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環兒一上馬車,就看到琛兒急忙迎出來道:
“母后,父皇可同意繼續前行?”
王環兒看着自己這個優秀的兒子,剛剛的怒火總算壓了下去,心裡一片柔軟,即使男人不靠譜,可是兒子確是極好的。
她微笑道:
“你父皇他聽信讒言一意孤行,非要回去,此刻已經讓人準備起駕返航。
琛兒,這一次,你父皇自己作死,這皇位看來真的於你無緣了……”
琛兒臉上淡淡的,看着王環兒說道:
“母后,孩兒只要母后開開心心的,孩兒不要什麼皇位。”
“你這孩子性子純良,你要知道,身在皇室,不爭就死,爭了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有的時候根本就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
“孃親,您不是說那盧先生還是我的小叔麼?”
“他不僅是你的小叔,也是你的舅舅,你小時候也算是和他們家的一雙孩兒一起長大。
所以即使要回京城,我兒的性命,孃親是從來不擔心的。”
“那麼他真的沒死嗎?”
王環兒的眼神放遠,想起當年的事情,笑了笑道:
“他們沒死,那樣優秀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就死去,沒死也好,即使沒了皇位,我兒這一生也是不懼的,你嬸孃她不會讓你出事兒的。”
王環兒知道就憑藉當年她和最後那一次對蘇秋雨的幫助,蘇秋雨這人也絕對不會讓琛兒出事兒。
說不定即使陛下皇位沒了,琛兒這個唯一的嫡長子也能得到一個爵位。
如此也好,在這宮中多年,早就看明白了,帝王的寵愛什麼的,她這一生都是不可求的,曾經盧奕風就沒將她放在心上,後來有了那洪音音就更是沒將他們放在心上。
她王環兒從來都是最清醒的那個,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什麼纔是對自己最好的,對自己最有利的,要回去是嗎?到時候可別怪被打臉就好,她就坐等看戲就行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再次行軍三日才返回京城。
城門緊閉,返回之人立刻前去叫囂,那守城之人半點顏面都沒給,明知道是盧奕風的隊伍回來了,可是依舊說要去稟報上峰才行。
過後,沈泰和和兵部尚書並留在京城的一些大臣們前來迎接,本以爲能順順利利的返回皇宮了。
沒成想,這盧玄清沒有出來搗亂,反而三皇子拿着一條凳子橫坐在宮門之外,不讓人通行。
一旁百姓削尖了腦袋要看好戲,要知道這一次京城被佔領,那京城周邊的百姓遭罪的可不少,皇帝老兒不作爲,還帶頭跑路,這對他們這些百姓來說,可是天大的災難。
這人看到這敵軍被控制了,現在又好意思跑回來,真是不要臉,天大的不要臉。
隨行的一些百姓能回去的都悄悄的回去了,生怕被人看到了,所以只剩下這浩浩蕩蕩的隊伍直接往城門進入。
四萬大軍在城外安置,立刻就做出了防備,對準了盧玄清的大軍。
當然,此刻城外的消息還沒傳入,倒是這三皇子今日是擺明了要給這盧奕風好看。
“盛親王,您在這裡做什麼?這可是紫陽宮門,除帝王外,任何人不得擅入。”
“廢話,本王會不知道?要你在這裡嘰嘰歪歪的?小桂子,滾一邊去,今日本王要和你家陛下好好說道說道,告訴你,老子身後就是棺材,我給自己準備好了,我倒要問問老四,這當了帝王是不是膽子就變的比鳥還大了,京城危機四伏,他不說帶領咱們大家抗敵,居然自己跑路。
怎麼的?這是覺得自己命精貴,我們留下的人命就不精貴了是不是?
我們大魏國的祖業都在這裡,可是你卻說拋棄就拋棄,你還是不是我們魏家子孫?你這皇帝做錯了,沒個忠臣在一旁提點,反倒是一羣小人在一旁瞎起鬨,今日,我就冒着大不爲也要和你老四好好的掰扯掰扯。”
這番話說的倒是慷慨激昂的,但是隻有三皇子自己清楚,他其實這雙腿都在打抖了。
該死的魏緹那臭小子,非要逼着自己來這一出,否則就弄死府中幾個庶子庶女,就是他也給下慢性毒藥,慢慢弄死,反正現在盧玄清當家做主,他又是盧玄清的唯一徒弟,更是無人敢不聽他的,真是糟了哪門子孽了,生了魏緹這個孽子。
盧玄清那廝教出來的好徒弟,此刻他的王府早就被他架空了不說,手段是一個來一個的,他簡直就是應接不暇,特別是這一次,想起就怕的厲害。
身後的棺材是放着,可他真不想死啊。
這老四真要砍了他,他可就死的太冤枉了,不過那小子說的話從來都是實現了的,他說老四不僅不會殺他,還會恭恭敬敬的向他認錯。
這還不算,說不定親王爵位還能來個世襲罔替。
當然,王位什麼的他不在乎,他其實更看中的是這老四真的能認錯,在大衆面前出醜。
這纔是他最想看到的。
所以,說完這話,雖然他怕的要死,可是還是堅持下來了。
不論如何,這一次也要讓老四丟個大臉才行。
果然,盛親王的這番慷慨激昂的話可說的不算小聲,衆人都聽到了,甚至是交頭接耳,而且這盧奕風的車架在進入京城後,就走在最前面,三皇子的嗓門還那麼大,自然這該聽到的就聽到了。
他的發狠,可是他沒打算出去,倒是這外面的沈泰和想了想還是主動上前,不想這三皇子犯糊塗。
雖然這三皇子膽子也小的很,這敵軍來了,躲在自己家的地窖裡,可是有一點這皇帝還真比不了,那就是即便如此,這三皇子也沒離開過京城。
光是這一點,就勝過陛下生的幾個皇子。
當然,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三皇子其實是被魏緹威脅的,根本不敢離開,不過也的確也有些不想離開。
他受到的滇樑的愛國教育還是很徹底的,骨子裡現在將魏國看的還是很重要的。
當然,扯遠了,在說這沈泰和不想看到這三皇子犯糊塗,也知道這人自從從滇樑回來後,就有些滾刀肉的做派,畢竟滇樑監獄裡的人都是些地痞流氓,他學的也就差不離。
“盛親王,有事兒就好好說嘛,您看看您這棺材擡到這紫陽門外,這也太不吉利了不是。
您看,您先回去,讓陛下的架攆先進去?”
“進去?告訴你,今日不僅我來了,我還把父皇請來了,沈泰和,睜大你的眼睛看好了,這可是我父皇的曾經用過的柺杖,怎麼的,您想造反麼?”
沈泰和一看,哎喲喂,那一根可不就是康和帝的龍杖嗎?
沈泰和二話不說就跪了下去,高呼萬歲,沈泰和對康和帝的感情可是很深的,妥妥的康和帝的心腹大臣。
“沈泰和,我父皇生前最看重你,就憑你和父皇的君臣之心,你自己說說,父皇看到咱們大魏國經歷過的這些東西,會不會被氣活?”
沈泰和不敢妄自揣摩,把頭磕的重重的,乾脆就不說話了,反正丟人的又不是他,而且這陛下的確是做錯了,受些磋磨也就罷了。
沈泰和偃旗息鼓了,盧奕風不幹了,對着外面喊道:
“讓安親王,忠親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