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冬至日要祭祀,大家都忙,冬至前一天,囡囡和小妹就拿了衣服過來給姐姐看,想着讓姐姐幫她們看一下,可還有哪裡不妥當。
江夏一早就想起了酸辣酸辣的泡菜魚。又過了幾天後,她對魚蝦的抗拒基本沒有了,已經有兩天反胃了。胃口明顯地好轉了許多,這會兒,想起泡菜魚,真的有一種恨不能立時吃到嘴裡的感覺……哎喲,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害嘴兒’吧!
這麼想着,她都等不及吩咐人去做了,自己精精神神地穿了斗篷就要往廚房裡去。
這還沒出門呢,囡囡和小妹就帶着小丫頭,各自捧着衣裳、首飾什麼的過來了。
“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囡囡一看江夏急匆匆往外走,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連忙開口詢問。
江夏也沒覺得自己異樣,很順口就道:“我就想起這樣的天氣,熱乎乎地來一份泡菜魚,酸辣鮮美,指定爽口。”
一聽這話,囡囡還以爲江夏是爲了她們第二天的聚會準備,立刻感動起來,連忙曲膝道:“都是我們任性,給姐姐添麻煩了!”
江夏道:“哪裡,哪裡,你們且進去等一會兒,我去去就回來。”
囡囡還好,小妹卻已經跳上來挽住了江夏的手:“姐姐,我最愛吃泡菜魚了,我跟你一起去!”
江夏這才恍惚着察覺到了自己有些過了,略略一頓之後,招呼着囡囡一起,往廚下去了。
她這會兒過去,魚沒殺,泡菜也沒準備,自然是沒辦法立刻吃到嘴裡的。江夏這會兒去,就是去看泡菜的。
秋天醃的泡菜,到這會兒也有三個多月了,冬天發酵慢,她還特意讓人將泡菜罈子放進了地窖裡,那裡邊還保持着一定的溫度,讓發酵得以緩慢進行。
這會兒一打開封口,泡菜特有的酸味兒就飄逸出來,江夏幾乎立刻就吞了好幾口口水。這味兒,太誘人了!
枝兒聽聞江夏過來看泡菜,也拿了合適的器具過來了。這些日子,枝兒悉心地注意着江夏的飲食喜好,一聽夫人吩咐什麼,指定是想吃什麼了。這會兒,剛吃了早飯,就巴巴地過來看泡菜,沒得說,指定是夫人想吃泡菜了。她趕緊一些回去,準沒錯。
還真讓枝兒摸準了,江夏一看枝兒拿了筷子來,二話沒說,夾了一塊酸蘿蔔,就往嘴裡送。
矮油,酸酸的,帶一點點辣,就是這個味兒,好吃死了!
囡囡和小妹看的目瞪口呆的,倒是枝兒半點兒不覺得意外,她很高興地看着江夏道:“夫人,泡菜這麼着吃,還是鹹一點二,您可想起來怎麼吃了?是做泡菜扣肉,還是……”
不等枝兒說完,江夏就把答案說了出來:“做魚!撈兩條大鱅魚,魚頭燉豆腐湯,魚尾就坐泡菜魚片!”
枝兒笑起來,“是,夫人且回去稍候,泡菜魚快當,您前腳回去,後腳就能送過去。給您陪一盤油餅可好?”
江夏笑道:“餅配魚頭湯吧,你只管着先把泡菜魚送過來。”
劉氏這幾日,每天早飯後都會到江夏這邊來看一看。
自從那日江夏特特地把梅娘和芸娘介紹給王瑗娘認識,又鋪排着姑娘們自己攢份子聚會,劉氏就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鄭氏臥病在牀,自己都顧不過來,沒精力,也沒心思理會女兒的婚事。而襄哥兒媳婦顯然不同,不用她說,人家就主動託着自家女兒接觸京中的貴女圈子。等梅娘與京中的貴女們熟稔了,以後有什麼迎來送往的走動,梅娘自然就能多在人前露臉,到那時,憑藉鄭家的家世地位,皇親國戚不敢說,京中那些三四品的人家,挑個人品好、肯上進的公子,無疑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了。
當然了,這其中,襄哥兒媳婦若能多託一託,以她在朝中的人脈,自然更有把握,也更放心些。
所以,劉氏的心思幾乎從鄭氏那邊,完全轉移到江夏這邊來,每天過來探望不說,還言語誠摯、態度殷切。若是不知道的,大概會以爲她是江夏的孃家舅母,而不是與她鬧的關係不好的婆家舅母。
劉氏這一天過來,江夏恰好帶着囡囡小妹去看泡菜,她正想也跟過去看看,去見江夏已經端着一隻瓷碗回來了。
“哎呀,大舅太太過來了!夏娘見過大舅太太!”江夏笑着問候,一邊讓着劉氏進門,“大冷天的,舅太太過來怎麼不進屋?可是我屋裡這幾個不懂事的怠慢了舅太太?”
“萬不能這麼說,你屋裡這些可都是極好的,只不過,是我聽說你去看泡菜,也想着去看一看,卻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江夏笑着把那隻碗往劉氏面前推了推,道:“秋上醃的泡菜,我去看了看,我嘗着倒是比夏天的更清爽些,您要不要嘗一點兒?”
劉氏一聽她說泡菜,這滿嘴裡就直冒酸水兒了。江夏把碗這麼一推,一股子酸味兒沖鼻子,劉氏幾乎立時倒了牙去,哪裡還敢吃,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牙不好,不敢吃酸的呢。”
江夏連忙讓人將泡菜端到一旁去,劉氏的目光卻已經落在了江夏的小腹上。
前三個月肚子不顯,等肚子開始見長了,江夏又病了一回,人又瘦了兩圈,於是,似乎一下子,肚子就顯了出來,圓鼓鼓,如一隻小盆兒,扣在腰下的位置。
只要回頭,從後邊看,仍舊是腰肢纖細,看不出懷孕的跡象。這麼坐着,下腹被遮蔽之後,肩膀、胳膊等處,同樣沒什麼孕相……
劉氏幾乎是驚喜地叫道:“哎呀,襄兒媳婦,你這一回指定是個男胎!”
江夏很驚訝地看了看劉氏,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小腹。自從胎動開始,她對自己的肚子關注的多了些,天天摸着、看着,也沒覺出漸大……她只是很奇怪,劉氏是怎麼斷定,一定是男胎的?她還想着生個小姑娘,可以做漂亮的花裙子給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