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將士驚喜的叫着,聲音卻越來越小。郝連野揮開身邊上衝了上去,一看那火明通亮裡面的洞裡的兩人,卻是一頓,魏漣漪趴在韓尚祁身上,臉貼在他胸前。郝連野拳頭漸漸握緊。沒有說話,慢慢走進,慢慢的低下身,“莫兒?醒醒?”
郝連野叫了兩聲,沒有反應,但手將她抱了起來,看了眼韓尚祁,沉聲道,“拖出去,喂狼!”說着抱着魏漣漪往回去。
“肖將軍!皇上在這裡!”
肖一飛慢一步,找到了被郝連野丟在了林中的韓尚祁,要是再慢一步,怕是真的要被狼吃了。“帶皇上回去1”幸好下來時先讓人尋找了上山的路,不然可就要在這谷底留一晚了。
“倚弟,倚弟……不要走……”
韓尚祁在牀上,嘴裡還在喃喃着語,軍醫給他把了脈,搖頭道,“皇上受了內傷,怕是要調休多時才行!”“下去吧!”肖一飛讓人送走了軍醫,這纔到了牀邊,聽着他的藝語,心裡越發的愧疚。
“皇上,皇上?”
他喚了兩聲。韓尚祁醒了過來,一看是他,起了身,看了眼四周,知道是他們救了自己。心裡失落。沉默了半晌,才道,“肖將軍,徹兵吧。”
“皇上?”
“撤兵吧!”韓尚祁疲憊的說了句,郝連野救了她,所以她留在了他身邊,她真的是再不會回到了他身邊了。韓尚祁想着,心裡空蕩蕩的難受。
如果她要永遠的住在那,那自己又怎能去擾亂他的安寧?他想通了,她說得沒錯,自己這樣的逼着她,讓她不得喘氣,如果這是她要的幸福,他,成全,既使心痛至死。
肖一飛看他意已決,心裡一嘆,想來又是和那魏漣漪有關了。
鄰命下了去。全部退回邊境,再作安排。魏漣漪被送回了京城,念兒一看孃親受了重傷,硬是忍着淚沒有掉下來。只是緊緊的看抓着他的手。
郝連野坐在一旁沒有說話,太醫探了下脈,“皇后娘娘無礙,只是太累了才導致的,臣只要開睦些補氣的就行了。”
“念兒,下去睡覺。”
念兒還想要看着孃親,在他一個眼神瞪視下,不得不起了身,隨着宮女姐姐們回了臥室裡去。郝連野緊握着她的手,只覺得一陣冰冷,腦中卻在想着那洞裡的一幕,她爲什麼還要救他?
難道是還對念念不忘?正想着間,那太監匆匆而來,低聲道“皇上,張將軍求見。”,
郝連野這才收回了心神,到了御書房內,那張將軍早候在了門外。“皇上,今天我們抓到了一個奸細,皇上可要提見他?”張將軍說着讓人將那人提上來。兩個侍衛押着一個一臉頹喪的人進了殿去,一甩丟了地上。
那人渾身發抖,不敢擡頭。
郝連野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來,“誰能解釋,爲什麼那晉康,也會有那駑弓?”
他隱忍着心裡的怒火,不敢相信自己的軍中出了奸細了,本來這一丈是比勝無疑的,哪知那魏漣漪所發明的東西,居然在對方的將士手中也看見了。
“皇上,臣要說的就是這事,臣在這人的身上搜到了那兵
器圖紙!”張將軍說着,又朝那跪大地上發抖的人踹了一腳過去,“狗東西,還不快說,是不是韓尚祁的奸細?”
那人連連哭叫着冤枉。就是不肯吐實,郝連野聽得心裡不耐,一把抓起他的衣襟,碰的一聲撞到了邊的木柱上,那人頭上登時破了個洞來,湍湍的流着血來。
“拖出去斬了,以爲不說朕就查不出來了麼?”
兩個侍衛拉着那人出了去,那張將軍卻是看了看四周,表情有些躊躇,郝連野不耐的道,“有話就說!”“皇上,臣有話,不敢說。”張將軍低垂着頭。
“說!”
他的耐性快要用盡了,今天自己怎麼了,心情似是特別的煩躁。“皇上,臣懷疑,那圖紙泄出和皇后有關。”張將軍說完一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
郝連野眼一沉,卻沒有說話,只是示意他繼續。“臣以爲,她跟本就是韓尚祁放在皇上身邊的奸細,目地就是用美人計來迷惑皇上,再用一些小伎倆,皇上,這皇后,將來必會成爲漠北的隱患啊皇上!”
張將軍仔細的斟酌着說着。郝連野臉色看不出情緒,那張將軍還想要再說,郝連野卻是碰地一聲拍在龍案上,厲聲道,“張將軍,你不要丈着自己功名顯赫,就以爲朕不敢治你罪,可知污衊皇后是什麼罪?下去,朕自有定奪!”
“皇上,臣句句是真啊!”
張將軍心裡早看那女人不順眼,朝中想要她死的人多了去,卻是沒有機會,但這一次,怎麼也扯了點關係了。看皇上雖是沒有想信,但心裡卻是有了一絲嫌隙了,那小小的縫,時日久了,必成大患,張將軍嘴裡帶着笑意,只要踢走那女人,她的親妹妹就是皇后的親一人選。
何況她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皇帝的兒子卻是別人的種,傳出去不怕叫天下人笑話。郝連野心裡煩躁的很,又回到了寢宮裡,看着那牀上的人,心裡複雜至極,輕輕的撫着她沉睡的臉,心裡是憐惜和不捨,手卻是慢慢的移到了那脖頸處的位置,慢慢收緊,又慢慢的鬆開。
“莫兒,千萬不要叫我失望,不要叫我失望,否則,我一定會做出很可怕的事的。”
他是這麼的愛這個女人,如果她背叛自己,他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會變成怎樣。
魏漣漪在他的輕觸中醒了過來,一睜眼便對上他眼裡瞬間而過的冷光,心裡一滯,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在他的眼裡看見了殺氣,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對自己露出那樣的眼神,定是自己看錯了罷。微微一笑,“皇上怎麼還不睡?”
他一笑,掩下心裡的心思,“沒有你陪着,我怎麼睡得着。”
魏漣漪莞爾一笑,窩在他的手臂裡,郝連野沒有動只是有意無意的道,“知道嗎,那晉康的兵器裡,也有你發明的駑弓,你說是怎樣回事?結果剛剛張將軍抓了一個奸細來呢,已經叫我拉出去斬了。”
魏漣漪一怔,微眯着眼看着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眼神一冷,“你懷疑我?”
“怎麼會?”郝連野笑了起來,擁着她,“我只是隨便說說……”
魏漣漪卻是推開了他,冷聲道,“如果
你做不到最基本的信任,可以調查我!”說出這樣的話,心裡卻是痛了起來,沒想到自己一心的想要幫他,卻是讓他這樣的防着自己?
“回來!”
郝連野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眼裡有些不悅,沉聲道,“我沒有懷疑你,只是你的身份,讓其它人生了疑,也是情有可原。過來,我不喜歡你這樣子。”
不喜歡她離開自己懷抱。魏漣漪看着他,最後終是軟了神色,郝連野手一伸將她拉進了懷裡,嘆息道,“你不要怪我多疑,我的身份讓我不得對任何人百分百的相信,相信韓尚祁也是如此對不對?”
“哼,我就不會,我深信一句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魏漣漪實覺這人雖有雄才滔略,卻是和那曹操般,生性多疑。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你受了輕傷,好好休息吧。”
郝連野說着將她扶倒,自己也躺了下去。卻是身子面向了窗外的側睡着,魏漣漪眼又是一眯,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側睡過,一直是抱着她的,還說沿有生疑!心理學上說,看夫妻睡覺便能看出情感的變化,這樣的側睡着,是在給婚姻裡敲着警鐘了嗎。
魏漣漪心裡有些失望,做到彼此信任,真的就這麼的難嗎。半月後,魏漣漪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常常無事的便帶着念兒出宮玩去。這日裡又抱着他出了宮去,郝連野看着她的背影而去,喝了聲,“沉香!”
“主子!”“跟着去,接觸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一一報來。”
那叫沉香的侍女應了聲,心裡滿腔的疑惑,卻沒有多問,無聲的跟了出去。心道皇上和皇后莫不是吵架了不成。
魏漣漪抱着念兒回到了春水閣裡,再出來時已是下午時分,那念兒卻非嚷嚷着去買宮外的小吃的,她無奈,只得換着他往那糕點鋪子而去,卻在拐角處碰見了許久未見的白玉卿,兩人都是一怔,魏漣漪上次沒有記憶,現在卻是記得從前的,心境又是不同。
“好巧……”
半晌,她卻只能吐出這兩個字來,實是看着這人,有太多的情感浮了上來。“看來你過的很好。”白玉卿淡淡一笑,看了眼她懷裡的孩子,眸光閃了閃,又道,“既然相遇了,去喝杯茶吧。”
魏漣漪沒有拒絕,她也有好多話想要對這人說,想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麼樣?兩人進了最近的一間茶樓裡。上了那雅房去,看了茶,魏漣漪這才問道,“最近可好?”
她記得他身後一直跟着那可愛的胡姑娘吧,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對他喜歡的緊了。“嗯。”他輕輕應了聲,淡笑着,“時常聽到你的消息在坊間流傳着,你還是如同以前一般,什麼也沒有改變。”
我卻是變了,變得這樣不堪。卻還想着,偶爾爾的看看她也好。
“玉卿,對不起……”
她低下了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說什麼都已經彌補不了自己給他帶來的傷害。“爲什麼說對不起,你不欠我什麼,能看到你這樣幸福的活着,我已經很滿足了,至於其它的,也許是天命如此。”他低下了眉,神色間越發的多了些飄渺感來。“你的身體,還能治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