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長被人帶到了西廂的書房,房間裡面有兩個巨大的書架,有一張桌子,東北的牆角還有一張牀。楚府的人將兩個放在這裡之後,便再也沒有人來搭理他們。
“少爺,我餓了!”聽雨捂着自己的肚子,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臉上帶着幾分無奈,道。
這一天兩個人都在趕路,中午就吃了一點乾糧,原本以爲到了楚府之後,肯定會有一頓好吃的。誰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待遇,李文長雖然表面上沒什麼表情,可是心裡也只能無奈的嘆氣。
家道中落,有同窗好友贈送馬匹銀兩的,也有舅舅這樣落井下石的。世事無常,以後交朋友認親戚,自己真的要擦亮眼鏡啊!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啊!李文長對聽雨說道:“這裡有一個茶壺,你去到廚房打些熱水來吧!我這裡還有幾塊乾糧,我們充充飢,怎麼也要把今天晚上對付過去纔好。”
聽雨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將桌子上的那個茶壺拿了起來,推開門就走了出去。在問了幾個下人之後,聽雨便來到了廚房。
此時廚房是燈火通明,宅子裡面很多有身份的人都要吃宵夜,這個時候廚房正在準備。在靠着廚房門口的外間,那裡就是楚府的水房,有專門的人在那裡燒水,全府的人都在這裡取用。
當聽雨來到這裡的時候,水房的門口排着隊,顯然這個時候來打水的不止他一個人。聽雨也就站在門口排着隊,在這裡等着打熱水。閒着無聊,聽雨便四下打量着,這個水房有兩口大鍋,裡面一口外面一口,水都是翻着花開着。
很快打水的人都走了,聽雨便走了上去,看了一眼大師傅,笑着說道:“大叔,勞駕,給打壺水!”
燒水的男子四十多水的年紀,身材不是很高,肩膀倒是挺寬,一看便是有力氣的漢子。擡眼皮看了一眼聽雨,沒有說話,在一邊的水缸裡歪了一瓢涼水,嘩啦一聲倒進了鍋裡,然後便把鍋蓋蓋上了。
聽雨一看就着急了,到這楚府裡面竟受氣了!將水壺放在男子的面前,道:“打水!”
男子白了一眼聽雨,不屑的說道:“哪裡來的小毛孩子,一邊玩去,這水沒開你們看到嗎?躲開,不要在這裡擋着我!”
這是找自己的彆扭啊!聽雨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心思也不少,他早就看出來了,這楚府上下從楚秀才開始,沒有一個待見自己的。你個燒水的漢子,居然也敢在這裡欺負我。
“裡面那口鍋不開着嗎?給小爺把水打了,小爺我今天大人不記小人過!”聽雨將手中的茶壺拿了起來,盯着燒水的漢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爺?你個小屁孩也敢稱爺?快滾,不然我打折你的腿,你信不信?”漢子也有些生氣了,臉色一沉,大聲的呵斥道。
聽雨看着燒水的漢子,點了點頭,笑了笑,身子卻猛地蹦了起來。手中的茶壺對着漢子的腦袋就砸了下去,只聽啪的一聲,茶壺頓時四分五裂。鮮血順着漢子的腦袋便淌了下來,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漢子都被打蒙了,他沒想到聽雨真的會動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聽雨在一邊又拿起了一根棍子。猛地又在漢子的腦袋上打了一棍子,然後拿着棍子指着漢子道:“欺負小爺,讓你看看小爺的厲害,再不給小爺打水,小爺還揍你!”
漢子此時雖然沒有暈過去,可是頭上被打了兩下,身子晃了幾下,便倒在了地上。看着聽雨的目光中滿是怨毒,大口的喘着粗氣。
“這是怎麼回事?”周圍的人都不敢出聲,後廚的管事繫着圍裙走了過來。一看地上躺着的漢子,臉色就是一黑,又看了一眼聽雨,道:“小子,你知道打人是什麼罪過?我們把你送去官府。”
“好啊!到了官府我正好問問,我們公子是楚家的女婿,是誰給了你們這些人的狗膽。我們公子打水你們都要百般刁難,你們這是以奴欺主。我替我們公子教訓你們一下,看看官老爺怎麼判?”聽雨拿着棍子指着後廚的管事,不屑的說道。這棍子他是打死不能放手的,不然說不定要捱揍。
後廚管事心裡也叫苦,誰給的膽子,當然是老爺給的膽子。可是這話打死他也不敢說出來,自己的老爺是秀才,如果把嫌貧愛富的名聲傳出去,吃罪不起的就是自己。自己老爺絕對不會承認,到時候自己真的就是奴大欺主了。
“你們在吵什麼?李管事,快點準備宵夜,小姐有些餓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走了進來,看着亂糟糟的一團,眉頭微蹙的吩咐道。
李管事心裡也叫苦,這位怎麼來了?不過不敢得罪,連忙笑着說道:“好的,好的,這就去準備!”說着轉身走了,至於躺在地上燒火的漢子,李管事在也沒看一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想要巴結老爺,難道你還想爬到老子的頭上去?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真是楚家大小姐的奶孃範氏。楚家大小姐的母親去世的早,從小范氏就撫養着楚家大小姐長大,在這府裡的地位非常高。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打架?”看了一眼一邊的聽雨,範氏說道:“那手中的棍子放下,小小年紀,怎麼學人打架。”
聽雨一見這些人都怕範氏,將手中的棍子一扔,添油加醋的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欺負人的事情都是他們乾的,自己小孩子絕對是被欺負的。至於地上躺着的燒水漢子,那就當沒看見。受傷了嗎?怎麼受傷的?我不知道啊!
範氏在府中這麼多年,自然明白怎麼回事,打斷了聽雨添油加醋的告狀,道:“你和你家公子還沒吃飯吧?這裡有二兩銀子,你拿着到府外去。街口有一家飯館,去給你家公子叫幾個菜,再要一壺酒,快去吧!”
聽雨一聽頓時喜笑顏開,拿着銀子就走了,至於地上躺着的那個漢子,聽雨也沒有看一眼。
將酒菜買回來之後,聽雨便和公子一起吃飯,不過聽雨總覺得公子似乎哪裡不對勁。
“公子,有什麼事情嗎?”聽雨忍不住開口問道,臉上帶着一抹擔憂,李文長就是自己的主心骨啊!如果公子有了什麼閃失,自己可怎麼辦。
搖了搖頭,李文長嘆了口氣,道:“沒事,吃飯吧!”說着將杯中的酒一口喝掉了。這頓飯李文長沒吃多少東西,兩壺酒卻被喝了個乾淨。平日裡李文長並不好酒,今天喝了這麼多,很快就醉倒了。
聽雨看着醉倒的李文長,將他放到了牀上,自己也只能學着公子嘆一口氣。公子苦啊!原本是富貴人家的少爺,現在居然打水都要看下人的臉色,作孽啊!
將屋子裡面收拾了一下,聽雨便靠在椅子上睡覺,這一晚上怎麼也要熬過去。不過到半夜的時候,聽雨便聽到楚府亂了起來,屋子的門被人狠狠的踹開了。頓時覺的不對勁,聽雨直接就鑽到了桌子下面。
“李文長,你真是大膽啊!第一天到我楚府,居然做下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真是天理不容,給我把他抓起來!”一羣人簇擁着楚秀才走了進來,看着躺在牀上的李文長,楚秀才大聲的呵斥道。
一邊的家丁早就準備好了,將還迷迷糊糊的李文長困了起來。
“帶着他去縣衙,我要報官。”楚秀才看了一眼李文長,大聲的說道。
聽到聽雨說道這裡,錢知府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道:“楚秀才爲何將你家公子帶走?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聽雨嘆了口氣,道:“當時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總覺得不是好事。自從我們到了楚府,一切都古古怪怪的,哪裡都不對勁。後來等人都散了,我從桌子下面出來,鑽了楚府的狗洞,從裡面跑了出來。”
“當天晚上我就在大街上找個旮旯呆了一晚上,第二天聽說縣衙審案,我就趕忙的跑了過去。到那我才知道,楚秀才把我們公子給告了,說他姦殺楚府小姐的貼身丫鬟秀紅。這根本就不是我們公子乾的,我們公子是來娶小姐的,怎麼回去姦殺丫鬟秀紅?只要小姐嫁過來,那秀紅就是通房丫頭,我們公子還用姦殺她?”說道這裡,聽雨便哭了起來,很是傷心。
錢知府就是一皺眉,又是人命案子,聽起來很是錯綜複雜啊!想了想,錢知府開口問道:“那咸寧知縣是怎麼斷的?”
“回大人,咸寧知縣斷的是我們公子殺人,已經被打入死牢了!”聽雨哭的更大聲了,不過哭着哭着沒聲音了,已經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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