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書想到的是如果楚畫兒說的話是真的,那他怎麼辦?所以在皇上還未來得及判斷這件事的真假時,他就先發制人,讓所有人都認爲楚畫兒是在胡說八道。
可皇上目前最擔心的問題便是糧食,他從內心裡來講是非常相信楚畫兒說的是真的,可是年年的收成各府都會上報給戶部的,劉尚書不可能不知道濟寧府糧食產量吧!所以他也有些懷疑楚畫兒所言的真假。
畫兒被劉尚書這麼一吼,絲毫沒有慌張,反而冷冷的一笑:“我沒有說謊,劉大人可以把濟寧府上報的糧食產量數據拿出來看呀!”
劉尚書被畫兒這麼一問,頓時嚇出一頭冷汗,當時濟寧府上報糧食的時候那數量是別府的十多倍,他完全不相信那個數據,按理說他該派人去濟寧府重核,可他爲了省事兒,便把單位降了一位,這樣就跟其它府的差距不是太大。
若濟寧府上報的糧食是正確的,那麼濟寧府是真的多出很多糧食來的,而楚畫兒走三四個縣收十萬斤糧食完全是有可能的。這可怎麼辦?
皇上看楚畫兒如此自信,而劉尚書的神情有些慌張,心裡便更是偏重於相信楚畫兒一些,也許不是偏重於去相信楚畫兒,是他自己希望楚畫兒說的是真的,願意去相信濟寧府有很多富餘的糧食。
“劉尚書,把濟寧府上報的糧食帳目取來吧!”皇上心裡特別期待濟寧府的糧食跟楚畫兒說的一樣多。
劉尚書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裡清楚,便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回皇上,濟寧府上報的糧食是別府的十多倍,臣怕數據有誤,便派手下的人去濟寧府覈查過,回報的數量是多報了十倍。如今登記在冊的便是覈查過後的數據,雖比其它府多出一些,可絕對沒有楚畫兒說的那般誇張啊!”
畫兒笑:“劉大人不敢去取嗎?或者是根本沒有審覈?若是真派人審覈過了,劉大人就不會真覺得濟寧多報出了十倍吧!”畫兒說完也懶得去跟劉大人繼續糾纏,便對皇上拱手,“皇上,若不相信可以把濟寧府知府傳喚上京,當面問清。”
皇上非常願意去相信楚畫兒更希望她所說的句句實言,便點頭:“好!傳濟寧知府上京。”說完便看向楚畫兒,“現在你問題可問完了,可願官復原職?”
畫兒搖頭:“問題本來是問完了,但是民女剛剛進大殿前,聽到李將軍請纓重返戰場,就突然想再問問李將軍,他有什麼資格重返戰場?”
李將軍一聽畫兒這話,頓時怒了:“楚畫兒,本將軍南征北戰,戰功赫赫怎麼就沒有資格重返戰場?”
畫兒一笑:“你覺得你會比靖王殿下做得更好嗎?”
李將軍聽到楚畫兒居然拿他跟一個草包王爺相比,頓時怒了:“首戰便敗,損傷我軍將士兩千餘人,還用比嗎?”
畫兒冷冷看着李將軍:“怎麼不用比,要我一一比來嗎?你前年帶兵三萬前往汶嶺,請問你可消滅了犯境者?可得過姜國一寸土地?你的將士可跟着你糧食短缺一個多月?你出戰可曾未損一兵一卒?”
李將軍被楚畫兒這麼一問,還真的沒什麼可炫耀的:“只要出戰自會有損傷,怎麼可能不損一兵一卒?雖未得姜國土地,可也阻攔了姜國繼續深入
。”
畫兒聽李將軍這麼一說,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李將軍那可真是功勞甚大啊!就你這個標準靖王殿下哪一點兒沒有做到?既然出戰就免不了傷亡,就不該拿將士有傷亡去指責靖王。靖王在糧草不足的情況下,他可以堅持一個多月且未亂軍心,李將軍你做得到嗎?”畫兒說完,又轉過頭掃過大殿的所有武將,“你們又做得到嗎?”
衆人沉默不語,打仗最怕糧草不足,將士餓着肚子怎麼打仗?不過經楚畫兒這麼一提醒,大家才意識過來,靖王這一個多月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楚畫兒見衆人不說話,又看向兵部尚書康大人和戶部尚書劉大人:“劉大人,康大人,靖王殿下有沒有說糧草不夠,這仗我不打了?在奏戰報時有未提過是因爲糧草不足,我軍在大戰中才死傷兩千餘人的?你們剛剛說條件不允許,所以糧草不夠你們也沒有辦法,那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也無能爲力。
你們真正的爲邊疆的將士想過沒有?你們替他們想過辦法沒有?沒有!你們只是一昧的等着皇上給你們創造條件!你們這羣人,哪一個比得上靖王殿下?有什麼資格說靖王殿下無能,說他的不是!”
皇上聽完楚畫兒這話,心裡是很舒服的,剛剛在大殿上都在說靖王不會帶兵,纔會導致傷亡嚴重。那是他的兒子,是他唯一的嫡子,他想好好的給他機會,讓他立戰功,有出息,讓朝臣信服。可衆大臣對靖王只有嫌棄。
這突然聽楚畫兒這一席話,他真的覺得他的兒子是了不起的,糧草短缺卻仍舊沒有放棄,堅守着陣地,勇敢的對敵。哪怕首戰告敗,他仍覺得靖王表現是好的。
皇上十分威嚴的坐在龍椅上,看着衆臣:“楚畫兒所言甚是,勝敗乃兵家常事,李將軍你就在京城安心養傷吧!”
楚畫兒說了這麼多,終於聽到皇上的決定了。她是相信靖王會打敗姜國的,會得勝歸來的。若是此時李將軍去了,靖王所有的努力和堅持都白費了,她要讓他帶着只屬於他的榮譽歸來。
李煜忙拱手:“皇上,臣已經痊癒了。靖王未曾打過仗,不可讓汶嶺的將士白白犧牲啊!”
皇上一臉堅持:“朕已決定,李將軍無需多言。”
李煜有些緊張的朝良妃父親看過去,但是沒有收到任何指示,便忙說:“皇上,並非臣不相信靖王,是那些將士都是臣訓練的,靖王初接手自是調遣不便,臣請纓並非是要奪帥,只是想從旁協助靖王,請皇上準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