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緩緩一笑,“你應該記得哀家曾和你說過,相當皇帝先要把皇位坐穩了,顯然這個皇位,你坐不穩。”
她的話一出口,高旻澤立馬明白過來,他被耍了。
“好啊,你個死老太婆居然敢耍我!我一定要殺了你們!來人!”他叫人,許久,無人應答。
“旻……旻澤……好像不太對。”最先發現情況的是張丞相,朝堂裡已經打了這麼久,動靜都鬧翻天了,外面卻一個人都沒有進來,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此刻,高旻序的沉穩,太皇太后的淡定,更是說明了一切,他們完了。
“呵,”高旻澤被張丞相這麼一提醒,自然也發現了局勢的改變,不過,他卻半點驚慌也沒有,居然笑了,“自古成王敗寇,有什麼的了,我就算是輸了,也要拉你們陪葬。”
他說着,一伸手,直接鉗住了太皇太后的脖子。
“高旻澤,你住手!”高旻序真是懊悔不已,皇奶奶就站在高旻澤的身邊,他怎麼能大意至此,他應該先護住皇奶奶的。
“住手?別開玩笑了,我早就說過,如果我輸,她、高霖天以及你的母妃統統要死,我要讓他們給我陪葬!”高旻澤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鉗住太皇太后的胳膊開始慢慢縮緊,“高旻序,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是要他們死,還是你退兵,然後自裁!你放心,等朕坐穩皇位,一定會善待他們的。”
“高旻澤,你現在立刻放開皇奶奶,不然我一定殺了你!”
“原來你也會慌啊,我還以爲你和高景行一樣,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呢,哈哈哈,既然這關心她,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你!”高旻序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
他恨自己的大意,更恨高旻澤的無情,他挾持的人不只是他高旻序的親人,也是他高旻澤的親人啊!
高旻澤已經徹底瘋了!
“旻序,還沒想好嗎?再晚一點,她可就沒命了?”他說着,手臂用力一勒。太皇太后的臉頓時就白了,她翻着白眼,喘氣困難,嘴脣變成了紫紺色。
“你住手!”高旻序不能用皇奶奶的命來換取這次行動的勝利,他心裡清楚,一旦他退兵,他就輸了,好不容易有一次在行哥面前露臉的機會,就徹底變成了一個笑話。可他不退兵,皇奶奶有個萬一,行哥一樣不會放過他,權衡利弊,就是讓行哥覺得他無能,也不能害了皇奶奶的性命,舉劍的手緩緩垂下,真是不甘心啊,就差那麼一點點。
“哈哈哈……”高旻序的舉動看在高旻澤的眼裡,他再一次狂笑,“旻序知道你爲什麼會輸嗎?因爲你的心不夠狠,自古帝王都是踩着無數人的屍骨才能站在這萬人之上的位置,只要你稍稍一心軟,就會有人踩着你的屍體往上爬的。”
“高旻澤,你可真是讓哀家大開眼界,哀家怎麼會有你這麼無情的孫子。”
手下被鉗住的老人突然出聲,平穩的氣息完全不像一個被勒緊脖子喘氣不勻的人,高旻澤還沒有意識到是什麼情況,就覺得自己肩膀被人扣住,接着“咔嚓”一聲,他的胳膊從空中垂下,半點知覺也沒有了。
“皇奶奶,你沒事吧?”高旻序立刻擋在了太皇太后的身前,把她和高旻澤分隔開。
太皇太后轉了轉脖子,稍稍活動了一下,平靜地說,“沒事,老了,好久不運動了,這武功都生疏了。”
高旻序怎麼忘了,皇奶奶是江門虎女,一個幫皇爺爺打下江山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弱質女流,“剛纔真是嚇死我了,要是皇奶奶您有個萬一,行哥非得殺了我不可。”
“你個小子,”太皇太后揚手拍了他的頭,“原來你剛纔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高景行啊,要是沒有高景行,你是不是也像這個死小子一樣,根本不在乎老婆子的死活了。”
“皇奶奶你胡說什麼呢,孫兒怎麼可能不顧念您的死活。”
高旻序不是一個嘴巧之人,卻是個真實實誠的人,太皇太后閱人無數,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眼裡的真誠。
“好了,奶奶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高旻序和皇奶奶在一旁說着,完全把高旻澤和張丞相晾在了一邊。
張丞相瞅準這個空隙,從懷裡超出匕首,直接奔着高旻序的後腰刺了過去。
高旻序雖然和皇奶奶在說話,但也一直留意着這邊的情況,張丞相一出手,他就看到了,他身子陡然一轉,劍身劃出一道冰冷的白光,直刺入張丞相的胸口。
鮮血四濺,張丞相雙目瞪圓,嘴裡嘔出一口鮮血,身子向後倒去。
“外公……”高旻澤接住張丞相的身體,眼裡有震驚,有悲憤,“外公……”
“旻澤,外公幫不了你了。”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張丞相閉上了眼睛。
“外公……外公……”高旻澤使勁的晃着他的身體,可他卻不可能給他任何迴應了,“高!旻!序!”他怒吼出聲。
高旻序冷眼看着他,“原來你也會傷心啊,你想要殺皇奶奶的時候,怎麼不會傷心。”
“她怎麼能和我外公比,外公一心對我,可她……”高旻澤指向太皇太后,“她只會騙我,說了給我皇位,不過就是耍我,皇奶奶,我是你的孫子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太皇太后步子慢慢的向高旻澤走近,“哀家是先帝親封的攝政太后,哀家既然能廢了皇帝立你爲新皇,自然也能廢了你,另立他人,哀家給了你機會,是你沒有能力坐穩這皇位,你還要怨哀家嗎?”
“明明就是你耍了我。”
“到了這一步,還無法認清現實,高旻澤你還真是愚蠢的可以,這樣的你,根本不配爲皇,哀家幫先皇打下這江山,自然要幫先皇守住江山,哀家不管你是誰,凡是威脅到江山社稷的,哪怕你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也不會手軟的。”她冰冷的眼裡,沒有一絲表情,“你不要忘記了,哀家正是踩着千萬的屍體才把先皇奉上皇位的,哀家的心比任何人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