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算是正式下臺了,按照她的秉性能在蘇老太太手下安穩活着,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還有蘇秋梅這個攪屎棍在,不過幸好當初二公主出嫁這嫁妝豐厚,所以,這蘇老太太想着全家都指望這點嫁妝過活,到底沒有太過。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蘇廣生的態度,按理說,這媳婦被自己大哥給碰了,這自然要兄弟不合或者夫妻不合了,但是偏偏這蘇廣生一反常態的並非如此。
人家夫妻還是夫妻,甚至非常恩愛,人家兄弟還是兄弟,依舊同一屋檐下,這就讓人覺得耐人尋味了。
不過盧玄清和蘇秋雨都明白,怕是這二公主和柳誠毅的事情他們是知道了,也因爲知道了,所以纔會如此憋氣吧。
這盧玄清出手之所以沒有將二公主一棍子打死,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這人留着說不定將來對付柳誠毅還是顆極有用的棋子。
孩子一天天的長大,每天似乎都有不同,蘇秋雨幾乎都是親自帶着孩子,只有休息的時候讓張嬸子幫忙。
好在他們家極爲簡單,小英偶爾會幫着一起帶,再加上還有一個自告奮勇的大黃,這大黃對兩個孩子非常親熱,這點就是小白和小灰都有些吃醋了。
它現在晚上休息,幾乎都睡在孩子房間,孩子是和小英睡的,孩子很好帶,晚上醒了喂一次奶就成。
幸好現在是冬日,這奶水早就擠好在一旁用小火喂着,如果有的時候實在是忙不過來了,只需要把孩子往大黃的籃子裡一放,它就知道將孩子帶到他們房間來。
這樣一來,兩人真的是省下了很多功夫。
這日子就這麼清閒起來了,帝王似乎看不慣盧玄清有如此清閒的日子,不日再次下旨,讓盧玄清官復原職,依舊任命爲文淵閣大學士,官拜正二品。
因爲王嚴氏入了家廟,所以私底下很多人都在傳王氏苛待庶子,甚至當年對年幼的盧玄清下過毒。
不過到底因爲純親王妃的身份,這事兒也只是傳說。
但是隨着帝王讓盧玄清官復原職,倒是讓很多人都品到了不同尋常的滋味。
因爲住在平民街,這上下朝最是麻煩,不過盧玄清總是和盧奕風一起,兩兄弟一大早就步行上朝,有的時候起的早就在街口喝上一大碗濃濃的羊肉湯,那從心裡裡暖到骨頭裡,全身都舒服的很。
盧玄清和盧奕風這道亮麗的風景線,也成了百姓心中的另類。
不過在百姓眼中,卻對這二位的映像非常不錯。
這日一下朝,盧玄清和盧奕風就對視了一眼即可前往戶部去了,今日早朝,帝王親自下旨,要嚴厲徹查軍餉一事兒,如果說之前是隻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話,那麼這次,怕就是認真的了。
盧玄清他們認真辦公,而這頭,蘇秋雨看着趙四表情隱隱有些奇怪的問道:
“你確定是蘇侯爺親自送來的帖子?”
“可不,一大早的,我都嚇了一跳,不過夫人您放心,蘇侯爺是先生安排的,所以這人不會對我們如何,倒是這送來的內容讓小的擔心。”
“四哥,那蘇大夫人真的快不行了?”
“據悉昨日蘇秋梅就去了侯府,之前去過幾次都被攔着,這次卻放行了,那蘇侯爺今日來說似乎真的是快不行了。”
“哦?這樣啊。”
趙四看了一眼夫人,然後小心的問道:
“夫人可要去?”
蘇秋雨有些拿不定注意,想去呢,可是又有些擔心,畢竟蘇秋梅也在,可是如果不去呢,又覺得似乎不妥,畢竟這人如果真不行了,她不去一趟,難免有些遺憾。
“夫人可要和先生說一聲?”
“嗯,說吧,不說他又要鬧騰,咱們去看一次,讓小英和小白跟着,四哥你在家看着孩子。”
“要不,我和你們一起去?”
“四哥不是說那蘇宜光是小清的人麼?這樣的話還怕什麼?再者有小白在,有問題我就讓小白咬?”
趙四有些遲疑,可想着家裡如果只有大黃和他家那口子,說不定還真不行,最近那大黃總是想要將兩個小主子給拉到他們那窩裡呆着,不看着還真不行。
“這好吧,夫人小心一些,估摸着先生下了公就會去接夫人的。”
“嗯,好,四哥家裡就拜託你了,有事兒就去找奕風他們。”
“好的。”
蘇秋雨帶着小英和小白正大光明的遞了帖子從蘇府正門進入,蘇大夫人病重很多人都得到了消息。
大家沒想到這個已經和蘇府沒有關係的盧夫人居然也去了,這下大家都在猜測,蘇大夫人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蘇秋雨一進入蘇大夫人的院子,遠遠看去就是一片蕭條。
這周邊的花草或許因爲這氣候越發寒冷,早就落敗了。
光禿禿的,看起來格外的肅穆。
這滿院子的白雪極爲刺眼,蕭條,帶着一抹無法言語的荒涼。
蘇秋雨進去的時候就有丫頭親自挑了簾子,曾經蘇秋雨極爲熟悉的正房,此刻充滿了濃烈的藥味。
小英帶着小白走在後面,那婢女看着明顯驚叫起來,可是蘇宜光一個眼神過去,那丫頭瞬間就禁聲了。
蘇宜光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外面親自守着,蘇秋雨看了一眼,心下倒是對着蘇宜光的觀感還不錯,這人現在看來還是挺靠譜的。
蘇秋雨進去後小白和小英就直接坐在門口,一道屏風當着,裡面倒是也看不清楚。
她穿過屏風,就看到蘇秋梅跪在蘇大夫人的牀頭,手中拿着一條手絹哭哭啼啼的,看起來倒是極爲孝順。
她一身素色棉服,倒是乾淨清爽,但是也能看出這是過的極不如意了。
蘇秋雨過去的時候,蘇大夫人就轉頭看向了她。
那雙大眼睛鑲嵌在眼眶看起來格外的恐怖,她極爲消瘦,皮膚蠟黃,還沒說話就咳咳咳咳的咳嗽不停。
她看着蘇秋雨淡淡說道:
“來了?”
“嗯,大夫怎麼說的。”
“哼,怎麼說都無用,反正也活不了多少時日了,倒是早些去了好見我的小寶。”
“還是要多多保重纔好。”
這話不知道哪裡不妥了,居然讓蘇大夫人的眼神立刻尖銳起來,直接看向蘇秋雨說道:
“你父親和弟弟身亡都是因爲你,如果當時沒有去祠堂,那些人也就不會惦記上你弟弟和你父親,都是你,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