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域走後不久,北漠太子阿那圖便率軍壓境。
這一次,向來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的阿那圖竟然沒有直接突襲,而是底氣很足的叫陣。
而首當其衝,他叫陣的第一個人便是容域。
如今西楚數十萬大軍全都中毒昏睡不醒,只剩下幾名李雲白天幾名主將,縱然他們都是以一敵十的高手,但面對北漠上萬的大軍,心中沉重的仿若壓了一塊大石頭。
“怎麼着,容域這是當縮頭烏龜了,西楚的將士也都躲起來了,是要直接認輸不成?”心知肚明的阿那圖騎在馬上,笑的一臉猖狂。
自從容域來了以後他接連敗退,之前攻佔的城池也都被容域收回,他憋了一肚子的氣,今日終於能夠撒出來了。
楚言一瞬不瞬的看着趾高氣揚的阿那圖,溫雅一笑道:“太子說的對,西楚的將士確實躲起來了,就如同上次一樣。”
楚言說完,高深莫測的看了四周的草原一眼,嘴角擒着自信滿滿的笑意,面色鎮定從容沒有一絲慌亂。
見此,阿那圖心中‘咯噔’一聲,不由打起了鼓。
難道西楚的將士並沒有中毒,容燁與容域合起夥來騙他,想要將他一網打盡?
想到此,阿那圖心中大駭,正驚魂未定時身旁的幅將又在他耳邊驚恐道:“太子……”
幅將滿目驚恐的看着四周的草原,阿那圖心中一驚,擡眼看去……
只見在他們幾百米之外的草原上,半人高的青草齊齊搖動,彷彿有人在悄悄的匍匐前進一般!
“撤!”阿那圖再也不敢呆下去,掉轉馬頭跑的比兔子還快!
上一次被容域設計包圍時他不僅損失慘重,還讓阿依娜落入了容域手中,這一次,若是他跑的慢一點,只怕落入容域手中的就是他了。
見阿那圖慌忙撤退,楚言揚聲道:“太子既然來了,何必急着回去,辰王還準備了奶茶招待太子……”
聽到楚言的話,阿那圖駕馬跑的更快了,生怕慢一點就跑不掉了。
見阿那圖不戰而逃,李雲由衷的感慨道:“辰王妃當真乃奇女子也!”
一招虛張聲勢,就嚇的阿那圖落慌而逃,能如此有謀略的女子,若是生爲男兒身,又是另一個戰神了。
楚言聞言輕輕一笑,轉身往葉璇璣所住的主帳而去。
……
主帳中,葉璇璣正在看一張地形圖,聽到有人進來後立即轉身。“如何?”
楚言微微一笑,點頭道:“如你所料,阿那圖不戰而逃。”
聞言,葉璇璣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在容域回來之前,她一定要爲他守住這片草原!
——
阿那圖回到北漠軍營後大發雷霆,認定容燁騙了他,讓他差點落入了容域的圈套。
幸好他反應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北漠主將小心翼翼的瞧着阿那圖的神色,吞吞吐吐道:“太子……末將覺得,這次的事情有些反常……”
“反常?哪裡反常?”阿那圖仰頭灌下一杯水,鎮定平靜了許多。
主將沉思了片刻,直言道:“若這次只是一個誘我們前去的計,可爲何在我們逃……撤退時,西楚大軍沒有追上來?太子不覺得奇怪嗎?”
聞言,阿那圖一驚,稍稍思索一番後恍然大悟,驚道:“你的意思是……”
主將點點頭,“末將懷疑,我們中計了。”
“太可惡了!”阿那圖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朝帳外喚道:“來人!”
“太子有何吩咐?”一名士兵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帳內,在阿那圖面前跪下。
阿那圖鷹目狠厲,面目猙獰,憤懣道:“去打探一下西楚大軍到底有沒有中毒!”
不管是容燁,還是容域,他都不信,他只信他自己!
——
是夜,葉璇璣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無法入睡。
再次數完一千隻羊後,葉璇璣猛的一下坐下身,睡不着,睡不着……
想了想,葉璇璣拿過一旁的披風披在身上,擡步走出了營帳。
銀月高高掛在夜空中,星星一閃一閃的,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夜風輕拂過草原……一切與以往都沒有什麼不同,大自然總是這般多情又無情,不會因爲任何人任何事而有所改變。
葉璇璣信步走着,不知不覺間離駐紮的軍營越來越遠。
覺得走的有些累了,葉璇璣在草原上躺了下來,學着上次與容域一起時的模樣,仰頭看着星空。
頭上有一顆星星一眨一眨的跳動,葉璇璣緊盯着它,覺得眼皮有些沉……
……
葉璇璣是被冷醒的,醒來時月亮已經躲進了雲層,原本月明星朗的天空暗沉了下來。
坐起身搓了搓雙臂,葉璇璣打算回軍營。
然,葉璇璣剛走了沒幾步,鼻尖中忽然鑽進了一絲香味。
葉璇璣擰眉,循着香味走去,在草原上的一條小河邊看到一個背對着她的人,此時那人正專心致志的烤着一隻……兔子?
孤身一人,又是大晚上的,葉璇璣本想不動聲色的離開,卻莫名覺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葉璇璣緩慢的朝那人靠近……
“你是屬狗的嗎?我剛剛烤好,你就來了。”在葉璇璣離河邊烤兔子的人只剩下十幾步遠時,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
因爲這一眼,葉璇璣當既大呼出聲:“秦意!”
夜很靜,葉璇璣的聲音很大,驚的秦意手一抖,剛剛烤好一口都還沒來得及吃的兔子差點掉進火堆。
秦意瞪了葉璇璣一眼,沒好氣的道:“大半夜的叫這麼大聲,招鬼啊。”
葉璇璣嚥了咽口水,走到秦意身邊坐下,“你怎麼在這裡?”
秦意瞧着手中的烤兔子,似是在思考從哪裡下嘴,隨口回道:“採藥。”
又採藥?
葉璇璣狐疑的看着一臉坦然的秦意,每次她偶然遇到他時,他都是在採藥。
可,做爲玄冥宮的宮主,他有這麼多藥要親自採?
瞥見葉璇璣一直盯着自己,秦意挑了挑眉,促狹道:“怎麼,幾個月不見,想我了?”
葉璇璣聞言,直接一口氣梗在了心口。
幾個月不見,秦意這貨越來越不要臉了。
“秦宮主,日後出門時一定記得要吃藥。”葉璇璣冷聲說完,站起身準備回營帳睡覺。
秦意撕下一條兔腿咬了一口,有些含糊道:“你的傻夫君呢,怎麼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在草原上晃盪?”
頓了頓,嚥下口中的肉後,秦意故作驚訝道:“難道你們感情破裂,半夜被他趕出來了?”
葉璇璣:……哪裡有刀,她想砍死這貨!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葉璇璣頓住腳步,被秦意氣的睡意全無。
秦意咬了一口香嫩美味的兔腿,簡潔誠實道:“不能。”
“你!”吐璇璣被氣的語塞,眼睛看向軍營的方向,忽然想起一件到關重要的事。
“秦意,別吃了,跟我走!”葉璇璣不由分說一把拉起秦意,拖着他往軍營走去。
“喂,你等等,就算你很想我也不用這麼急切……”
——
一個時辰後。
“怎麼樣?查出來了嗎?”葉璇璣雙眸充滿期盼的看着秦意,語氣焦急。
秦意站起身活動活動了筋骨,不屑一顧道:“這點小毒都瞧不出來,真當我神醫的名頭是叫着好玩兒的。”
聽到秦意的話,葉璇璣立時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那你一定有辦法解毒對不對?”
雖然容域去江州城請醫聖了,但她相信,這天下沒人的醫術會比秦意更好。
況且,容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而解毒卻是越快越好。
秦意擡手打了個哈欠,“解毒的事明天再說,現在先找個地方讓我睡覺。”
葉璇璣一想也是,既然秦意都在這裡了,那解毒也就不差這一時半會了,況且解毒一定還需要準備很多東西,急也急不來。
至於安排秦意睡覺,葉璇璣犯難了。“可是,我不知道哪裡還有空的營帳……”
軍中正事雜事她都沒有過問,自然也不知道哪裡還有營帳能給秦意睡覺。
秦意聞言,漂亮的眸子打量着葉璇璣,勾脣輕笑道:“你的營帳在哪裡?”
……
“你確定你要睡在這裡?”葉璇璣看着鳩佔鵲巢大刺刺躺在她與容域牀上的秦意,問的有些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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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扯過被子蓋上,側身將背影留給葉璇璣,用實際行動明確的告訴了葉璇璣——他非常確定以及肯定。
葉璇璣:……她發現面對秦意,她總是一次又一次被他的無恥所打敗。
嘆息一聲,葉璇璣走到一旁的小榻上躺下,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蓋到身上,掩嘴打了個哈欠後合上了眼。
原本躺在牀上已經‘睡着’的秦意,聽到葉璇璣均勻的呼吸聲後掀開被子下牀,走到小榻前凝視着葉璇璣。
“呵……”無端的輕笑一聲,秦意伸手將葉璇璣從小榻上抱走,擡步向營帳中唯一的牀走去。
——
第二日葉璇璣睜眼時,已經是辰時末了。
一睜眼,葉璇璣便察覺到了不對。
她記得她明明是睡在小榻上的,什麼時候又睡到牀上了?
還有,秦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