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農夫 十八相送 鳳初鳴 UC 網 穿越 和 晉江穿越文
就在寶琪被沉默弄得絕望的時候,庭霜開了口:“我覺得……怎麼說呢……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想要找到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共渡一生,實在太困難了,在茫茫人海中,還要在正確的時間遇上那個人,非常渺茫,得靠緣份。如果遇到,一定要珍惜。”
寶琪激動的心臟撲撲跳,又重燃希望,說:“你的意思是……如果千辛萬苦遇上那個人,就算他是男的,也要珍惜不能放手,是嗎?”
庭霜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種機率實在太小了,遇上了就要珍惜,也沒法計較男女。”
寶琪呆了半晌纔想明白他的意思,一顆心快樂得如飛上九霄,沒法表達自己的心情,狠狠地把他抱在懷裡,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庭霜被他強烈的反應弄得手足無措,拍拍他的背:“你怎麼了?你高興什麼?”
“你不要裝糊塗,我們同吃同住同勞動共同面對危險困難,經過這麼多事,你也該明白,爲什麼我要留在這裡給你當免費長工。”寶琪抱着輕輕撫摸他的肩背,索性把那患得患失的情思挑明,“如果你能接受男子之愛,請你考慮我。”
庭霜身上一僵,如被雷擊中,腦子裡一片茫然。
寶琪看着他的眼睛,說:“如果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我打算從軍建功幹一番事業,將軍難免陣前亡,一旦上了戰場,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能活着回來見你,所以,有些話一定要說清楚。”
庭霜聽到他表明心意,並沒有十分意外,意外的是他居然這麼直白的表示出來,更意外的是他打算走軍功一途,一想到戰場上危機重重,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心裡的酸楚漲滿胸臆,難受得無以言表。
“你故意的,你利用我的心軟,搞這出生離死別,想讓我接受你。”庭霜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把下巴放在他肩上。
寶琪失笑:“我真的不是利用你的心軟故意誇大其辭,如果你能接受男子之愛,第一個考慮的自然是我,何須要手段。而且,我打算不幾日就去雲南摸清吳王的底細,還不知道怎麼回來,我們相處的日子真的沒有幾天了。”
寶琪這番說辭,有真實也有誇大的成分,真實的是他的確準備上戰場掙軍功,戰場上的確很危險隨時會沒命。誇大的是,以他高貴的身份,不大可能衝在最危險的前線,頂多跟着主帥做些雜事,就算單獨領兵,士兵們也會拼死保護領軍者的安全。
只是這些庭霜並不很清楚,各軍種的分工啥的他不是很明白,只知道戰場是危險的代名詞,聽他這麼說,只覺得生離死別在眼前,把瓊瑤奶奶所有煽情的詞堆上去也形容不了此刻的心情,總之,不忍拒絕他任何要求。
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傢伙在自己心裡並不單純的個好哥們,什麼時候和他的感情到了這難捨難分的地步。
寶琪拉着他的手並肩站在山坡上,望着遠方的星空,大聲說:“我願與你執手偕老,無論多少風雨險阻,或是富貴風光,絕不相負。天地,星月,山河,萬物蒼生,皆是證人。”
庭霜看着他,滿心眷戀不捨,分別後不知何時再見,他若失敗就意味着死,若成功則名揚天下,會有無數美女傾心,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樣。
寶琪好象知道他顧慮什麼,緊緊握住他的說:“相信我,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我絕不負你,若是負心……”
按一般耽美文套路,小攻發下誓言,若是負你就讓我萬劫不復啥的,小受聽了定會擡玉手捂他的嘴深情說:“我相信你。”然後撲到他懷裡那個啥。
不過,寶琪不是一般攻,彆扭腹黑不說還腦筋抽抽,深情款款地說:“我若負了你,就罰我一輩子聽你的驢嗓子唱歌。”
庭霜自然沒有伸手捂他的嘴深情撲到懷裡那個啥,化身炸毛小獸擡腳把他從坡上踹了下去再扔一個憤怒的眼神。
寶琪屁股後頭帶着一黑鞋印,趴地上無比悲摧,這傢伙太不溫柔了,一邊尋思着用哪種造型爬起來會帥一點。
晨光聽說寶琪要走從軍的路子,還要冒險去雲南打探敵情,又急又憂,偏偏寶琪很早沒有父母,家裡沒有長輩可勸,尋思着要不要寫信請阮英來勸告,他是寶琪父親的好友,他的話很有份量。
寶琪警告他:“我的事你不許給任何事說,再怎麼樣,我也要從軍,我要建功、我要立業。”
寶琪高舉右臂做超人狀。
“主子這樣的身份在京裡在皇上身邊做個御前大臣或是在神武軍當個差就可以了,何必走從軍的路子。就算想掙軍功,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去雲南。”晨光擔心地勸他,“主子不是說吳王居心叵測嗎。”
“所以我纔要親自打探,御前大臣誰都想做,我擠得上嗎?還是掙軍功最好,看誰瞧不起我。”寶琪用力握拳,“我要努力,要建功立業,這樣才能和小霜並肩。”
“這話怎麼說……”晨光徹底搞糊塗了,“你生下來就無比高貴,跟他比你在天上他在地下,什麼叫想和他並肩,你和他的地位天壤之別。”
“你不懂我的心,小霜地位雖低,可是打拼到這一地步,完全是靠他的雙手和智慧掙來的,我的地位雖高,卻是承襲父祖掙的軍功,我自己沒有出半分力。你說我和他,在能力上是一個級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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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琪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明白,在身份地位上他是比庭霜高很多,可是在實現人生價值上他們並不對等,庭霜已經發揮出了自身全部的力量,以極底的起點,在薄弱的平臺上取得了最大的成就,而自己卻是無所事事,擁有高貴的身份卻沒有利用這個優勢做出點事情出來,算什麼並肩,在不對等的情形下怎能天長地久。
爲了辯冤的事,巡撫張斌給他碰了個大釘子,他才知道他這錦鄉侯的頭銜只是個虛的,只代表自己投了個好胎,並沒有證明自己的能力,也難怪人家不放在眼裡。換上他,也不會尊敬一個沒有功勞的二世祖,倒是庭霜,雖是農夫,他的德行能力卻得到包括當朝大員,城鄉多數人的肯定。
反觀自己,空有地位,卻一事無成。不甘心,他要證明,用實力證明在能力上能和他並肩。
晨光勸不動他只好做罷,想跟着保護,寶琪卻拒絕,要求他留下保護孟家大小,警惕不安好心的天理教,
庭霜萬分擔心和不捨,卻不能勸他不要去,愛一個人就要成全他,支持他成就事業,把一個雄心萬丈的熱血少年拴在身邊,這不是關心更不是愛,而是佔有,自私的佔有。
當天晚上,庭霜置了送行酒,反覆嘮叨注意事項,中心思想就一條:“安全第一。”
寶琪狠點頭表示充分領會“有危險趕快跑”的偉大精神,發誓一定保證全身各處零件完好無損回來。
一大早,庭霜送寶琪出村,到村口看見給城裡送貨的平安和兩個僱工狼狽地回來,神情慌張。
“出了什麼事了?”庭霜趕緊問。
平安揉着頭上的大包,說:“半路上遇上土匪了,貨全部被劫了。”
“人有沒有受傷?”庭霜先確定人員安全,貨物是身外之物,倒沒什麼要緊。
李昌富聽說不敢相信:“自從太祖平定天下以來,這裡方圓百里二十年都沒聽說有歹徒做亂,現在天下太平,朝廷鼓勵開荒,這幾年又是大豐收,沒人吃不上飯,居然有人光天化日搶劫,還打傷人,這怎麼可能?”
“這是事實,而且以後還會有更厲害,別的地方可能也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庭霜說得肯定,和寶琪對視一眼,心裡想到了一處。
事件:發生了匪徒搶劫。
時間:在朝廷下令撤藩,藩王表示無條件擁護之後。
地點:在民風淳樸,二十年來都沒發過惡性搶劫事件的長平縣境內。
幾條看上去不搭界的線索,放在一起看,就意味着什麼了。
寶琪很擔心,能和他商討國事的只有庭霜,兩人很快達成共識,出現匪徒的事絕不是個別意外事件,怕是和藩王有關。
“表面上忠心耿耿擁護撤藩,使朝廷放鬆警惕,背地裡卻製造動亂,牽制朝廷兵力,能幹的很啊。”寶琪冷笑。
“朝廷上難道沒人覺得不對?”庭霜問。
“就算有人覺得不妥,在藩王反跡未露之前,誰要上奏提醒朝廷警惕,肯定會被扣個破壞安定團結的帽子。”
庭霜卻覺得皇帝是個很有些魄力的領導,會不會是暗地裡做準備,表面止故做不知,只等對方惡行敗露,然後一舉殲滅,在輿論和道義上佔據高點。
寶琪不象他那麼樂觀,說:お*萫“皇上這人雄心勃勃急於施展拳腳,搞不好真的被吳王的恭順哄住也說不定,我一定得趕緊去雲南打探消息,提醒皇上早做準備的好。”
庭霜尋思半天,還是說:“我不是要反對你的決定,我只是提醒你,如果我是吳王,肯定下令封鎖全境,整個雲南只准進不準出,你去打探敵情,就算打探到了,也不一定能把消息送出來。”
寶琪也沉思起來,打探敵情是一回事,能不能送出來讓皇帝知道是另外一回事,這該怎麼辦?
庭霜也大力動員所有腦細胞,兩人一起沉默。
家裡那隻漂亮的五彩大鸚鵡撲楞着翅膀亂飛,這鸚鵡是齊重煜的寵物,他上京述職,帶不了有身孕的老婆,也帶不了自己的鸚鵡和喜歡的蘭草,全都轉送給庭霜幫着養。
庭霜不但幫他照顧老婆,還替他養鳥,閒着沒事教這長毛生物兩句鳥語。
鸚鵡左顧右盼,看見人就大叫:“哈樓,哈樓……”
聽到這鳥語,庭霜眼睛一亮有了主意,寶琪看見他眼裡的神采,知道他有了主意,滿懷期盼的看着他。
庭霜看着他,又想到了一個難題,懊喪地說:“我好後悔。”
三個冬天了,開辦家庭學堂,給學生們教了數理化教了識文斷字,教了自然常識基礎醫學減災逃生知識,卻沒考慮教毛選鄧論外語啥的,現在用得着了,卻來不及,英語這東東短時間內根本學不會,後悔也晚了。
怎麼辦?
庭霜想來想去,想到了在確山認識的那個洋人湯姆遜,只好請他幫忙了。按他的雙贏互利原則,給湯姆遜寫了封言辭懇切的信,大意是你想在中國擴大生意,得和官府搞好關係,如果幫了這個忙,就是朝廷的功臣了,朝廷不會忘記你貢獻,以後關稅優惠啦,開放通商口岸啦好商量。
庭霜寫好再把信譯成英語給寶琪,把湯姆遜上回留給他的聯繫方式也給他,說:“你把這封信交給湯姆遜先生,請他幫忙,以做生意的名義陪你一起去雲南,你把探聽到的消息請他譯成洋文,僞裝成花布花紙的樣子,這裡的人大多不認識洋字,應該不會看出來,就算看出來這是文字也不知道是什麼。萬一你陷在雲南出不來,想法子把信交給我,我再譯成中文,送交朝廷。”
“啊……”寶琪驚訝地看着他,這個人奇思無窮,他到底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本事?
庭霜把書信和上路的東西,連自己的火槍都交給他,說:“本來我想親自找湯姆遜先生,和他商量細節問題,但是這裡有了歹徒,我得留下來應變,你自己去找他吧,往南去路過確山,你上山找耿大哥,請他陪你去,他行走江湖經驗豐富,碰上突發事件也能幫你拿個主意。”
寶琪答應着,卻把槍留下來,說:“我有武功,箭術也好,不用這個東西,你留着防身吧。凡事小心,我保證會平安回來。”
庭霜再次把他送到村口,依依不捨萬般擔心恨不得搞一出十八相送,寶琪看着他忽然把脣湊到他耳邊笑道:“你說我們象不象夫婦,娘子送遠行的相公到村口,囑他注意安全早些回家。”
“嗯。”庭霜點頭,耳朵熱熱癢癢的連心裡都癢了,等他走了才反應過來,氣得跳腳罵:“你纔是娘子,你全家都是娘子。”
作者有話要說:難道大家都去看盜文了咩?真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