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哥,你扛的啥東西?”
“你說是啥,還愣在那幹嘛,幫我扶一下。”
等麥芽靠的近,這纔看清,原來他扛回來的,是隻大水桶,說是水桶不太恰當。記得以前看過不少古裝劇,女子們洗澡用的就是這種木盆。
“哥,這澡盆子你從哪裡弄來的?”麥芽趴在盆邊上,摸着光滑的桶壁,稀罕壞了,今晚她可以洗澡了呢。
田氏也跑出來看,“喲,從哪來的這是?”
冬生擦擦汗,憨厚的笑道:“還能從哪來,當然是元青給麥芽做的,不然你們以爲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呢!”
“元青做的?”田氏震驚了,這得費多少木料啊,要是擱在城裡賣,起碼得好幾兩銀子才能買到,“那他人呢?”
“他把東西放下就走了,喊我出去扛的!”
“這娃真是的,都到門口了,也不說進來坐坐。”
冬生呵呵直笑,“他那是不好意思哩!”一想到元青漲紅的臉,還有支支吾吾的講話聲,他就覺着好笑,做都做了,還不好意思。
麥芽一直欣賞着她的洗澡盆,好一會才直起腰,“那我明天當面謝謝他好了。”
冬生搖頭,“你可千萬別當面謝他,晚上都不好意思講了,白天他說不定得躲到天邊去哩!”
麥芽笑的前俯後仰,想到元青一個大男人,窘的說不出話,那模樣也真夠稀奇的,“我不當着你們的面謝不就行了,哥,把澡盆子搬到我們屋去,廚房地太小,放不下,”麥芽說完轉身進了廚房,得趕快把明天的東西準備好,然後她要燒一大鍋水,好好泡個澡。
晚上收拾好了之後,田氏幫着她燒水,又一桶一桶的往屋裡拎,說實話,這樣拎是挺麻煩的,可沒辦法,誰叫廚房地方小,加上最近又擺了那麼些罈子,哪還有地方擺澡盆子。
田氏給她弄好之後,便到堂屋去了,麥芽喊她,“娘,待會你也燒一鍋水,順便也來泡泡。”
“不用哩,你娘泡完的水,娘洗着也一樣。”
“那咋行,水都洗過了,再洗該不衛生了,”麥芽不贊同。
田氏站在門外,“沒事,娘沒那麼精貴,你快洗吧,再磨蹭,水該涼嘍!”她去了院子,看小雞仔是籠了沒有,鵝也進了籠,正在嘎嘎的叫個不停,兩頭小豬吃的飽飽的,擠在一塊,發出呼嚕嚕的聲響。
冬生站在院子裡拿水淋着洗澡,光着背,露出結實的身板。田氏瞧了他一會,嘆了口氣,眼看着冬生也大了,得講媳婦了,要真修房子,就得連同冬生的婚房一塊修了,這得要多少錢哪!
冬生洗完澡,正準備穿衣服,回頭見田氏站在門口,臉一下紅了,“娘,你站那幹嘛?”
田氏瞧他慌忙把衣服穿上,笑着道:“你身上哪個地方娘沒見過,還不好意思呢!”
“娘……”冬生悶着頭走回屋裡。
知道他要說啥,田氏打趣道:“行了,娘以後不看你洗澡,以後有你媳婦看就成了。”
冬生乾脆躲進屋裡不出來了。
孩子們都長大了,田氏很欣慰,可要替他們操的心還多着呢。
接連幾天,李氏都準時跟田氏趕着驢車去賣豆芽跟涼粉,元青去縣城送小龍蝦時,麥芽又讓他帶回一大袋黃豆,留着一部分泡做黃豆芽,另外,她想試着做些豆腐腦,如果可能,做出豆腐乳也不錯,便於保存。
另外,她把剝下來的竹筍葉,挑了些好的,放在院子裡曬乾,留着端午節包糉子。田氏說家裡人吃不那麼些糉子,少弄些意思一下就成了,但麥芽卻想着多做些花樣,糉子也不是隻有一種做法。
要做豆花,就得用石磨。
這東西田家倒是有,一直擱在院子裡,平時也很少用,基本上都是拿着它當曬東西的臺子用。
驢子被套了馬車,麥芽便叫哥哥推磨,她站在邊上,把泡了一夜的黃豆,用小勺往磨鬥裡舀,冬生推着磨,納悶的問道:“妹,你這是要做豆腐啊?”他曾經聽人家講,做豆腐都是這樣做的,不過他們家能做豆腐嗎?好像挺費事的。
麥芽一手端着小盆,一手拿着鍋刷,往裡面掃黃豆,不慌不忙的回他道:“我說了要做豆腐嗎?我就是想做,咱家也沒那人手,其實黃豆能做出的東西可多着呢,其他的都比較麻煩,就是這豆腐腦,最容易,簡單的很,也很好吃,中午我煮一鍋給你吃,你就曉得了。”
“哦,”冬生輕嗯了聲,他是相信妹妹手藝的,如今的生意,不都是她一手操辦出來的嗎?跟她比起來,做哥哥的好像都差遠了。
磨好的豆漿還比較渾濁,第一次做,她磨的不多,也就一小桶。
麥芽到廚房拿了塊乾淨的紗布,讓哥哥拿着,又另外準備了一隻乾淨的大盆。
把磨好的豆漿倒進紗布裡,過濾出雜質,流下來的纔是最好的豆漿。
“哥,我讓你幫我準備的滷水呢?”
“哦,我讓元青擱到廚房去了,”滷水是從元青從縣城裡的豆腐坊買來的,是麥芽要的。
過濾好的清豆漿,再倒進鍋裡,用小火慢熬,順便把滷水也倒些進去,它能讓豆漿在受熱過程中,慢慢凝固成塊狀。要想豆腐腦做的嫩,就不能熬的過久,它豆花不一樣,不能把水擠出來,只要把上面澄下來的清水倒掉就成。
在它還未冷卻之前,趕緊倒進木桶裡,蓋上一層溼布。
“芽子,豆花做好了?”冬生從外面探進頭。
“等一下,我再做個湯汁,就跟拌涼粉一樣,也可以吃甜的,咱家還有糖嗎?”
“好像還有,上回你生病,娘稱了些回來,應該還沒吃完,你找找看!”冬生趴在廚房裡翻找,不一會,摸出個糖罐,“喏,有是有,就是不太新鮮了。”
“給我看看,”麥芽接過他手裡的糖罐,瞧見裡面的紅糖成塊狀,都結在一起了,“沒事,用開水衝開就成。”
麥芽先拿碗舀了些紅糖在家碗,倒些開水衝開,再用勺子舀了一大勺豆腐腦。
嫩白的豆腐腦跟紅糖裹在一起,真挺好看的,一吃進嘴裡,便化開了,“哥,真好吃,你等着,我再給你做碗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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