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陪你演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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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誠一語，是激起司馬家人心中千層浪
。司馬誠這句話，這個意思，可不是等於承認了千秋的嫡女之位？
盧管家也是一愣，之前可是晉國公府千方百計將人弄出府去，現在怎麼反倒是認了？千秋卻是對此不作絲毫領情，道：“那裡不是我的位子。”
司馬誠以爲千秋這是小孩子還在賭氣呢，便是硬生生擠出一絲笑臉，柔聲道：“行了，去吧。”他向着司馬星和司馬月招招手，便是讓兩小兒空出位子來。司馬月鼓着一張臉，讓她給那賤丫頭讓出位子？怎可能？！她是打死她也不讓的。
見司馬月毫無所動，司馬誠又板下了臉色，怎麼着最近的小孩子都是這樣子不聽話的呢？這宗親們還在，他的話卻沒有落實，不禁讓他這國公爺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月兒……”司馬誠已經沉下了聲音。
司馬月紅着眼睛，委屈地說道：“爹，我不讓，我就是不讓。”
她是不相信平日裡對她千依百順的父親會在此時來爲難她，只要再鬧一陣，司馬誠一定會收回之前那句話的。司馬星知道自家姐姐的性子，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有不順心的事情便是又哭又鬧又打人，這時候要真的給千秋讓了位子，那一定會講着靈堂鬧出大事來的。
司馬星如此看千秋不禁不快，幫腔者自家姐姐說道：“爹，姐姐纔是嫡女。”
“是，月兒自然是嫡女。”司馬誠已經不耐煩了，這小孩子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圍觀的衆位宗親們眼見事情急轉直下，便紛紛退開，他們都是收了明慧公主好處的，怎麼着也要幫着兩雙胞胎說幾句話。三叔公道：“誠兒，月兒和星兒可是嫡子嫡女，哪有給一個外姓丫頭讓位子的道理。”
說來這事情的源頭還不是三叔公，司馬誠冷生冷氣地說道：“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了，可還是我司馬誠的女兒。”
三叔公聽着不禁嘔血啊。這要是不瞭解的人還以爲司馬誠多情深意重啊，怎麼着也不像是之前拋妻棄女娶公主的混帳男人，現在這是鬧着哪一齣？他們算是跟不上步伐了。
千秋一聽也覺得這司馬誠是腦子出了問題了
。還是也給附上了另外一個靈魂？然而她覺察到司馬誠看她的目光和看司馬月的目光畢竟是不同的，有些東西可以假裝，有些東西，卻不是靠着演技可以過關的。
千秋也曾是一個大家族中長大的人。這點眼力勁兒怎麼會沒有？
關於司馬誠轉性的事情，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但是這原因再誇張，也絕對不可能是因爲司馬誠突然間覺得愧對了千秋，察覺到了以前的賤男行爲，要改過自新什麼的。
千秋反而安下心來，這要是司馬誠當真回頭要好好彌補她，她還有些手足無措了呢。這會兒他肯耐着性子對她，她也便陪着他唱下去便是。
千秋福了福身，道：“是。”
衆人再次傻眼，眼見着千秋就這麼小步走了過去，凌厲地看了司馬月一眼。司馬月被氣哭，過去抓司馬誠的大腿道：“爹，憑什麼？月兒不要。月兒不喜歡這個賤丫頭，月兒只有星兒一個弟弟。沒有姐姐。”
司馬誠心中煩躁，雖然司馬月是平日裡寵愛的女兒，此刻也不得不狠下心訓斥道：“大家閨秀，說話怎麼能這般粗糙，什麼賤丫頭，一定是平日裡管事的娘子和婢子沒有好好說話，才讓你染上了這等習性。在祖母的靈堂裡頭，不要大吵大鬧。”他雖然心中不耐煩，可畢竟不會對司馬月下手，只讓她乖乖去站在一邊。
司馬月大哭大鬧，說道：“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讓這個賤丫頭站在我和星兒的中間，我要娘，我要娘，爹爹你不是這樣的，月兒要什麼你都會應了月兒的，月兒討厭這個賤丫頭，讓這個賤丫頭去死，去死！”
司馬誠心煩氣躁，讓明慧公主的另外兩個大丫頭紫夢和紫雪將司馬月拉到一邊去。紫夢和紫雪雖然也爲着自家小姐不值，卻是不敢違背司馬誠的命令，只能照着司馬誠的話做。
千秋卻是神色淡淡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司馬月剛纔的位子，和司馬星一起站在右邊。司馬星面色通紅，眼看着司馬月被如此驅逐，心中極度不適滋味，本想要過來幫着姐姐，但是司馬誠已經給了一個眼神警告。這到底對付女孩子和男孩子還是有區別的，司馬誠平日裡是慣寵着司馬月的，但是對於唯一的嫡子教導還是頗爲嚴厲的。
司馬星咬牙切齒地低聲對着千秋說道：“你趕走了姐姐
。”
千秋眼也不眨，說道：“是她自己走的。”
“你胡說，分明是你的過錯。”司馬星依舊爲司馬月說話。
“如果她乖乖地不吵不鬧，就不會這個樣子。”千秋絲毫也沒有同情司馬月的意思。
司馬月被紫夢和紫雪拖走，靈堂裡一下子就清靜下來的。宗親們不是沒有眼色的，這一出，便是意味着司馬誠對那丫頭改變了態度？之前說得最多的三叔公也不禁面色難看地閉了嘴巴，冷哼了一聲，讓丫鬟拿過香來祭拜弔唁老夫人，便退到了後堂裡頭去了。
司馬誠負手而立，面色青黑，顯然也是知道剛纔那一出很不好看，宗親們心中肯定是有很多不滿的。但是司馬誠又自己的打算，隨之便是接待各種來奔喪的親友。
千秋跪坐在蒲團上，接待之時是不允許落座的，那椅子便都給撤了放到後堂裡去，是給守靈的人準備的。
明慧公主出現的時候，千秋明顯感覺到了她眼中剋制的怒氣，但是這人強就強在，明明恨不得將千秋剝皮抽筋，到了靈堂裡頭，還對着千秋點了點頭，柔聲了幾句，問了千秋居住的房間如何，可否合意這樣的話。
一邊的司馬舜華雖然都一直跪坐在蒲團上，目光卻留意着千秋的舉動，他也實在是憋屈，本以爲司馬誠會好好教訓一番千秋的，沒有想到棒子反而落到了自己母親的頭上。張姨娘平日裡就教導他要勤奮努力，多多在司馬誠面前表現，好讓她有面子，做姨娘是怎麼樣辛苦怎麼樣委屈。司馬舜華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最愛面子的人了，今日裡在宗親們和千秋的面前落了面子，他以後一定要給找回來。
入夜之後，大廚房裡頭送來了一些糕點，說是讓衆人去吃食，千秋兩腿跪得有些痠麻了，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司馬星一腳踹過來，千秋眼疾手快便是一躲。
沒有踢到的司馬星很不爽，只能恨恨道：“你小心點。”
千秋不搭理他，司馬星將千秋面前的食物都給搶光了，彷彿這樣子就能夠出一口氣一般。千秋吃喝了一些茶水，也不願意陪小孩子玩這樣的遊戲，便又回到了靈堂，去椅子上坐了一會兒。
此刻晉國公府已經掌燈了，螢衣過來，說道：“喜福樓那邊送來了吃食，小小姐去後堂用飯吧
。”盧管家也是爲了備着晉國公府中有人陷害，才故意從外頭張羅了吃食。
一旁的司馬舜華一聽，不由譏笑道：“祖母剛去，你便大魚大肉，真是一份好孝心。”
“這又與你何干？”千秋擡眼看了看他，又是一個容易激動的少年。
“當然有關，你現在是在我們司馬家的地方，居然還要從喜福樓定來吃食，當我們司馬家養不起你嗎？還是說我們司馬家的東西不能入口？”司馬舜華激動了，她終於是對上她了是吧？他就不信這丫頭真能翻了天去。
對於從外頭定來吃食這件事情，司馬重華也是不贊同的，這到底還在晉國公府呢，也未免太不給司馬家面子了。
這邊廂送來飯菜的是盧乙，清清淡淡的，也是考慮到了老夫人剛去。千秋就着湯水一口一口地嚥下飯菜，吃得極慢。
司馬舜華看不下去了，他說得話她沒有聽見？居然就這麼吃上了？司馬舜華一個縱身就上前掀翻了千秋的食盒，指着千秋的鼻子說道：“你聽見沒有？你吃什麼吃，要吃也不準吃外面的東西。”
千秋怒了，手中還拿着飯碗呢，便是一手將飯碗砸在了後堂裡頭，聲音響亮，讓在場諸人皆是一驚，千秋道：“你有什麼資格同我說話？滾開！”
司馬舜華氣笑：“你是什麼東西？別以爲你真的是嫡女，那還輪不到你！”
“我是不是嫡女，是你來決定的？你不過就是司馬家的庶子，敢和本縣主來叫囂？”千秋怒目瞪了過去。
盧管家進門便見小小姐與司馬家的一庶子對峙，地上是亂七八糟的飯食，還有一隻碗摔在了千秋面前，便是心中又一急，他不過剛離開一小會兒呢，怎麼着小小姐受欺凌了？
司馬舜華被千秋說得一愣，他似乎稍微有些模糊了自己的立場。
“滾開。”千秋一句話丟下，便出了後堂，去了前面靈堂守靈。
秋風一起，長明燈忽明忽暗，僕下用身子擋着一些，那燈火才又旺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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