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悽慘下場
沐凡的到來,讓本來就不敢大聲喘息的衆人,臉色更顯詭異了,一張張臉憋成極度扭曲的樣子。
惜然公主順着衆人抽氣的方向看去,側身回眸看到沐凡突兀的望着她,一張精彩的臉蛋,瞬間露出絕望的神色。
“惜然,你的臉……”沐凡回過神來,驚訝的上前兩步,關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惜然失聲尖叫打斷了他的腳步。
“啊……”
“你走,你不要過來,你走!”
惜然公主雙手捂着臉,胡亂的搖頭對沐凡狂亂的叫着,瑟瑟發抖的身子,透出幾分脆弱。
詠霜公主錯愕過後,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惺惺做態的問:“惜然,你的臉怎麼回事?有沒有看過御醫,御醫怎麼說?”
無憂公主嚇得一張臉蒼白,咬着下脣,雙眼含淚的看着惜然公主,附和問:“御醫怎麼說的,這麼大的事情,御醫竟然敢瞄着不告訴父皇。”
御醫又怎麼敢真的聽惜然公主的話隱瞞皇上,御醫自然是說了的,不過卻是私下稟告,不然的話,惜然公主又怎麼可憐逍遙得不去閨苑呢!
皇上原意是讓惜然公主好好休養,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惜然公主會來這麼一出,大大的丟盡皇室的臉面。
“惜然……”沐凡有些憐惜的看着惜然公主。
他和惜然公主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最是瞭解她驕縱的表面之下有着一顆脆弱的心,看她此時在衆人面前出醜,一副羞憤欲死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疼。
沐凡邊往惜然走去,邊說:“不用怕的,我們去看御醫,一定能治好的。”
惜然公主緊咬下脣,發白的雙脣被鮮紅的血液點綴,再加上芷染嘴角四周的瘡,芷染只能說,就是她身爲大夫,也是不忍直視的。
真的很噁心。
惜然公主絕望的瞥了一眼沐凡,回身看着芷染,一雙冰眸如陰冷的毒蛇一樣,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今日你對本公主的所作所爲,本公主銘記在心,他朝必定百倍奉還。”
說着,惜然翩然轉身。
芷染神色微冷,手指微動,君南瑾深知芷染的性格,定不會輕易饒過惜然,便側身擋了芷染的視線說:“你就饒了她這一次吧!怎麼說也是皇家公主,她顏面已經大失了,不能再繼續丟人了。”
芷染擡起冷清的眸看子,看了一眼君南瑾,默默的收回手,若不是君南瑾阻擋得極時,此時的惜然公主,定將以裸奔的形態,逃離衆人的神線。
“喂,你什麼意思,你沒聽到刁蠻公主說的話嗎?她自己不知道做了什麼壞事,才得了報應,臉上長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竟然還敢冤枉我妹妹。”語煙回過神,不悅的朝君南瑾低吼。
君南瑾溫柔的望了一眼語煙,輕輕拉過她的小手,拍了兩下,示意她先稍安勿躁。
“惜然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下毒害的她?”
詠霜公主最先問出口,這會兒她對芷染說話時,少了幾分盛氣凌人,微斂了神色,像是有些忌憚芷染的樣子。
畢竟也是,身爲女子,哪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
芷染一張淨白的俏臉上,盡是茫然的看着詠霜公主,不解的問:“毒?什麼毒,我沒害過惜然公主啊!”
芷染想做出幾分慌亂害怕的樣子,可是看了一圈現下的情況,在場的學子都是一副害怕的神色望着她。
她再做慌亂的樣子,怕也是引不起誰的憐憫,索性便不故作姿態了。
悠然自得的站在一邊,從容的接受衆人打量的神情。
沐凡回過神來,皺眉對詠霜公主解釋,“惜然公主之前跟臣說過了,她這是上火引起的。”
詠霜公主微皺了一下眉眼,很快便舒展開來。
上火?
就是傻子也不會信吧!
有幾人上火如惜然公主這般,嘴角四周長的全是瘡,還流有噁心的濃綢的黃膿。
“好了!這事到此爲止,以後誰也不準提起,若是讓本太子知道,今晚的事情,誰走漏了風聲,就休怪本太子不客氣了。”君南瑾這般行事,自然不是爲了護住惜然公主的名譽,而爲皇家臉面着想。
“都散了吧!”君南瑾一句話,大家都釋懷的吁了一口氣。
他們也一點都不想繼續待在這裡,自向太子見禮後,就一直跪在地上,這會兒終於能走了,一個個自然是腳下生風,趕緊溜走了。
很快,牡丹亭裡就留了幾人。
芷染目光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姜雨彤的身上,友好的笑了笑問:“剛纔是你告訴我危險的嗎?”
芷染不確定說話的人是不是眼前的姑娘,不過看她站的位置,及留在現場的人,猜想可能是她。
“嗯!不過你好像不用我示警。”
姜雨彤出聲,芷染便確定了人,當即笑容更真了幾分的說:“不,我要謝謝你。”
至少剛在場這麼多人,這位姑娘是唯一一位敢出聲提醒她的人。
“我叫唐芷染,你叫什麼名字,你若是不怕我麻煩不斷的話,我們倒是可以交一個朋友。”芷染自嘲的笑了笑,輕吐了小舌,一副機靈可愛的樣子。
姜雨彤沉穩的頰上,顯現出幾分笑意。
“你不覺得我性子悶就好,我叫姜雨彤,也是應天學院的學子,不過卻與你不是同一班。”
芷染眨了眨眼眸,表示知道。
當初她進教舍時,沒有見到詩冉,她就知道閨苑不止一個班,肯定還有其他的班。
“姐,你這樣表姐會不高興的。”姜雨琦拉着姜雨彤小聲說道。
她自以爲沒人能夠聽到,芷染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不免有些好奇的揚了揚眉。她們口中所說的表姐是誰?
姜雨彤神色不改,像沒聽到姜雨琦的小聲嘀咕一樣。
姜雨琦有些着急,聲音略高了一分提醒說:“表姐說她變成這樣,就是唐芷染害的,你還與她親近,表姐真的會生氣的。”
芷染嘴角微抽,不止她聽到了,語煙她們都聽到了,只是她沒有猜到姜雨彤竟然和惜然公主是表姐妹,看身形的話,姜雨彤明顯要大一些。
“她說是就是,她有什麼憑證。”語煙不悅的朝姜雨琦吼道。
“我還不高興我妹和你們做朋友呢!你們有什麼資格說七道八的。”
語煙動怒,鴨霸的性子也顯現出來了,君南瑾也不管着語煙,反而後退一步,笑盈盈的看着語煙紅豔豔的側面,覺得盛怒下的她,更顯明豔動人。
“姐!”芷染無奈的叫了一聲。
語煙立即怒言相向,冷哼道:“你不要叫我,我還在生你的氣。”
芷染眨了眨眼,嘴角的笑容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揚,問:“既然你還在生我的氣,怎麼又眼巴巴的跑了過來。”
說完,又皺着眉問:“大姐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本來有些神遊的沐凡,突然回神,望向語煙。
語煙撇了撇脣說:“我讓她暫時住在客棧裡,有錦繡倆姐妹陪着。”
沐凡緊皺眉,擔憂的說:“客棧裡龍蛇混雜,你怎麼能把她一個人丟在客棧裡呢!你也太不負責任了!”
語煙被沐凡一頓搶白,有些茫然的看了下他,立即神色不悅的說:“我怎麼安頓我姐,你管得着嗎?你現在應該去關心惜然公主纔是,免得她的臉治不好了,到時候苦的可你是噢。”
語煙有些興災樂禍,詠霜和無憂兩位公主,聽了皺峰都不約而同的皺了一下,看向君南瑾,見他仍然是一副寵溺的樣子望着語煙。
她們也就沒多說什麼。
無憂公主一張嬌俏的臉蛋,滿是難過的說:“太子哥哥,我們還是先請一個御醫給惜然看看吧!”
君南瑾一臉笑容的將目光投向芷染,也不多話,衆人立即會意過來。
芷染嘴角一陣抽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君南瑾,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問:“你想幹什麼?”
君南瑾擺了擺手,無辜的說:“我什麼也沒說啊!”
姜雨彤猶豫了一下,爲難的看着芷染問:“若是方便,能不能替惜然公主看看。”
芷染不高興的嘟起了脣,有些委屈的望着姜雨彤說:“她剛纔走前還威脅我呢!我纔不想理她。”
無憂公主沒有一點架子的上前挽着芷染的手臂,親暱的央求說:“芷染姑娘,你就行行好,治好惜然臉上的傷口嘛,她總歸是一個女子,臉若是毀了,這輩子就完了,你心地這麼善良,肯定不忍心的對不對?”
無憂公主面容姣好,一雙大而亮的眼眸輕輕顫着,像兩隻飛舞的蝴蝶一樣,眼裡的晶瑩閃閃發光,讓人不忍心拒絕。
“忍心,這有什麼不忍心的!惜然公主一心想害我妹妹,我妹妹是腦子壞了,才救她。”語煙不悅的在一邊插嘴,伸手就將芷染扯到她的身邊。
芷染眨了眨眼眸,對無憂公主淺笑的揚起脣,免得她又因語煙的不知禮數,把語煙恨上了。
“要我救她也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芷染想了一會兒說道。
語煙不悅的推了芷染一下問:“喂,你幹嘛救她啊!你傻了嗎?”
芷染瞪了語煙一眼,示意她閉嘴,語煙不悅的嘟高了脣,回身背對着芷染。
君南瑾見她們姐妹鬧不開心了,便哄着語煙說:“芷染自己有主見,你不用擔心她,再者惜然也是我妹妹,你就聽聽芷染怎麼說先。”
語煙一下就拍開了君南瑾的手,也不再說話了。
芷染這纔對無憂公主笑道:“其實這條件也不難,我就是希望惜然公主以後能不再找我的麻煩,讓我能安安靜靜的在學院裡學習就好。”
無憂公主眸光裡晶瑩閃動,嬌笑的說:“這個容易,我去和惜然說說就是了。”
芷染挑了挑眉,看着無憂公主優雅的轉身,走了兩步側身對沐凡說:“沐凡,你和我一道過去。”
沐凡皺了下眉,應聲跟着無憂公主走了。
他們走遠了,芷染便聳聳肩對君南瑾說:“太子姐夫,我們走啦,明兒還要上學呢!”
姜雨彤一下攔住了芷染的去路,沉穩的她難得有幾分小姑娘的樣子,急切的說:“你剛纔不是答應了無憂公主嗎?”
姜雨彤說話的時候,回望了一眼詠霜公主,希望她能說一句話。
詠霜公主卻只是站在一邊,目光靜靜的打量着芷染,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姜雨琦有些急的說道。
頗美的五官,緊緊的皺在一起,有些可愛,讓人忍不住的想欺負。
芷染攤了攤雙手,無奈的說:“惜然公主的性子,我這纔來帝都,才見了她兩回的人都清楚,這樣不可一世的主,怎麼可能低頭和我握手言和,無憂公主過去也不過是徒勞而已。”
芷染倒是真心想和惜然公主言好,最好能做到,眼不見爲淨的地位,彼此當對方是陌生人,不過顯然惜然公主不會同意。
惜然公主今晚鬧了這麼大的一個醜聞,她不找回面子,不將怒意發泄出來纔怪,而她唐芷染不幸的是惜然公主發泄的對象。
姜雨彤心裡是認同芷染的說話的,不過卻還是抱着一線希望,擺低了姿態的說:“不然等等看好了,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的。”
芷染看說話的人是姜雨彤,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畢竟她才主動示好,表示要和人家當朋友的。
“也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等一會兒。”芷染聳聳肩應下。
將語煙拉到了一邊,倆人坐下後才問:“你怎麼把太子叫來了?”
語煙不悅的瞪着芷染,“誰叫你不讓我跟着來!我不就只好叫太子帶我來了。”
芷染嘴角抽搐,她就是不願意讓語煙帶着太子過來,纔會故意惹語煙生氣,讓她回家的啊!
“姐,我不想你將這些事情摻和進來,你明白嗎?”芷染沒有辦法,只好坦誠相對。
語煙神色有些悲哀的說:“我又不是傻的,怎麼會不知道的,可我就是做不到啊!你是我親妹妹,我怎麼可能看你在危險中而置之不理,更何況你現在要受的一切,本就該是我這姐姐來扛的。”
芷染皺起眉,奇怪的看着語煙說:“若是照你這說話,真正要扛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大姐嗎?”
語煙神色有些恍惚,想了一下就反駁說:“大姐的性子和我們不一樣,她只有被人欺負的份。”
芷染拉着語煙的手說:“你也和我不一樣,剛纔的事情,我看得出來,我相信二姐你也看得出來。”
“她們三位公主,沒有一人是站在太子這邊的,可是她們在閨苑卻各有勢力,她們所支持的人又是誰?這些,你都細想一下,所以二姐,你比我更不適合樹立敵人,你知道嗎?”
“太子如此高調的維護你,爲的是什麼?待你不好的人,太子都會替你出氣,可這結果又是什麼?你竟然要站在太子身邊,就該收斂一下性子,學着成長了。”
“至於孃的委屈,我會替她一一討還的,這些我都能顧好,我就是希望你能顧好你的小生活,太子的女人不是這麼容易當的。”
芷染知道不合時宜,不過卻也是應景的說了這麼幾句。
語煙瞥後站在她不遠處,望着她溫柔淺笑的男子,心裡默默劃過一股暖流。
她說:“我懂,我就是覺得這應該是我的責任纔是,畢竟你還這麼小。”
芷染哭笑不得的說:“我們都是孃的女兒,什麼你的我的,再說了,你比我大幾歲,不過是三歲罷了。”
看語煙猶豫不決的樣子,芷染下了一記猛藥說:“與其擔心這些,還不如好好經營和太子之間的關係,現在你們的關係鬧得人盡皆之了,你若是能名正言順的當上太子妃,就是給了娘天大的臉面,你若是與太子的關係斷了,我們雖然不在意,可是別人定會戳着孃的脊樑骨罵她的,如何做你應該知道的。”
“太子身邊要的是能幫忙她的女兒,而不是一個只懂得扯她後腿的女人。”
語煙有些恍惚的笑了,無力的說:“其實他問過我,願不願進宮。”
“什麼意思?”芷染緊張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君南瑾。
他知道芷染她們姐妹有私話要說,他也極有教養的站在一邊,並沒有上前來偷聽,不過芷染卻是知道,以他的武功修爲,這麼一點位置的距離,他應該能清楚的聽到她們姐妹之間的談話。
“他想讓我入宮,在太后身邊待兩年,我知道他的好意,不過卻忍不住發怒拒絕了。”
芷染皺着眉沒有急着說什麼,她知道君南瑾的意思。
語煙即使將來以丞相千金的身份出嫁,她消失的這幾年,仍然是衆人口中的一個話柄,誰都敢質疑她的過去。
可是她若是這兩年進了宮,在太后身邊,由太后親自教養,誰還敢說什麼嗎?
太后親手教養出來的閨女,定是極好的,不容人質疑的,到時候誰再質疑希瑜,就是質疑太后,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誰還敢亂說話。
“這事你怎麼想的?真的不想進宮嗎?”
語煙猶豫了一下,坦白說道:“我知道我進宮後,我與瑾的路會好走一些,我自然也希望我們能走到一起,不過一旦進了皇宮,再出來就難了,以後你們和娘有什麼事情,我也照顧不到,我怎麼能安心進宮。”
芷染安撫的拍了拍語煙因緊張而顫抖的雙手。
她明白語煙的感受,若換成是她,她也會同樣糾結。
一邊是親愛的家人,一邊是深愛的男人,兩邊都割捨不下。
“這事不急,等晚一點和娘商量了,我們再做決定!”芷染沒有急着勸說語煙,她知道現在她說,語煙也不能安心。
就好像她今晚的行爲一樣。
其實語煙進宮也好,不止能洗刷她的名譽,還對她們也有一道保障,怎麼說也是有一個姐妹在太后身邊侍候。
而且這種看似不經意的舉動,聰明的人都能察覺出來,皇家是屬於語煙這一個兒媳婦的。
到時候再惹她們唐家的人,也要掂量掂量。
又坐了一會兒,沐凡才一臉灰敗的過來,他神色有些尷尬的解釋,“惜然公主身子不舒服,我們也沒有見到她。”
芷染冷笑一聲,早就料到了的答案,倒沒有什麼感觸。
不過姜雨彤一片好意被拂了,明顯有些失落,她愧疚的對芷染說:“不好意思,連累你們待到這麼晚,我這就安排馬車送你們回去。”
芷染正要拒絕的時候,語煙出聲說:“不用了,我妹妹會和我一起走。”
“謝謝姜小姐一片好意,有空的話,姜小姐可以來找我玩……”芷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語煙拖着走了。
語煙有些無奈的看着語煙怒氣騰騰的側臉說:“二姐,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呢!若是讓娘知道了,肯定要說你的。”
語煙伸手,習慣性的戳着芷染的腦袋訓斥:“你是腦子裡進水了嗎?她是惜然公主的表姐,與你交好能安什麼心。”
芷染拉下語煙的手,小聲辯解,“她不一樣的,姐,我會看人的啦!”
她也是因爲姜雨彤出聲幫過她的原因,才主動示好的,又不是阿貓阿狗,她都示好。
“反正你離她們遠一點。”語煙不高興的說道。
她扯着芷染快步出門,直接上了馬車後,纔想起來問道:“對了,我剛纔注意到狼一直僵着沒有動是怎麼回事?”
芷染聳聳肩說:“我點了它們的穴位,自然不能動了。”
君南瑾聽了,微挑眉對語煙說:“連狼都能點穴,你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芷染嗔了君南瑾一眼,嬌斥道:“姐夫說什麼呢!我不過是自保罷了。”
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懂毒的事情,纔沒有說她對狼使了毒,只是說點了穴,反正這兩匹狼,最後是肯定會被人道毀滅的。
她雖然不是點的穴,但用的毒卻是差不多的,也是讓狼僵持住了。
相信君南瑾不會無聊得去查這件事情。
君南瑾將她們姐妹送到了客棧就走了,芷染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君南瑾竟然這麼放心,後來進了客棧才知道。
客棧已經被君南瑾包了下來,而且周邊還安插有暗衛,十分安全。
芷染一進客棧,立即有人通知了希瑜,她微腫着眼眶出來,擔憂的看着芷染,急急的問:“你們沒事吧?”
芷染不悅的看着希瑜紅腫的眼眸,訓斥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你不知道你現在是生理期嗎?身體本來就不好還熬夜。”
希瑜被芷染一頓搶白,說得臉頰都紅了,尷尬的拉了拉芷染的手,小聲說:“林大哥他們都在。”
芷染這纔看到在希瑜她們身後出來的林益東他們,對瑩瑩交待,“扶你家小姐回屋裡休息,藥喝了嗎?”
瑩瑩爲難的看了一眼祈求眼神望着她的希瑜,老實的交待,“小姐剛纔擔心你,沒心情喝藥,連晚膳都沒有吃。”
芷染嘆息的說:“大姐,你身體不好,就不要這樣了,我會擔心的。”
希瑜乖巧的應下,扯了扯瑩瑩的袖子,倆人匆匆的離開。
遠遠的,芷染還能聽到希瑜抱怨,“瑩瑩,你爲什麼要告訴小妹嘛!”
只聽瑩瑩有些無奈的說:“我早就勸過小姐了,是小姐不聽的嘛,三小姐回來了,肯定要問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小姐最擔心小姐身體了,看你下次還聽不聽話。”
芷染失笑,也不是真的怪希瑜。
若是她去了夜宴,在不明危險的情況下,希瑜還能好吃好睡,她反而纔會傷心呢!不過現在平安回來了,看希瑜這樣折騰身子,她自然是不高興的。
“二姐,你晚膳用了麼?”芷染擔憂的問。
語煙一臉得意的說:“我肯定是用了的,我纔不像大姐這麼笨。”
芷染沒好氣的白了語煙一眼說:“你今天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一會兒讓小二送飯菜上去,你也隨便吃一點。”
語煙沒有推託,她今天確實累了,便說:“你也不要折騰得太晚,明天還要早起,你也早點休息。”
“好!”
芷染目送了語煙上樓,又讓繡兒去點了飯菜,讓廚子做好了就直接送上去。
“小姐,還好你沒事!”
林益東等人來帝都,也都規矩了許多,至少現在主子們在說話的時候,他們不會插話。
等主子們說完了話,他們纔會表達自己的意思。
這會兒,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關心着芷染,芷染淺笑的看着衆人,說:“沒事,不過就是一個公主罷了,我連皇上都沒看在眼裡,更何況是他女兒。”
錦兒靦腆的笑說:“我就知道小姐會沒事的。”
芷染笑了笑說:“沒什麼事,都早點回去休息。”
她在晚宴上倒是吃飽喝足了,這會兒只覺得乏了,想困了。
不過想起今晚的事情,她免不得對益東說一句,“店鋪開張在即,明天你找一個來駕車,你不能再接送我們了,免得到時候被人認出來,我現在在學院裡與幾人交惡,到時候怕影響店鋪的開張。”
林益東皺了皺眉,擔憂的說:“小姐顧得來嗎?”
“安心!他們在我手裡都沒討得好,倒是店鋪的事情要抓緊了,就這幾天開張了。”
談起店鋪,林益東臉上的笑容多了一些,喜道:“對,後天就要開張了,一切都準備好了,這兩天在做最後的檢查,一切妥當就能開張了。”
芷染小臉嚴肅的說:“開張後在帝都尋處住宅,我們也能方便一些,到時候就正好將莊子修葺一番。”
莊子的草紙圖她已經畫了出來,不過現在大夥一門心思都在顏傾坊上面,和芷染商量過後,就決定將莊子的修葺壓後,等店鋪上了軌道再說。
畢竟店子還能住了,店鋪纔是最重要的,這支持影響到後續唐家其他的生意。
芷染一直也都忙,沒時間與高升碰面,這會兒見了面,自然免不得關問幾句。
“你們還習慣嗎?”
高升笑言道:“這倒是比當捕快忙多了。”
芷染掩脣笑說:“以後你們會還忙一些,林大哥應該已經和你們說過,我有開聚寶盆的想法。”
“對!他說過,還道店鋪開業後,就讓我們三兄弟着手去辦。”
芷染淺笑盈盈的說:“目前我們手邊的資金也不算多,都買了田契地契,第一桶資金,肯定是要賣了甘露換來的。”
“我們曉得,益東有提過。”高升年紀比林益東大,相處久了,就是直呼林益東的名字了。
“嗯!這就好,你們到時候多走幾地,看到好的,就收回來,你們現在的眼光肯定還是不準的,看東西的時候多注意,也就過不得多久就要離開了,我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時間和你們細聊。”
姚福憨笑說:“你就不要擔心了,拿不準的,我們就不買,再說林大哥也說過了,不過就是先要幾位能勉強應急的珍寶,也不一定要是稀世珍寶,只要走遠一點,是這帝都不容易買到的上品就好。”
芷染安心的笑了一笑,知道他們辦事,一向是讓她放心的。
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正好繡兒也回來了,便帶着錦繡姐妹倆一起回了房休息。
三人擠在一牀上面,芷染睡在倆人的中間,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一左一右的側身睡着,四隻眼睛齊齊的眼着芷染。
芷染哭笑不得的問:“幹什麼?這樣看着我。”
錦繡姐妹倆有些委屈的說:“這裡一點都不好,我們以前在劉家村時,天天住在一起,現在在這裡,晚上才能見小姐一面,小姐忙的時候,一連到晚連和我們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呃?我有這麼忙嗎?”她倒是不記得。
錦繡姐妹倆有些幽怨的說:“是啊!你才知道啊!”
芷染揚脣略微笑了起來,“好了,現在只是暫時的,等往後我們站穩了腳,就不會這麼忙了。”
剛來這裡生存,忙碌是一定的。
錦繡姐妹倆也懂事,不敢再多說什麼吵着芷染睡覺,屋裡靜悄悄的,朦朧的月光自窗口照耀進來,柔和的打在屋裡,照在三人臉上,不多時,牀上便傳來了平衡的呼吸聲。
翌日,由於就住在帝都,芷染難得多睡了一個時辰,睡眠充足的她,神清氣爽的到了學院。
學院裡,昨晚的事情,並沒有傳開,不過參加了晚宴的學子,看芷染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
上午下學的時候,姜雨彤過來了。
對於姜雨彤的出來,芷染教舍裡還小小的騷動了一番,芷染當時不知道情況,後來聽嶽珊說了,才知道姜雨彤算得上是才女,名氣很大,爲人很難親近。
所以她主動與芷染交好,纔會讓人咂舌。
畢竟姜雨彤是惜然公主的表姐,而衆人又都知道惜然公主與芷染不合,所以這般想下來,事情也就複雜了。
“不好意思,中午我沒有空,這段時間我要給嶽將軍治病,嶽將軍手腕不便,所以我都是趁着中午的時間去的嶽府。”
姜雨彤是過來請芷染用午膳的,她回家後和父親說了公主晚宴上的事情,姜父讓她來和芷染交好,並代替惜然公主道歉。
有時候姜雨彤很厭惡這樣的日子,她們姜家一直在惜然公主的屁股後面替她擦屁股。
而惜然公主還什麼都不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到處惹麻煩,也不想想她的身份,更不想想姜家如今的處境。
芷染看着姜雨彤臉上的失望,笑着說:“我們約下次。”
姜雨彤有些不好意思的揚了揚脣,她知道芷染是真心與她交好,她也不好多隱瞞,直言說:“其實我這次請你,主要是想代替惜然向你道歉,你也知道我家和惜然公主的關係,回家後,我向父親說了昨晚的事情,父親也是這意思。”
芷染皺了皺眉,對於姜雨彤的坦率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其實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與你交好,不過是因爲你之前有意幫我,我見你人品不錯,再者,你替惜然公主向我道歉是沒有用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道歉並不能代表什麼,惜然公主不會覺得她有錯。”
她與惜然公主之間的矛盾纔是結下了,而且還是一個死結,若是惜然公主不輕口,這輩子她們是沒機會和好的。
畢竟她一直是佔上風,所以只要惜然公主肯放下身段,她自然也不會同惜然公主講較,樂得以後當陌生人。
不過以惜然公主的小心眼,她們很難等到這一天。
姜雨彤走後,嶽珊才皺了眉說:“也不知道安了什麼心。”
對於昨晚的事情,旁人不會說,不代表芷染也不會說,嶽珊問起來了,她自然是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點也不給惜然公主面子。
不過她倒是沒有忘記君南瑾的話,便提點了嶽珊讓她不要說出去了,免得君南瑾到時候下不來臺,追究起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中午,坐的岳家馬車一起回的後家。
芷染關心昨天走了就沒有回的劉均浩,便問道孟祺。
“均浩哥他人今天怎麼沒來?”
往日,劉均浩會陪着她們一起去岳家。
嶽祺皺着眉說:“我還正想問你,昨晚你們後來怎麼了,均浩哥今天沒有來上課,我去宿館找了,門衛說他昨晚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芷染一顆心提了上來,神色有些難看。
她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說均浩是聽到主子召見,他才離開的,不過她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情岳家姐弟應該是不知道的。
“怎麼會不見了呢!昨晚你們不是在一起嗎?”嶽珊有些急切的問道。
芷染搖了搖首說:“我也不知道啊!宴會一半,他就叫一位宮娥叫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了。”
她現在還想知道均浩被誰帶走了呢!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難道是惜然公主爲了支開她身邊的人,使的手段,看來,下午若是均浩還不回來的話,晚上她要跑一趟公主的寢宮才行。
由於都沒有均浩的消息,一行人在嶽府用過午膳,替嶽將軍鍼灸治療後,就行色匆匆的回了學院,嶽夫人再三挽留,卻是沒有閒坐的心情。
到了學院,芷染一行人發現衆人看她的目光略有不同。
她微垂了眼,默默的走在學院的路上,縱然嶽珊並不細心也察覺到了,正巧碰上了一位她認識的人,便將人拉住了,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都這樣看着我們做什麼?”
被嶽珊拉住的少年,目光閃了閃說:“我們是在看慕三小姐。”
芷染注意到了他的稱呼,卻沒有打斷他的話,他說:“中午回府,聽家父說,皇上下旨將惜然公主關進了梅園。”
梅園?
芷染不解的看向嶽珊,嶽珊解釋說:“就是貴族女子犯錯了,被送往的地方,聽說很嚴苛,易進不易出。”
芷染眨眨眼眸,有些反應不過來,惜然公主怎麼說也是公主,不至於關到這種位置吧!聽嶽珊的意思,明顯就是犯了錯的女子,纔會被關的位置啊!
“聽說是慕相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事情纔會鬧到這麼嚴重。”少年說完,便看了一眼芷染,驚慌的快步離開,好像走慢了,芷染會吃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