道：“在她的身上，我聞到了在紫霄殿中一模一樣的味道，……是那薰香爐裡的味道！”
洛華蹙眉，一時之間根本就不明白清歌的話，她哪裡知道，對於一個醫者來說，對於藥物尤爲的敏感，洛華不能夠覺察的東西，在清歌的眼皮底下，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絲餘味，他都能夠抓得住。
“誰？”洛華不想多去猜測，在清歌的話裡，她的沉思越來越凝重，在這越來越將人侵蝕的寒冷裡，這一次，清歌卻不畏懼，他望着紫霄殿，說道：“你等下就會知道！”
洛華的退意，在這一刻收了回去，返身回到那假山的後面，自己繾綣着雙手，清歌卻也在這一刻緘默了，一直隨着他將眼緊緊的鎖緊在紫霄殿的門口。
或者，洛華更不知道的是，清歌當時所問的背叛，更多的是包含了對於婉婉的思慮，他不知道在這之前洛華的前景，但是從她此刻看來，她過得不好，在整個華清殿中，也只有婉婉一個是她信得過的，倘若是……
她看到婉婉的那一刻，她將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崩塌？
一夜的雪，纏綿着紫霄殿內的春宵帳暖，透徹着紫霄殿外的秋水望穿。
清歌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在更漏消盡、燭火明滅的那時候，天將曉白，紫霄殿內一聲燭臺被砸在地上的聲音，將那兩個守候在假山旁幾乎僵硬的人嚇了一跳。
他們所不能夠見的紫霄殿內，此刻纏綿的身影從那溫熱的被窩之中纏繞而出，在繾綣相擁之下，楚曦鴻擡首撞翻了身旁的燭臺，也將這一夜火熱的纏綿制止在這一刻。
“朕不是告誡過你，不要再來了嗎|？”他無力的說着，爐鼎之中的薰香依舊在瀰漫着，在迷濛與清醒之中，他繚繞着婉婉額際的黑髮，貪戀與厭惡同時並存。
“皇上舍得嗎？”不似上次那般冰冷的對峙，婉婉知道，在這個極盡銷魂的紫霄殿中，楚曦鴻只要繼續
沉迷着，就能夠任着自己宰割。
她將身子繼續偎依在楚曦鴻的身上，還想再次纏綿銷魂，可是，天將亮，爐鼎中的薰香也到了盡頭，她只能眷戀的起身，看着虛軟躺在牀上的楚曦鴻，勾脣一笑，繼續穿着着自己的衣裳，並無再次點燃燭火，則是繼續穿戴好了一切，對着皇帝福身道：“皇上請歇息，奴婢告辭！”
在她福身的那一刻，楚曦鴻卻是一把將她那柔軟似無骨的身子繼續拉進了自己的懷裡，他邪魅的附耳在婉婉的耳邊，那呼吸之間火熱的吹拂，癢癢的，讓婉婉不禁感覺面上燥熱了起來。
“既然來了，何必再這樣遮遮掩掩？……”他不放手讓婉婉離去。
“皇上上次許諾奴婢，冊封一事……”婉婉小聲的說着，在這宮裡，即便她只是皇后的一顆棋子，可是她也不想一輩子當這個奴婢，她此刻的私心，如若能夠一輩子這樣被這個男人擁着的話，享盡榮華富貴，那也是另外一條出路，至於皇后……
“朕明日就下旨，冊封婉妃！”他的話如同是一刻定心丸，“朕此刻擬旨！”他轉身來到窗子邊上的桌案，提筆而書。
婉婉看着這個男人書寫的背影，忽然有種身在夢中的錯覺，上次他那樣冰冷的斥逐，與此刻的強力挽留，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的本意，如果……
她將眼神望向正殿之中的爐鼎，心中不禁愴然了起來，如果，沒有這個迷情藥的話，他是否也這樣決策？
“皇上，爲何對奴婢這樣好？”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孰知，她的這一句問話卻是讓楚曦鴻大笑了起來，“因爲你是洛華的人，她安排你來朕的身邊，不就是爲了取悅朕嗎？朕也該給她一個回報，如她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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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聽聞這一句話的時候，忽然全身冰冷了起來，只是，……因爲洛華而已嗎？
風一陣，亂雪迷離，在下一刻，窗子被風吹開了來，那個站在不遠處假山的身影悽迷，透過那一道扇窗的縫隙，楚曦鴻看着那一道獨立風雪之中的倩影，在這一刻，他全身驀然的僵住了。
她在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