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了心頭大石,就算到時候鬧起來,自己先一步去了村長那裡報備,就不怕這蘇家使壞。
明天要去鎮上,自己可以試試做兩朵絹花去賣看看,說不定能賺些調油鹽錢。
紅布不多,家裡其他的布都是漿洗過好多次的,不是灰色的就是青色的,如果以後要靠做絹花爲生的話,那就要多弄些花布才行。
“大黃,你睡上面一點,我靠一下,這一晚做的我腰疼,你明天在家裡好好看家知道嗎?我明天給你買糖吃。”
蘇秋雨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把這大黃當孩子再養了,不過平時沒人和她說話,所以也算是有個伴了。
大黃非常通人性,它還真的挪了挪自己的身體讓蘇秋雨靠的舒服,呼呼呼的閉着眼睛開始打起瞌睡,而蘇秋雨則繼續手中的工作。
……
“鐵牛媳婦,你這是也去鎮上?”
“是啊,嬸子。”
一大早,村口就等了好幾個人了,每個人兩個銅板就能坐牛車到30裡外的鎮上,如果走路的話,至少要2個時辰,所以一到趕集的時候大家都喜歡坐牛車去。
“鐵牛媳婦,你這裝的啥啊,鐵牛走了,給你留下的銀錢不少吧,也沒見你怎麼出門,這日子過的比我們誰家都舒坦呢。”
說這話的是之前就和蘇秋雨不怎麼對付的翠花嬸子,是整個村裡嘴最碎的,她一說,所有人都將視線看了過來。
鐵牛娶媳婦給的可是20兩的彩禮,莊戶上三口之家家5兩銀子就能過很好的一年,20兩着實不少。
“翠花嬸子,我家鐵牛爲了打大蟲走了,啥都沒交代,我出嫁的時候可是空着手上山去的,大傢伙都看着的,如果不是鐵牛死了村裡給糧食,我可要餓死了,翠花嬸子,到時候我要是去你家要吃食,你可別不給啊,說到底,我家鐵牛也是爲了村裡死的。”
蘇秋雨這話夠噁心人了,他們家鐵牛是爲村裡人死的,你們再來埋汰我就太過分了。
果然,大家都想起了鐵牛的死因,倒是看熱鬧的少了許多,有些人臉上還有些訕訕的。
倒是翠花被這麼說心裡有些不樂意。
“你們蘇家可是咱們村數一數二的人家,短了誰的吃的也不會短了你的啊,再說了,咋會輪到我呢,我聽說你們家二丫還攀上了高枝,你給嬸說說唄。”
“嬸子,你問錯人了,我現在是鐵牛的媳婦,嫁人了哪裡能管孃家的事情啊,再說了,二丫就是有好的婚事,我可守帶着孝呢,咋能去給人家觸黴頭。”
這話倒是在理,翠花癟癟嘴,想要再問些什麼,可是這個時候牛車來了,三三兩兩的急忙坐了上去。
一路上,不管這些人再問什麼,她都不作答,反正她現在是小寡婦,這頭上還帶着小白花呢,話少,也沒人說什麼。
而且這些三姑六婆,前世蘇秋雨就知道,你越是和他們扯,他們就越是有勁兒,懶得搭理纔是最好的。
今天趕集,村口有牛車也有馬車,馬車一人要4個銅板,牛車只要兩個,而且牛車出門較早,馬車出門要晚一個時辰。
大半個時辰後,牛車在集市口停下,大家陸續拿着自己家的東西去集市,有的是雞蛋,有的是家裡自己的種的菜,蘇秋雨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往另一頭走去。
她要去的是鎮上的珍寶樓,前世她來過兩次鎮上,她的絹花能不能賣到價就看着珍寶樓收不收了。
她做的絹花是幾年後京城做流行的樣式,現在的絹花都是一層,但是她捨得用料,做了4層,這花立體感更強,看起來也更真實更漂亮。
這可算是她獨創的先河了,就是前世,也是她最先開創的。
“小二哥,我問問,你們掌櫃的在嗎?”
“去去去,戴着孝呢,怎麼往我們這裡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告訴你,這可是我們縣太爺夫人的鋪子,大早上你跑來觸黴頭啊。”
這點蘇秋雨還真的是不知道,畢竟她可沒守過孝呢,更沒有在外面真正的跑過。
“小二哥對不住啊,我不知道這規矩。”
“真是晦氣,大早上的,要是被掌櫃知道了,我可要脫層皮了,走走走,趕緊走。”
蘇秋雨被趕出來了,不過她到不生氣,只是沒想到這鎮上最好的珍寶樓居然是縣太爺家的,不過這裡除了珍寶樓就只有一般的銀樓了。
蘇秋雨走到角落將頭上的白色絹花給取了下來,確實進人家這樣的地方帶着孝着實不好。
看了看自己的青色襦裙,素雅乾淨,至少不是之前蘇秋梅那種碎花那麼鄉土的。
“這位娘子,你要看什麼?我們這裡的銀子都是十成十的。”
一進門,店裡的小廝便殷勤的走了過來,蘇秋雨看了看他說道:
“小哥,不知道你們掌櫃在嗎?我這裡有些絹花,是我自己做的。”
“絹花啊?小娘子,你不知道,絹花不值錢,賣的不是很好。”
“小二哥,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先看看吧。”
蘇秋雨也不含糊,從自己的竹籃的籃佈下面拿出了一朵紅色的絹花遞過去。
小廝本來還有些不好拒絕,可是一看到那絹花,那眼睛一下就亮了。
“小娘子,你這絹花做的像真的一樣,真是漂亮。”
“漂亮嗎?我親手做的,也不知道掌櫃的收不收。”
“你等等,我去叫掌櫃的出來。”
這小哥倒是個熱心的,蘇秋雨等在門口,看着小二哥往裡面走去,不過一會兒就有一個穿青衫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這掌櫃的長的非常的慈藹,是那種一說話就自帶笑意的人,也沒有那樣的精明勢利眼,至少從這小二哥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所以,他一出來,蘇秋雨光是看他的長相就放鬆了些許。
“你有絹花賣?”
“您是掌櫃吧?我確實有絹花賣,您給看看。”
蘇秋雨將自己做的絹花遞了過去,掌櫃的接過來一看,眼睛頓時就亮了,有些激動的說道:
“我倒是沒見過這樣的絹花,像真的一樣,這是小娘子你自己做的。”
“嗯,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這能賣幾個錢?”
“哦,對了,我姓佟,你這絹花漂亮是漂亮,只是這料子不是很好,這樣,我給你10個銅板一枝,你那裡有幾枝?”
蘇秋雨聽到佟掌櫃這話心裡一喜,這世道,一斤精細白米是15個銅板一斤,糙米是10個銅板一斤,一隻絹花10個銅板,這可真是沒想到啊,她一共做了5枝,5枝就是50個銅板,這做絹花還不用花多少精力,便宜的很,這買賣太划算了。
“我有5只。”
蘇秋雨將5只都拿了出來,這絹花立體感強,也極爲新鮮,現在賣還真的能賣處好價格,不過等以後人家知道了這樣帶立體感的東西,就不值得這個價格了,這一點蘇秋雨自然明白。
“佟掌櫃,我哪裡還有其他的絹花,不知道你們收不收?”
“其他的?也是這個?”
“自然不是,要好一些的,還有些其他花樣的。”
“如果是其他花式,還有料子好一些的,我給你高價格。”
“那好,過兩天我再過來。”
收好錢,提着自己的竹籃蘇秋雨就離開了銀樓,這買賣做的極爲簡單,就是蘇秋雨自己都沒想到會如此輕鬆。
蘇秋雨自然不知道,她一走,佟掌櫃就對小二說道:
“你守着店,我去一趟鎮上,這絹花在鎮上至少一朵能賣上一兩銀子,呵呵呵,那小娘子是沒做過生意的。”
小二看了掌櫃一眼,到底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