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總算過去了,蘇秋雨獨自來到大街上的時候就能聽到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昨日發生的事情。
她一身男子裝扮,看起來猥瑣又有些弱小,她徑自走到旮旯小巷,給些銀錢就能讓那些乞丐或者流浪漢胡亂宣傳。
這一招當初對付那蘇秋梅的時候就用過,好用的很,更何況此刻還是三位皇子一位將軍全部倒黴。
當然,這還不算,還有更多的流言會在後面陸續傳遍大魏國的各個角落。
“記住了,宣揚最多的是在各處的行腳商人處和各地的驛站,這些錢給你們,我要在最快的時間,聽到最多的流言。”
“公子你放心,我們收錢辦事兒,定然辦的妥妥的,絕對不會讓人知道這流言是誰放出來的。”
蘇秋雨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只是她沒想到,一擡頭就看到趙四站在她面前。
“趙四?”
蘇秋雨沒想到這趙四居然找到了這裡。
“夫人,屬下來遲了,請夫人贖罪。”
“不遲,不遲,你怎麼會來這裡?”
“屬下昨夜返家,知道一切,連夜趕來的。”
“先生怎麼樣了?還沒醒吧?”
“沒有,餘老親自診治過,說先生失血過多,好好修養就沒事兒了,所以屬下便趕來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趙四,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屬下覺得和之前在黃村的時候和夫人的裝扮有些像,就過來試試,沒想到真的會是夫人。”
“哈哈哈,趙四你來了我就如虎添翼了,走吧,給你家先生報仇去。”
趙四一路走來一路已經聽到了各種傳聞,當然是瞠目結舌了,只是他早就知道這夫人的本領不輸給一般男兒,所以,只是驚訝,過後便覺得這樣的夫人也不愧能得到先生的重視,今兒換了是他們家的娘們,除了哭也就只會罵天罵地了,哪裡會跑出來找人算賬報仇的。
“夫人,四殿下的人也過來了,只是屬下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不用管,他們都不是傻的,聽到風聲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是。”
“好了,走吧,馬上又要有好戲看了,你騎馬來的?”
“屬下已經將馬放了。”
“嗯,聰明,走吧。”
有了趙四的加入,蘇秋雨覺得自己更加的如虎添翼了。
……
“趙四啊?你和那柳誠毅比起來你們誰的武功高?”
趙四一聽這話,當即就是一愣,然後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
“柳誠毅。”
“哎,我估計也是,畢竟人家是從小學藝,不過呵呵呵,等會兒呢,就是武功再高,也有用不了的時候。”
“夫人何意?”
“你別管了,記得啊,等會兒看準時機就出手,把水弄混了爲止。”
趙四滿頭黑線,夫人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惹出大麻煩啊?
“夫人,這樣會不會惹出麻煩?”
“麻煩?放心,他們惹出麻煩纔好呢,這樣我這心裡才痛快。”
趙四被蘇秋雨這話弄的一堵,其實他是害怕夫人你有麻煩啊,誰會管別人啊。
不過盧玄清說過,夫人的命令一定要全力執行,就是先生都不能違背,所以夫人要做什麼就做吧,更何況還是爲了先生報仇呢。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驛站走去,果然到的時候這驛站外面已經站滿了人了。
“趙四啊,有沒有覺得這一幕很眼熟啊?”
“有,柳誠毅剛來瀘州的時候,被妓院老鴇堵住了。”
“哈哈哈,是啊,你看看,這次是不是一模一樣啊,不過可不是妓院老鴇哦,而是這煙波亭的四大名妓呢。”
趙四不說話了,這樣果然很夫人,夫人行事當真是不走尋常路啊。
昨晚春宵一度,可是對於四位美人來說,這夢纔剛剛開始就被搖醒了,這可不行。
他們全部打扮的賢良淑德,是的,絕對沒有看錯,全部按照時下婦人的打扮,略施粉黛,舉止優雅毫不輕浮,一看就是要從良的意思,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不怒不笑,很是端莊。
只是這孔鄉認識他們的人太多了,四大名妓就是在這個魯地也是極富盛名的。
果然,這樣的舉措,還真的是讓人越發好奇了,當即人羣裡就有人開始議論道: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位今日這番打扮倒是讓人有些摸不透了,你們說他們在這裡是做什麼來的?”
“這一身裝扮顯然是從良了吧。”
“從良了?不會是看上幾位殿下了吧?”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忘記了那位柳將軍的喜好了?聽說昨日一到了孔鄉柳將軍就去了煙波亭,三位皇子倒是被柳將軍給拉去的呢。”
“哦,原來如此啊,這柳將軍的口味還真是讓我等汗顏啊。”
蘇秋雨沒想到這趙四還有這樣的用處,將當初柳誠毅的喜好給點了出來,這是要讓大家將重點都吸引到柳誠毅那邊啊,厲害,可造之材,絕對的可造之材。
“我聽說啊,昨晚其實是上天警示,看不過這幾位皇子和將軍在疫情過後就尋歡作樂,這才又是狼叫又是狗叫的。”
“是啊,是啊,昨晚好恐怖啊,狼叫了足足一夜呢,嚇的我家雞都死了好多隻。”
“對啊,我還聽說那驛站昨晚出現了成千上百的蛇呢,將幾位殿下都咬了,就是要懲罰他們呢,國難還沒過,他們就尋歡作樂,真是該死。”
“小聲點,你怕別人聽不到啊?要是被幾位殿下聽到了,可就糟了。”
“怕什麼?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呢,沒看到是老天爺對他們懲罰了嗎?昨晚據說驛站還有守備府的所有馬全部跑了,就是讓他們接受懲罰,要他們步行上路,不許享受任何優待呢。”
蘇秋雨在旁邊同樣壓低了聲音開始添油加醋,反正就要鬧出個你們尋歡作樂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的意思。
而且,昨晚的事情本來就詭異的很,帶上了神秘色彩的東西,本來就傳播的特別的快。
這驛館還在大門緊閉,這外面就已經是沸沸揚揚的了,等到大皇子他們得到消息已經晚了。
“該死的,這些人在亂說什麼?我們昨晚可都是隱姓埋名的,柳將軍,看看你的好名聲,如果不是你,他們怎麼知道那些人是我們?”
柳誠毅也很無辜,鬼知道這裡的人居然都會認識他,那四個青樓女子居然會直接找來,真是憋屈。
可是這事兒也不能只怪他一人啊,他也是受害者。
“你說吧,現在要怎麼辦。”
“三殿下剛服用瞭解藥,此刻身體還很虛弱,不能隨意離開。”
“廢話,我自然知道,但是外面必須擺平了,不能再鬧。”
柳誠毅聽到這大皇子的吩咐,惱怒的走了下去,讓他擺平,他只怕這事兒會越鬧越大。
“屬下盡力而爲。”
“滾下去。”
柳誠毅憋屈的離開,直接吩咐手下直接將那幾個煙花女子趕走。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聽,果然如同那男子說的一般無二,四人對視一眼,沒有半點不快,面對侍衛的驅趕,全部躬身行禮拿出了最最真誠的態度,而其中,沉魚更是代表四人不卑不亢的對着大家說道:
“昨日乃是每三月一次的花魁選舉,我四人因爲各自詩詞雀屏中選,得到花魁,也有幸和幾位殿下還有柳將軍共度良宵。
只是我們雖身份卑微,可也是清白人家女兒,我們也絕對沒有要攀龍富貴的心思,今日我們姐妹脫簪而來,已是表明心意,既然殿下和將軍不願,我們自然不會逼迫。
再者,我們也不會陷殿下和將軍不義,自然只能一根白綾保得清白之身。”
他們四位像似商量好了一樣,言畢便解下腰間的白綾雙手捧着轉身就走,半點不帶猶豫。
這動作看的衆人是一愣一愣的。
而遠處當真有一顆黃果樹,四人全部將白綾掛上,還真的要在大街上懸樑自盡。
“真是造孽哦,這幾位皇子如果不願意要人家就別表露身份啊,表明了身份,以後誰還敢要這幾位娘子?哪裡有人敢和皇子做“兄弟”?他們以後在青樓如何過活?不就是隻有死路一條嗎?”
“這不表明身份,你碰了也就碰了,大家裝作不知不就行了?以後人家還能做自己的生意,這不是平白害人嗎?”
蘇秋雨的話讓所有人立刻反應過來,可不是,這皇子碰過的女人,誰敢碰?這不是找死麼?這是擺明了要人命不是?這也太過分了。
趙四擔心蘇秋雨出聲會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站在另一頭接着說道:
“說不定表明了身份可以不用付錢呢?白睡啊?可這不僅是白睡啊,還是要人命啊。”
這話說的好啊,一時間越發鬧得厲害了,門口侍衛一聽糟了,快去稟告,可不能如此。
“當初那柳將軍不是收了那個什麼青樓女子的嗎?這次這個爲啥不收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傻啊,沒聽人家沉魚姑娘說嗎?昨夜才選花魁,花魁可都必須是清白女子,或許那柳將軍覺得清白女子不好呢?懂不懂?清白女子哪裡有那些女子會伺候人呢?”
這話到不是趙四說的,而是一旁的一個明顯地痞說出的這話。
不過這話一落,讓所有人都鬨笑起來,是啊,說不定就是這樣的原因呢。
一直在門口聽着的柳誠毅和大皇子二皇子已經臉色鐵青一片了。
這還不算,就聽到又有人說:
“這又是四條清白人命,你們說,昨晚就天降異像了,這再造孽,會不會再有不好的事情啊?”
“對啊,昨晚是狼嘯,今晚會不會那些狼就進城了啊?天啊,到時候咱們要是被狼給咬了如何是好啊?”
“對啊,對啊,不行,不能再造孽了,不能再造孽了,四位娘子不能死,不能死,求殿下和將軍收下四位娘子。”
“求殿下和將軍收下四位娘子!”
“求殿下和將軍收下四位娘子!”
“求殿下和將軍收下四位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