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千秋的後路
定地回答道:“你不能殺他。//
彭玉只是覺得這女人很有血氣,不知道這個道教餘孽竟然是如此重要,他雖然不像國師烈光一樣如此糾結於消滅道教欲孽,但是這麼多年來都是如此做的,如今遇到道教欲孽不殺,倒是有些不習慣。
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突然之間遊刃想要打破他的這種習慣,讓彭玉很爲難。他倒是沒有去想過馮矣活下來之後再來找他的麻煩,只是覺得不講敵人斬草除根,履行他的習慣,有些不習慣罷了。
“我跟你走,我的兩個侍女也跟着我走,但是這人你不能殺,就將他丟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
彭玉的嘴脣動了一下,他並不覺得千秋有資格同他說這樣的話,覺得這個女人似乎還咩有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他完全有能力住在千秋等人的命運,她的一兩句話絲毫不會影響他纔是。
然而這個時候彭玉注意到了不遠處的一些情況,判斷此時不應該和千秋耗下去了,於是賣了千秋一個面子,只說千秋到時候不要太過讓他爲難纔好。
千秋心中鬆了一口氣,面上卻沒有任何輕鬆,彭玉不知道做了什麼,遠處又重新出現了一輛馬車,那輛馬車的灰色的,很大,但是也很不好看,千秋再次看了地上的馮矣一眼,於是便頭也不回地坐進了那輛馬車。
馬車裡面有一個穿着青灰色棉衣的少年,那少年的眉目很俊秀,眼神也很清亮。他已經有了不少財富,並且權利也不再是遠在天邊的東西,但是他依舊喜歡穿着青灰色的布衣來見她,好像這樣子能夠稍稍回到當初的感覺,好像這樣子能夠多留住她的一分目光而已。
千秋卻是看都沒有看她,直接上了馬車坐下,然後閉上眼睛不發一言,隨後的小黛見到馬車中的少年卻是目光中爆發出極強的恨意,然後嘴角抿着極具嘲諷的笑意,坐在了千秋的身邊,景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反而多留意了一下這名少年,只是看着見到小黛那毫不掩飾的恨意,便知道這人應該是那中年人口中所說的自家小姐的“老朋友”,並且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應該不怎麼愉快。
趙吉並未理會小黛的恨意,只是稍稍垂下目光,然後在馬車行駛起來之後,目光便就此停留在了千秋的臉上。**
她瘦了很多。
趙吉心中有些疼惜,多想就這樣上前去碰一碰她的臉,想要安慰一下她,但是他知道他沒有資格,她也絕對不會接受。
坐在外邊的彭玉眯起眼睛笑了笑,卻並沒有說話,然後也跟着千秋閉起了眼睛。
馮矣躺在地上,腦子裡做着異常真是的夢,等着這個夢突然醒轉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碎石之上,幾片葉子落下來掉在他的臉上,他終於找回了對這個世界的觸感。
他動了動自己的身體,掙扎着起身,天早已經大亮了,而地上除了某些蟲子和屍體和一輛已然不能用了的馬車之外,早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馮矣咳嗽了一下,肺葉裡一直堵着很是難受,他佔了起來在地上撿起了那一把軟劍,似是並不在意那軟劍已經失去了劍刃,將之收回腰間,一步一步地朝着來時路早去。
那個時候彭玉雖然是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將千秋的馬車帶了了這裡,但是馮矣就算是重傷了,想要找到營地也並沒有多大的困難。
當馮矣找到阮紹等人的時候,便發現了他們死了不少人,並且地上來留下了幾具巫教徒的屍體。
宴泰只看見馮矣出現,卻沒有看見千秋,已然明白了什麼。阮紹抓着馮矣緊張地說道:“端王妃呢?”
馮矣的面上並沒有多少驚慌之色,只是平靜地說道:“你們繼續前往雁城便可,只是借我和陛下聯絡的人。”
端王妃不見了,阮紹心中哪裡能不着急?且聽着馮矣說讓他只借給他同朝廷聯絡的人,便是一滯,道:“你要做什麼?”
馮矣扯動了一下嘴角,有些哭笑着說道:“阮將軍,停留在這裡不是你的職責,雖然端王妃的性命很重要,但是你也有很重要的命令吧,再說就算是你想要幫忙有的時候也不一定能幫得上忙,我丟了東家,我一定會找回來的,你可以相信我。”
阮紹怔怔看着這個不過是十來歲的孩童,他的臉上並沒有很認真的神色,但是阮紹聽着這句話的時候,莫名地覺得有一絲心安。
宴泰微微眯着眼睛,並沒有說話。這種時候,千秋並不會想太多,腦海裡唯一剩下的念頭,不過是儘快讓這個種男人去見鬼。
於是那一箭出去的時候千秋並未抱着太多的僥倖心理自己突然變成了以爲名射手,她不確定這一箭是不是能夠射中她,她的第二箭就在第一支箭射出的時候便很快射出了,並且第三支箭也不會太慢。她只是對着那個目標不停地拼搏而已,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只要對方不存在將自己殺死的心,那麼她的機會就還有很多。
彭玉只是稍稍皺了皺眉,他的寬大的袖子忽然一卷,將馮矣帶得吐了一口血,且袖子所產生的力道,似是將千秋射出的箭矢也連帶地偏離了詭計,將千秋所做的一切看成了白費功夫似的。
但是彭玉還是覺得千秋這個人不錯,他很喜歡她的眼神,那是一種對於生的渴望,是想要活下去並且不擇手段活下去的眼神。他也喜歡趙吉的眼神,但是千秋的眼神和他不一樣,彭玉只是喜歡這種極致的眼神,這種很難在尋常女子眼中到的眼神,就好像千秋經歷了許多苦難一般。
只是就彭玉所知,千秋雖然小的時候被家門遺棄,遭受了一些不幸,這一路來也過得挺好,怎麼會有這樣一種眼神呢?
他那帶着一雙透明薄手套的手抓住了千秋的箭,然而千秋的目光中並沒有太多挫敗。
馮矣胸肺很是難受,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黑茫茫的霧氣,然後有一張老臉出現在他的眼前,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道破,臉上皺紋交錯,怎麼看也應該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了。老道士看着馮矣的眼睛帶着隱忍與失望,正是那樣的眼神,讓馮矣覺得比自己中了幾刀子還要難受,他想要出聲喊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小黛和景珍看見馮矣倒在了地上,就此昏迷了過去,而彭玉捏着的箭也被折成了兩段,他拍了拍手說道:“王妃,你射殺不了老夫的。”
看見馮矣就此昏迷了過去,千秋也意識到了他無法殺了中年人,不禁手中一頓。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絕望,她道:“我雖然射殺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自殺。”
“你不會的。”彭玉搖了搖頭異常確信地說道,“老夫相信你不會自殺。”
千秋心中本來就是打算用自殺來威脅他的只是不想這人如此肯定,不禁覺得很不是滋味,似是事事都不如意。兩隻蟲子已經被中年手重新收回了盒子裡面,他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馮矣,道:“一元派的餘孽,輸在老夫的雙蠱手中並不冤枉,老夫爲了這一對蠱蟲可是花了半生心血。”
他說着緩緩走近馮矣,拿起馮矣的那一柄失去了劍刃的軟劍便要殺了馮矣小黛和景珍一陣緊張,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不要殺他。”千秋出聲阻止道。
彭玉並沒有回頭,事實上斬草除根這樣的事情他做得很習慣他並不會婦人之仁地因爲將馮矣擊敗了就放任馮矣在這裡。
“王妃,你和一元派的餘孽糾纏太深了,他該死。”彭玉很自然地說着這一句話,便不顧千秋的反對要送馮矣上路。
千秋攔在了馮矣身前,用凜然的目光對着馮矣,她並不是突然大無畏地覺得要用自己的命去換取馮矣的命,千秋還不是那麼個大公無私的人,如果有一天千秋要選擇自己的命或者馮矣的命的時候,千秋覺得自己肯定是會選擇自己的命的。
但是馮矣需要活着,或者說馮矣必須活着馮矣死了,便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不會有人知道要怎麼救她,這是她的後路。到時候就算是千秋被彭玉帶走,也不會見得她沒有生機。
也許這樣太過冷血自私了一些,但是千秋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慈悲大義的那只有能夠護住自己的命的人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才可以。事實上這些年來她與馮矣和馮冉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馮矣和馮冉要在俗世中活下去,又要隱藏身份,千秋的身份非常合適,而千秋是一個不錯的老闆還是一個很對兩兄弟的胃口的人。
但是千秋到底對於馮矣也是感激的,這小童雖然諸多秘密,有有些古怪,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救了他很多次,而且是在馮冉和馮矣的幫助下將無顏抓住。這些年來馮矣和馮冉不能再人前露出道教餘孽的氣息,所以很多時候都只是用俗世中的武藝來制服對手,也是綽綽有餘,哪裡知道今天會變成這樣的,一動手竟是即將死在巫教大司命手
彭玉看着千秋很久,而千秋也毫不畏懼地看着彭玉。
“不讓?”彭玉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千秋卻是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