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千澤的怕

060 千澤的怕

走到哪裡都是讓人趨之若鶩,人人都禮讓三分的國舅大人,此刻只能默默地跟着大家走進去,默默地看着那道由嬌俏變得笨重卻依舊風姿綽約的女子,被她的相公緊緊地拉着,他連站到她身邊與她並肩走的資格都沒有。

說不嫉妒夜千澤,那是騙自己的。

元缺嫉妒夜千澤嫉妒得快要瘋掉。

夜千澤原本是要與將士們一起吃年夜飯的,歐陽烈的到來,他只得臨時改變計劃,畢竟歐陽烈是東辰國的帝君,歐陽烈不可能與大星的將士同吃年夜飯,大星的將士也會吃得不能安心。便把年夜飯安排到自己的營中,寒初藍一邊走着一邊小聲地向他提議着:“千澤,爹來了,要不我下廚爲大家做幾道拿手好菜吧。”

扭頭看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眼裡有着不贊同,擔心她會出什麼意外,哪怕是下廚做菜,他也無法再放心。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進入了夢鄉,他還久久都不敢入睡,望着她隆起的肚子發愣,看着她睡着了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他更是心疼不已。問她,她說懷孕進入了晚期,是這樣的,怎麼睡都不舒服,就像煎鹹魚一般。

他喜歡孩子,更盼着擁有一個與她的結晶,但見證了她懷孕的辛苦,他才知道孕育一個孩子不容易。

“大家準備的菜式很多,爹在乎的是一家團聚過年,並不在乎菜式多少。你再去下廚,別說我不同意,爹孃也不同意。”岳父是一國之主,什麼美味佳餚沒有吃過?

寒初藍抿了抿脣,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也就沒有再堅持。

大家進了夜千澤的營裡,正中間擺了一張圓圓的大桌子,應該是臨時尋來的桌子擺上去的,夜千澤平時辦公用的案臺都是長方形的小桌子,就算有客來訪,也是就着矮茶几而坐。

這是寒初藍要求的。

寒初藍說了過年吃年夜飯就要大家圍桌而坐,這樣纔算是團圓飯。

寵妻上天的夜千澤,二話不說,暗中就派人去尋了一張圓形的大桌子來,擺在他的營裡。

看到這張圓桌子的時候,衆人都微微地閃了閃眸子,卻也覺得這樣圍桌而坐就像普通的老百姓一般,很溫馨也很熱鬧。唯一不同的是,男女同桌。好在這裡是軍營,同桌而坐的女性僅有玉鈴蘭母女。玉鈴蘭是大將軍,一生中幾乎都在軍營中度過,早就習慣了與男人平起平坐,大家也不把她當女人來看。寒初藍嘛,誰都捨不得把她趕到別處去吃飯,自然也就沒有人計較她與他們一起同桌而吃。

數名士兵把夜千澤吩咐送到這裡來的菜式,一道一道地端上來,擺到桌子上,眨眼間就把桌子擺得滿滿的。

還有兩壇酒。

寒初藍笑着招呼大家到一旁,早就準備好熱水的盆裡洗過了手,又招呼着大家圍桌而坐。

玉鈴蘭隨意地挑了一個位置坐下,歐陽烈一直盯着她,她坐下了,歐陽烈馬上不客氣地挨着她的身邊坐下,佔據了最佳的親近她的位置,惹來玉鈴蘭的狠狠瞪視,歐陽烈腹黑的眸子故意地掃向寒初藍,玉鈴蘭恨恨地斂回了瞪視。

大過年的,不想與這個越來越無恥,老是利用女兒來對付她的腹黑男人計較。

再者元缺也在,她也不能流露出不對勁來,以免讓元缺察覺到不正常。其實,元缺早就知道了歐陽烈就是寒初藍的生父,拜他吃醋所賜,歐陽易告訴他的。就是還不知道玉鈴蘭是寒初藍的親孃。

寒初藍如今不再戴着面具,歐陽烈也沒有再戴面具,兩個人相似的面容,第一次同時暴露在大星將士的面前時,着實把大星的將士嚇了一大跳。好在大家都知道寒初藍來自清水縣的平陽村,歐陽烈連個美人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有女兒。只當是撞巧,這也是父女倆見面那般親近,將士們都習慣了的原因之一,任誰見着另一個自己,都會忍不住去親近的。

“藍兒,你坐着。”夜千澤拉着寒初藍到桌前,輕柔地按她坐下,他也想坐下的時候,厚顏無恥的元缺一屁股就挨着寒初藍坐下了,佔了寒初藍的右手邊位置,夜千澤只得在寒初藍的左手邊坐下。

再添一個玉彬,一共也就是六個人坐着。

“你還好嗎?”

元缺坐下後,輕聲問着身邊的寒初藍。

“你的眼睛並不瞎。”寒初藍也輕輕地答着。

元缺忽然執起她的手腕,夜千澤的大手就從她的身側橫過來,元缺淡冷地笑着:“我替她把把脈,你也不讓嗎?”

夜千澤抿緊脣不語,伸出的大手縮了回去。

“脈博平穩,還不錯。”

元缺認真地替寒初藍把過脈後,放下心來,不過接着說:“就是不知道胎位正不正。”

“胎動的時候,小腿朝上踢着,頭部已經朝下,胎位正了。”寒初藍本能地答着,古代沒有b超,無法借b超來確定胎位的正與不正,但可以通過胎動來確定。

所有人都望着寒初藍,就連元缺都愕然地盯着她看,眼神變得比以往更加的深不可測。寒初藍沒有學過醫,但寒初藍又懂得一些醫理及醫學常識,這一點讓元缺怎麼都想不明白,也無法查出個所以來,就像她說話古怪,明明有家還說無法回家,明明沒有讀過書,卻會寫字算帳等,根本就沒有根底可以查。

有時候,元缺嚴重懷疑寒初藍不是這裡的人。

那她來自何方?

絕對不是東辰國!

猜到一些詭異的可能時,元缺的臉色微微地變白,盯着寒初藍的眼神更加的專注,生怕自己一眨眼,這個女人就消失不見了,或者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發現大家都盯着自己看,寒初藍淡定地解釋着:“我問過穩婆,穩婆告訴我的。”

除了夜千澤和元缺之外,其他人都相信了寒初藍的話。

席間,元缺不停地給寒初藍夾菜,夜千澤也體貼地給寒初藍夾菜,兩個都深愛着她的男人,好像在比拼似的,比賽誰夾的菜多。寒初藍喜歡吃什麼,現在不適合吃什麼,適合吃什麼,兩個男人都一清二楚。

夾了一塊魚肉,元缺細心地把魚肉裡面的小小的白色的魚刺挑掉,才放到寒初藍的碗裡,說道:“多吃點魚。”

寒初藍苦着一張俏臉,“元缺,我一口飯都沒有吃。你和千澤給我夾了太多的菜,我拼命地吃,都吃不完,好不容易看到飯了,還沒有來得及扒一口飯,瞬間又被你們倆夾來的菜掩蓋了。”說着,她把元缺夾給她的菜,都夾還給元缺,把夜千澤夾給她的菜也夾還給夜千澤,自己端起了飯碗,總算扒了一口飯吃。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沒有說話,淡定地吃着飯,沒有再搶着給寒初藍夾菜。

年夜飯在兩個都吃醋的男人鬥着間吃完。

早就察覺到不妙的其他人,沒有久留,飯後都一溜煙跑了。

歐陽烈樂得可以糾纏他的蘭兒。

“初藍,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元缺笑意盈盈地望着寒初藍,嘴裡說着準備了新年禮物,卻沒有拿出來,寒初藍知道他想讓她到外面去,兩個人能獨處。她沒有答應他的無言請求,怎麼說她都是夜千澤的妻子,哪能與一個外男走到外面去單獨相處?

從衣袖深處拿出一個荷包,寒初藍把這個荷包遞給了元缺,元缺美滋滋地接過了荷包,卻聽她說:“這是妾身給國舅大人的紅包。”

元缺頓時覺得這個荷包燙手,他還以爲……

寒初藍再拿出第二個荷包,也遞給了元缺,望一眼夜千澤,說道:“妾身也替相公準備了一個給國舅大人的紅包。”

“別在我面前自稱‘妾身’,聽着就覺得虛僞!”元缺有點生氣地擠出話來,不喜歡她如此生疏的口吻。他擡高手,也自袖中拿出什麼東西來,沒好氣地甩到了寒初藍的面前,沒好氣地說道:“諾,給你的新年禮物。”

他甩來的是地契。

寒初藍疑惑地拿起地契一看,赫然是高嶺村的田地,她當初想買下來卻沒有錢可以買的。

“咱倆當夫妻——假夫妻的時候,你想買那裡的田地,沒有錢,又不肯向我借,我只得犯賤自己掏腰包買下來,寫上你的名字,當成禮物送給你,好歹咱們假夫妻一場,那是我一生中過得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元缺話裡有着懷念,懷念高嶺村半個月的生活。

那時,她對他真的很好,天天給他做吃的,還給他做了一身衣服,那身衣服他此刻都還帶在身上,是她心甘情願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

站起來,元缺撇着臉色如常的夜千澤,知道夜千澤心裡其實就像他一樣酸得要命,只是夜千澤比他會裝呀,沒有過份地流露出來,藉此來彰顯夜千澤是個勝利者,勝利者無須嫉妒失敗者。“我去買些煙花回來。”說着,他揣着他破碎的心離開了夜千澤的營。

元缺一走,夜千澤就把寒初藍帶入了懷裡,緊緊地擁住,低啞地說着:“藍兒,你是我的!”

在他的懷裡轉過身來,寒初藍仰臉柔聲答着:“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垂眸凝視着她,並且用雙手托起了她的臉,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臉上,眉上,額上,夜千澤的聲音依舊低啞,輕輕地說道:“藍兒,你知道嗎,其實我怕的,很怕,怕你會被元缺搶走,每次看到他對你的例外,對你的關懷備至,在我面前放肆地流露出對你的情愫,我就心裡緊張,我只能拼命,拼命地對你好,拼命地去努力,讓自己變得和元缺一樣優秀,這樣纔不會被元缺比下去,才能站在如此優秀的你身邊。”

以前楊庭軒就瞧不起他,覺得他配不起她。

這是夜千澤第一次親口說出他內心的緊張。

元缺爲救寒初藍差點死去時,寒初藍帶着元缺在高嶺村一住便是半個月,照顧着受傷的元缺,也被高嶺村的村民誤會兩個人是夫妻。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默默地等着她回來。他也知道寒初藍愛自己,不會輕易再愛上元缺,但元缺對她的好一點都不比他少,天天的朝夕相處,他心底是害怕寒初藍會對元缺生出一點情愫來,哪怕是一點點,足夠要他的命。

寒初藍望進他的眼眸深處,看到他毫無保留流露出來的害怕,她心疼地把他的頭拉得更低,送上自己的紅脣,輕輕地吻了他兩下,才柔聲說道:“千澤,別怕,我只愛你,我的心裡只容得下你一個人。”她還以爲他很自信呢,原來在他的自信底下還藏着他的一抹害怕。

“藍兒。”

夜千澤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

寒初藍動情地回摟住他的腰桿。

營外,那抹白影悄然離去,神色黯然得無法用詞語來形容。

雖然在戰亂時期,過年的氣氛還是有的,而且相當濃烈,特別是元缺不知道跑到哪裡買了很多鞭炮及煙花回來,燃放煙花,製造出更加濃烈的過氣氣氛。以往這位高高在上的國舅大人,對於將士們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今天晚上能與國舅大人一起燃放煙花,讓將士們覺得如坐雲端,飄來飄去的。

夜千澤夫妻並沒有去放煙花,寒初藍只喜歡看,不喜歡放。

尋了個安靜乾淨的地兒,夜千澤陪着她坐在那裡,相依相偎地看着衝上天空中才會綻放美麗色彩的煙花。

“又一年了。”

寒初藍輕輕地說着,“去年這個時候,我們還在王府裡。不知道爹和周妃在帝都是否安好。”

“攝政王府的匾已經被少帝摘下來,恢復了以前的沐王府,代表爹的地位降了一個級別。再加上爹如今再無權勢,自然不比以往。”夜千澤的神色暗了幾分。

他爲人子,不孝,在父親需要照顧的時候,不在身邊,甚至連回去看一眼都不能。

“地位,身份,都不重要,只要還活着,比什麼都好。”寒初藍安撫着他,“陽光總在風雨之後,千澤,加油!”

擁緊她,望着又一枚衝上黑色夜空後就綻放出絢麗色彩的煙花,夜千澤低喃着:“陽光總在風雨之後,藍兒,謝謝你陪着我一起等彩虹的升起。”

“謝什麼,咱們是夫妻。”

……

一排排的黑烏鴉站在驛站門口等着,很快地便看到軒轅徹從驛站而出。

“爺。”

黑烏鴉們立即齊聲叫了一聲。

“走!”

軒轅徹沉冷地一揮手,示意黑烏鴉出發,他自己則翻身騎上了手下替他準備的馬,在黑烏鴉的簇擁下,離開驛站。迎接新年之夜,他則去朔州。

敗勢已經可以看到,但他還是不甘心,不認命。

不管她是不是在報復他,他在死前,也要拉着她最愛的兒子陪葬。閻羅殿見着了,她愛怎麼怪他,愛怎麼鬧他都行,反正她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他。

……

年,過去了。

攻打朔州又成了這支十幾萬隊伍的大軍要面對的現實。

朔州城牆上依舊結滿了冰塊,夜千澤沒有帶兵去攻城,只等着申不害把地道挖進城裡去。

年初八的時候,新年的氣氛還異常的濃烈,在這天的夜裡,申不害等人成功地把地道挖進了城裡去。夜千澤的目標是炸燬城牆,不是要炸燬一座城,城裡有萬萬千千的百姓,哪怕不是大星的百姓,他也沒有心狠到要讓萬萬千千的百姓陪葬。他吩咐申不害把準備好的炸藥埋在城牆邊緣,這樣引爆炸藥的時候,便不會牽連到無辜的百姓。

朔州城很大,這一個計劃需要用很多的炸藥,軍中的炸藥幾乎都用到了這個計劃上,如果計劃失敗,這一仗,有可能是大星輸。

埋炸藥自然要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進行。

申不害等人花了三個晚上,才把炸藥埋好。

正月十二,天空還是陰陰沉沉的,雖然沒有再下雪,寒風還是呼呼地吹着,冷得刺骨。

玉鈴蘭與夜千澤率領着十萬大軍,留了幾萬人在後方充當援兵之用,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朔州城下。大周的守兵遠遠地看着大星的大軍浩浩蕩蕩地走來,趕緊上報主帥。領教過大星這支軍隊的勇猛兇殘,大周的主帥下令緊守城樓,不管大星如何叫陣,都不要出城迎戰。

反正天氣冷着,大星就無法攻下朔州。

十萬大軍到達了朔州城下,黑壓壓的都是人頭,步兵手裡拿着的長戟,在寒風中閃着寒光,五千名騎兵在前方,一匹匹戰馬並排而站,不時地發出幾聲鳴叫,好不壯觀,氣勢十足。

城樓上,大周的主帥居高臨下地俯瞰着城樓下的大軍,緊抿着脣,等着大星攻城。

可是站了小半個時辰了,敵方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就是拉着大軍來城樓來讓他們閱兵似的。

主帥忍不住攏緊了濃密的劍眉。

“元帥,大星楚王爺來了。”一名士兵走到主帥的身邊稟報着,主帥挑眉,大星的楚王怎麼來了朔州,他聽說那位楚王已經叛出了大星,被大星追殺,所以躲到了他們大周來,皇上還挺看重楚王的,好生招待,天天召見。

主帥扭頭,就看到軒轅徹滿臉風塵僕僕地帶着幾個黑衣人走上城樓來。

“夜宸見過元帥。”軒轅徹還在冒充着夜宸的身份。

主帥淡冷地還了一禮,問着:“不知道楚王爺到此?”

“夜宸奉貴國皇上所請,前來幫助元帥的,夜宸帶來了夜宸這麼多年來培養的所有親兵暗衛,共九千人。”他冷冷地望向了城樓下的夜千澤,繼續說道:“夜宸與大星不共戴天!”

聽到軒轅徹帶來了九千人,又知道他與大星反臉,此刻前來幫忙,一定是真心的,主帥態度立變,與軒轅徹並肩站在城樓上,看着大星的大軍,深思着:“楚王爺,他們來了小半個時辰,可一直都沒有動作,好像就是帶着大軍來向我們展示他們雄厚的兵力似的。”

“玉鈴蘭用兵有點狡詐,她帶着大軍前來,肯定有她的用意,我們不可大意。”

主帥點頭,贊成軒轅徹的看法,就是猜不出玉鈴蘭此舉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看到城樓上冒出來的軒轅徹,夜千澤臉色一沉,殺氣彌滿他的鳳眸,狠狠地瞪着軒轅徹,就是這個人放火燒死了他的母妃,就是這個人挑撥離間,讓他的母妃活着受了不少委屈,就是這個人毒害了他的父王。仇人就在眼前,夜千澤恨不得立即手刃仇人,爲母報仇,爲父報恨!

“昊兒,好久不見。”

軒轅徹衝樓下的夜千澤一笑,像個沒事人一般打着招呼,還親切地叫着夜千澤,讓夜千澤的俊臉黑了又黑,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衝動,沒有立即撲上城樓去掐死軒轅徹,他揚聲,也笑了起來,“楚王叔還真是好久不見呀,王叔別來無恙吧,還能走路不?”

軒轅徹笑着揚聲答着:“多謝昊兒的關心,王叔至少比你父王強得多了。”沒有半點意外地看到夜千澤俊逸的臉黑得像火炭,漂亮的鳳眸全是恨意,恨意濃烈到讓他站在城樓上,距離夜千澤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也能感受得到,眼神要是能殺人,軒轅徹敢說自己已經被夜千澤碎屍萬段了。

曾經,那個娃兒也是他最疼愛的侄兒,因爲像極了他最愛的女人,每次抱着那個小小的娃兒,親着娃兒與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就等於親着她一樣,藉着這樣來撫平自己對她愛而不得的遺憾。歲月的無情,讓他老了,那個娃兒長大了。娃兒知道了一切,爲母報仇而來。

爲天下,爲那把龍椅,軒轅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很多,很多。

“王叔強不過我父王,我父王還能活着,王叔很快就會魂歸地府,向我母妃贖罪去!”夜千澤磨着牙擠出話來。

提到她,軒轅徹笑,“昊兒說得對,王叔是該去向你母妃贖罪,不過王叔想帶上昊兒一起。昊兒倘若有本事攻下朔州,王叔就陪着你去向你母妃贖罪,哈哈哈!”軒轅徹大笑三聲,然後扭身帶着他的人就走,大周的主帥也跟着他一起離開,城樓上很快就沒有了仇人的蹤影。

夜千澤用力地揪緊了馬的繮繩,恨恨地看着仇人消失在眼前。

申不害在這個時候騎馬到他的身邊,小聲地稟報着:“夜將軍,可以引爆炸藥了。”

夜千澤扭頭望了申不害一眼,眼裡有着遺憾,申不害怎麼不早一點來報,這樣引爆炸藥還能把軒轅徹那個惡魔一起炸了!

“傳令,準備引爆炸藥。”

“是。”

玉鈴蘭也在同一時間吩咐大軍往後退開。

城樓上的守兵看到敵軍來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動作,此刻有了動作卻是往後撤退,以爲敵軍就是帶着人來示威的,微微地鬆一口氣,但他們鬆下來的那口氣纔剛剛落地,忽然聽到一聲巨響,還沒有反應過來,巨響又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

驚天動地,震耳欲聾,伴隨着城牆的倒塌,宛如地震一般,頓時灰塵滾滾,慘叫聲響徹雲霄。

朔州城外的大軍淡定又壓抑不了欣喜看着眼前驚天動地的一幕,朔州城外的官兵,百姓們卻被震得傻了。

城牆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就算有些沒有被炸燬,也是危危欲墜,守兵們幾乎都被磚頭埋在底下,或者被火藥力十足的炸藥炸得粉身碎骨。

古代的炸藥不像現代的那麼多,但威力一點也不減,夜千澤又差不多把他們目前擁有的炸藥都用到這個計劃裡,好在計劃成功了,否則損失慘重的是他們大星,少帝要是知道他一次性用這麼多的炸藥,還沒有成功炸燬朔州城牆,估計會抓狂,現在少帝也會抓狂,開心得抓狂。

“殺!”

玉鈴蘭一聲令下,十萬大軍趁着城牆倒塌了,整個朔州還處於呆愣之中,叫喊着衝殺而來。

這一戰,開頭很慘烈,震撼天與地,過程更加的慘烈,勝利與失敗便在慘烈之中成形,綻放結局。

朔州失守!

軒轅徹帶着殘兵敗將逃走,逃走前還囂張地向夜千澤挑戰,說他會在城外五十里的萬丈崖等着夜千澤來替母報仇。

夜千澤帶着一部份親兵奮力追趕着軒轅徹。

他要爲母報仇,絕對不會讓軒轅徹活着見到明天太陽的升起!

萬丈崖,美其名曰,便是萬丈深崖。

軒轅徹要與夜千澤在那裡決一死戰。

……

“哎呀。”

寒初藍忽然被針扎到了手指,這是她做女紅以來,不知道第幾次被針扎。

“就你這樣的女紅,你還是別跟自己的手指過不去了。”沒有跟着大軍去攻城掠地的元缺,很自然地留在後方,也算是替夜千澤保護他的愛妻。睨着放下針線的寒初藍,元缺似笑非笑地拿話刺着寒初藍,還記得她親手做給他的衣裳,有多麼的好,見過他穿那套衣服的人都不懂欣賞。

“九個多月了,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你連頂帽子都還沒有做好,明顯就來不及了,偏偏還要裝賢惠,非要與針線過不去,你就行行好,饒了它們吧,別折騰它們了。”元缺一邊取笑她,一邊朝她拱手作揖。

寒初藍被他取笑得臉有點紅,忍不住駁着:“這般瞧不起我的女紅,當初還傻兮兮地穿我做的衣服。”

元缺深情地望着她,厚顏無恥地笑着:“那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怎麼也要給你面子的。意義非凡呀,想必千澤也沒有穿過你親手做的衣服吧,真是我的榮幸。初藍,這樣是不是證明,你心裡也有我的存在,是千澤無法相比的?”

寒初藍皮笑肉不笑,“真不好意思,我心裡只有我家千澤呢。我家千澤的面子,我得替他維護着,不能讓他成爲別人的笑料,所以不會讓他穿着我做的醜衣服丟人現眼。你嘛,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你的笑話,纔會送你一套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笑話你的衣服。”

寒初藍說得無情至極,元缺也不生氣,還是眯眯地笑瞅着她,“不管如何,那都是你親手做的,對我來說,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衣服。千澤有的,我都沒有,我有的,千澤也沒有,值了!”

撇撇嘴,寒初藍不說話。

“初藍。”

“有話就說。”

“我想你。”

寒初藍橫眉豎目。

“我想你想得都要瘋了!”

寒初藍乾脆撇下他,暴走出將營,懶得理他。

元缺也沒有追出來,只是望着門口的方向,她的身影剛剛從那裡消失,他低喃着:“寒初藍,我說的都是真的呀。你連聽都不願意聽嗎?對我,何必這般無情?對他,卻又那般的專情……”

寒初藍走出了將營,便往門樓的方向走去。

肚子感覺沉甸甸的,孩子應該會在這個月底臨世。夜千澤和玉鈴蘭都很緊張,請了穩婆安排在附近住着,準備她肚子一痛,立即就把穩婆請來。

寒初藍也有點恐懼,聽說生孩子很痛苦,如同死過一回。好在她穿越後一直勞動,把這副身子養壯了,懷孕後也沒有隻坐着不動,胎位也正,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夜夫人。”

守兵們見到她,都恭敬地叫着。

寒初藍回給他們淺笑。

走出了軍營臨時搭建的門樓後,寒初藍望向了朔州的方向,雖然看不見,卻能看到遠方的高空中還可見灰塵滾滾,她有點緊張地扯緊了披風。

計劃成功了!

關於結局延遲更新053 哄妻046 一家三口團聚038 守得雲開見月明038 妻妾過招氣死媒人上041 不懂欣賞的傻叉022 怒罵興寧039 天下第一不講理之人069 伏殺037 細水長流的財路075 無題006 前面比後面好摸058 犀利人妻067 酸味真濃036 我家藍兒的專利010 宋芳華的報復039 天下第一不講理之人060 千澤的怕059 你有陰招我有陽謀011 他就是寵妻如何035 自信的寒初藍036 貴妾進府021 抱一下不會少塊肉077 楚王府的秘密上063 默默地寵062 天價相公064 厚顏無恥的寒初藍023 兔子怒了也咬人031 婚姻是一場賭博043 討關心030 處處有財機014 鬧鬼028 欺人太甚017 二十兩銀015 天掉餡餅079 嫉妒是一把刀086 隱晦的表白058 酒樓開張033 隱隱槓上049 夜探皇宮076 幸運不幸060 用隱忍去換他的崛起025 下次再努力046 讓他們亂成一團059 你有陰招我有陽謀009 晚節不保了058 平平淡淡014 鬧鬼046 一家三口團聚037 細水長流的財路068 母子相見069 千澤的懷疑083 情敵的陰狠093 回京043 吃湯圓040 千澤你很想當爹010 宋芳華的報復078 楚王府的秘密下007 淺談身世057 過渡章節008 母女相見不相識017 叫嫂嫂有紅包賞066 孩子058 犀利人妻031 不聲不響親了她065 走自己的路管別人怎麼說083 劇變049 挑釁035 兄妹情合謀007 淺談身世079 奸商009 我寵的052 無題083 大結局下083 情敵的陰狠014 鬧鬼新文首推求收013 咱們是夫妻同生共死071 竟然是他的女婿011 太帥禍害042 千澤你當爹了049 挑釁032 楊公子來了069 意外發現057 挖個陷阱自己跳056 允婚034 來得正是時候002 血吻022 誰毒了誰040 千澤你很想當爹016 妻子不是談交易的籌碼044 爲愛上不該愛的人碰杯054 誰纔是白眼狼030 竟然是她058 酒樓開張推薦好文絕世女仵作001 豔舞074 你說過請我吃飯
關於結局延遲更新053 哄妻046 一家三口團聚038 守得雲開見月明038 妻妾過招氣死媒人上041 不懂欣賞的傻叉022 怒罵興寧039 天下第一不講理之人069 伏殺037 細水長流的財路075 無題006 前面比後面好摸058 犀利人妻067 酸味真濃036 我家藍兒的專利010 宋芳華的報復039 天下第一不講理之人060 千澤的怕059 你有陰招我有陽謀011 他就是寵妻如何035 自信的寒初藍036 貴妾進府021 抱一下不會少塊肉077 楚王府的秘密上063 默默地寵062 天價相公064 厚顏無恥的寒初藍023 兔子怒了也咬人031 婚姻是一場賭博043 討關心030 處處有財機014 鬧鬼028 欺人太甚017 二十兩銀015 天掉餡餅079 嫉妒是一把刀086 隱晦的表白058 酒樓開張033 隱隱槓上049 夜探皇宮076 幸運不幸060 用隱忍去換他的崛起025 下次再努力046 讓他們亂成一團059 你有陰招我有陽謀009 晚節不保了058 平平淡淡014 鬧鬼046 一家三口團聚037 細水長流的財路068 母子相見069 千澤的懷疑083 情敵的陰狠093 回京043 吃湯圓040 千澤你很想當爹010 宋芳華的報復078 楚王府的秘密下007 淺談身世057 過渡章節008 母女相見不相識017 叫嫂嫂有紅包賞066 孩子058 犀利人妻031 不聲不響親了她065 走自己的路管別人怎麼說083 劇變049 挑釁035 兄妹情合謀007 淺談身世079 奸商009 我寵的052 無題083 大結局下083 情敵的陰狠014 鬧鬼新文首推求收013 咱們是夫妻同生共死071 竟然是他的女婿011 太帥禍害042 千澤你當爹了049 挑釁032 楊公子來了069 意外發現057 挖個陷阱自己跳056 允婚034 來得正是時候002 血吻022 誰毒了誰040 千澤你很想當爹016 妻子不是談交易的籌碼044 爲愛上不該愛的人碰杯054 誰纔是白眼狼030 竟然是她058 酒樓開張推薦好文絕世女仵作001 豔舞074 你說過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