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消息274贏的人是我

273消息 274贏的人是我

翌日清晨,樓碧早早過來和千秋商量匾額的事情。趙吉的◆情穿得很快,樓碧以爲千秋定然精神糟糕,不過看起來倒是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的模樣,不禁讓人感慨這個小姑娘身裡頭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這東西我送去南承郡王府,讓定慧公主幫個忙吧。”千秋說道,既然沈園是隻歡迎女眷進入的地方,那麼身爲一朝公主的定慧公主來書寫這個匾額再適合不過。

然而樓碧似是並不認同,道:“雖然說由定慧公主來書寫的話,定然能夠吸引不少人,但是小姐是希望讓南承郡王介入此事嗎?”

千秋一愣。

樓碧微笑而道:“不過我只是一介管事,或許我說的話不太對,臆測小姐應該不是想要將此事同南承郡王協同纔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樓碧是在提醒她不要過多地讓阮胥飛介入她的事情嗎?爲什麼樓碧會突然這麼說呢?的確,她不想要將生意上的事情和阮胥飛有太多瓜葛,可這事情應該和阮胥飛扯不上一起去纔是。

千秋對上樓碧的目光,忽然明瞭,她是忘了經營沈園的初衷了,乃是爲了方便收集各路消息,確認自己的消息通道。

千秋沉吟了片刻,樓碧並不急於再次發表意見,知道千秋只經過自己的一點點提醒便能領悟過來。

不應該太信任阮胥飛?千秋心道,但是也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他應該不會害她,只是······她想到那時候他隱瞞了玉瓊公主曾派人刺殺她的事情,便忍不住將樓碧的話越想越深入。

“掩你之見,最合適的是什麼人?”

樓碧道:“小姐覺得皇后娘娘如何?”

千秋目光一動,她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入宮了,皇后很照顧她她是知道的,因爲過年過節都會孝敬鳳儀宮裡一筆·且她又是站在太陣營

“皇后娘娘乃是一個聰明人,舉手之勞而已,不會拒絕的。”樓碧蠱惑地說道。

千秋見樓碧如此來勁,不禁起疑·不過他說的對,這事情也許皇后娘娘比之定慧公主還要適合,也不會得罪定慧公主。

“發帖往榮國公府,晉國公府等各個府邸,就定在十五那日吧。牌匾的事情我會處理,在此之前,我想到一個人·她應該也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女。”

千秋口中的人正是她的老師曾樂師的孫女曾嫺,千秋對此人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氣質從容嫺雅,由她來出任沈園右院的院長最爲合適不

“我?”曾嫺不禁訝異,千秋有時間會常常來探望曾樂師,然而在今年正月過後,曾樂師因爲上了年紀的關係感染了風寒,病急如山倒·就此去世了。曾樂師生前曾對十秋多番照拂,如今只留下曾嫺一個人居住在這莊裡頭,千秋便想要爲恩師做一些什麼。

曾嫺搖了搖頭·一縷頭髮滑落下來,她如秋水一般的明眸流轉,氣質如同秋日淡菊,非大家閨秀卻勝過大家閨秀。

“嫺姐姐,請不要推辭。”千秋雖然與她交談並不多,卻是能夠大概把握住這人的性格的,且她還隱約察覺出來她與陳白鷺的事情。

“千秋,我不過一個山野女,爺爺去世之後,我便只有守着這裡過過清靜的日罷了。”

千秋並不氣餒·道:“嫺姐姐請先不要如此快地下定論,先同我遊覽一番沈園如何?”

聽千秋如此說,曾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便隨着去了開雲湖畔,下了馬車,曾嫺便覺得眼前一亮·此處開闊的地境,水的靈秀,沈園的雅意,讓她心神一蕩。

“姐姐要往那邊走?”入口處是一叢紫竹,左右兩邊分別是兩條青白色的鵝軟石鋪就的小徑,分別通往沈園的左右二院。

“右院吧。”曾嫺往右邊走,視線中紫竹緩緩消失,便見一面青白色的石壁,上面是千秋親手題寫的詩句。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曾嫺念着,似是心有所感。她久居城外,幾乎是和這奉昌城失去了聯繫,也就不知道近日城內廣爲流傳的事蹟了。

她腳步一頓,遠遠地便見一座拱橋,譚中錦鯉遊曳,鮮豔的尾巴如同一朵朵花火。拱橋的一頭連着一個精緻的八角涼亭,其中一個角上掛着一個鈴鐺,風來便叮鈴作響,繞亭成自然的樂曲,此亭叫做一角亭。亭的另一邊是九曲迴廊,往回廊而出就是花圃,花圃裡栽種着各色花種,每一株都不是尋常品種,養護起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後是月牙形的拱門,之後又是成片的紫竹,於幽深之處一塊巨大的平坦的石頭,顏色自然地形成了赤色,若是在此處躺下來,定然十分愜意。

“可不止這些。”千秋笑了笑,將人往更深處引,這之後便是將右院又劃分出不同的苑來,每一個苑都是一處風景,都是極致的享受。

“東家。”以清秀的童站在一處小徑口,同千秋行禮,年紀不過十二歲,脣紅齒白,微微一笑。

曾嫺一愣,又釋然,就連伺候人的夥計也與尋常人不同。

千秋只在童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往前而去,氤氳的水汽中夾雜着特別的味道。

“有點像是······硫磺。”曾嫺不太確定地說道,但是若是有硫磺,加上這走進來可體會到的不同溫度的水汽,便可想而知是一處天然溫泉了。

“所以說沈家人真是會享受,不過這些現在卻是我的東西了。”千秋說道,她自己也很是滿意,然而沈園的全部還不止如此,可銀錢卻是已經砸進去不少了,某些東西只完成了一半。

走得有些累了,二人回到紫竹林中的那塊巨大平坦的石頭上。

“如何?”千秋問道。

“可有樂師至此?”

“最好的樂人不是嫺姐姐你嗎?”遺傳自曾樂師得天獨厚的音樂天賦,加上他與生俱來的氣質,千秋想不出比她更好的人選了。

“你若是真的覺得我可以的話,便將此地交給我吧。放心吧,我不是一個只知道吟詩作對的人,不會欣賞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園而只將她當做玩樂的物所。”

千秋心中讚歎一句對她眨了眨眼,道:“呵,卻還是逃不過玩樂二字。”

“要不要去看一看左院?”千秋總覺得來到這裡就能夠放鬆不少,或許也是身邊有曾嫺這樣的女的關係。

曾嫺搖了搖頭道:“那並不是我喜歡的地方,不看也罷。”

千秋沒有強求,便讓那清秀童帶着曾嫺繼續轉轉就可。

然後,千秋又進宮去面見皇后娘娘了。雖然看着千秋正常不過,可小黛總覺得自家小姐好像突然對於生意上的事情格外熱絡起來了。

千秋下了馬車,自南宮門進入。從前殿側面繞過去,不遠處的垂絲海棠掩映間忽然見一抹絳色的身影。葉惜京側身,便見千秋朝着此處而來,不禁眯起了眼睛,眉目一沉。

“世?”一襲翠色衣衫的男從花影中出來,寬袖生風。

千秋對於並不識得此人,對葉惜京微微點了點頭,便直接往鳳儀宮而去。

“此人是······”翠色衣衫的男看着千秋離開的背影,似是想起了什麼道“在下剛纔同世說的那件事情,世以爲如何?”

他撥開垂絲海棠,見葉惜京目光依舊流連着剛纔經過的少女身上不禁笑了笑道:“莫非那就是盛傳的元昌縣主?”

葉惜京向來生性冷漠,對於女人更是不貴過多注目,能夠讓他如此的,除了那位元昌縣主,王玄翎可是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葉惜京並沒有回答是與不是,不過王玄翎已經確定了。剛纔看那少女長得不錯,可要說傾城絕色,卻是差了好大一截吧?

王玄翎並不懷疑葉惜京看女人的眼光,不過對於男女之事並不在意,又將話題拉回了剛纔所言的事情道:“冷冷清清的一向都不符合那位的性,世只要敬候佳音便是。”他聲音壓得極低,也只得葉惜京一個人聽到罷了。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兩個爲春日開得嬌美的花所駐足的公而已。

千秋這纔想起來,今日英帝似是先召見了春闈的前三甲,所以剛纔同葉惜京在一起的那個人便是三甲之一了?

要不然還真是奇怪,葉惜京也就算了,一般人可不能隨便在那裡停步,連在宮中走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待宮女通報之後,千秋便入了鳳儀宮,待請安畢,皇后娘娘笑着請千秋入座,道:“今兒個你這丫頭怎麼會來見本宮?”

“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笑起來,道:“少耍嘴皮了,你可不是那些個成天圍在本宮身邊賺的丫頭,平日裡讓你來還不來,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既然娘娘如此直言,那千秋便放肆了。”千秋擡眸一笑,便將樓碧提議地請皇后娘娘跟書寫沈園的匾額一說。

皇后娘娘一愣,笑道:“竟是讓本宮題寫?”

“聽說娘娘字漂亮得很,千秋便舔着臉上門來了,還請娘娘無比賞臉。”

皇后掩脣笑得厲害,直說千秋將她的高帽待得太厲害了,這娘娘題寫旁人可不敢直接過來要,不過她喜歡千秋,便也沒有將她此舉視作放肆,反而覺得有些可愛。

皇后娘娘招呼了身邊的宮女,讓她去準備準備,千秋道:“今日裡是陛下召見三甲嗎?”

“你來的路上見了人不曾?”皇后娘娘剛纔笑得厲害了,便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道,“那左家的小不錯,給左振威長臉。”

千秋心道左克賢對於那探花可一點兒也不滿意,不曾覺得給左家長臉,反而覺得沒臉呢。不過這樣看來皇后娘娘似是對於左克賢並不太在意,不然也機要求不會如此了,對於太來說,重要的不是能題詩作賦,更重要的是擁有爲官的才能吧?

“千秋之前來的路上見了一個,不過眼拙,並不識得,因而纔有此一問。今日二皇在春風橋走動得勤快和各路士似是關係很不錯。”千秋說完,便見皇后娘娘嘴角一彎,目光中露出一絲厭惡。

“妄想染指不屬於他的東西,真是學不乖。”

千秋附和着將話題繼續引入二皇,道:“千秋愚鈍,並不清楚東宮部署,便有此一說,想必皇后娘娘早已有了計較,不會理會二皇這種雕蟲小技。”

“苟延殘喘而已。”皇后娘娘面對千秋也沒有什麼忌諱,前十幾年幾乎是和趙賢妃日日慪氣過日的雖然不曾落敗,也不曾討得好去,以至於二皇纔會有如今的勢力,這一方面也是英帝寵愛趙賢妃造成的。對於女人來說,分享自己丈夫的女人都是可恨的,更何況是那個與她兒爭奪儲君之位的趙賢妃。

“千秋有一事情,想來想去還是要與皇后娘娘說一說。”千秋壓低了聲音,室內的空氣忽然一變皇后娘娘眼神銳利,道:“但說無妨。”

“千秋有做一些小營生,一來二去手下人便聽說了一些特殊消息有一位貌美的女,曾是官妓,讓康成伯和晉國公都心動不已,最後卻被晉國公納入懷中,康成伯暗恨不已。”

“哦?”皇后娘娘聲調微微上揚,鄙夷道,“康成伯還是那麼貪戀女色啊,這麼多年來可一點沒有變。”

她說話的腔調有一些奇怪,千秋一瞬間想起公主的事情,似是她同康成伯趙文思的關係也不簡單。

“雖然只是男之間爭風吃醋的小事不過用在東宮手中,或許就不是一樁小事那麼簡單了呢。”千秋道,她點到即止,有些話說滿了就不太好了,皇后娘娘自然會知道之後要怎麼做。

“這事本宮記下了,千秋你有沒有耳目打聽到那官妓?”

“這事情簡單因爲是來買香的客人,十秋想着也許會用到,便讓人記下了,只等着娘娘吩咐。”

二人目光交流過一層,皇后娘娘心中暗道這少女雖說是是來請她題字的,可此刻反而讓人覺得她就是爲了透露這個消息而來。若是事情屬實,倒是可以利用這個女人做不少文章,晉國公這人與其說是搖擺不定倒是更像是站在英帝身後觀戰,尤其是將司馬月嫁給了宗政明珠之後·同榮國公宗政宇那個老狐狸讓人很是不快。

“休養的日也實在是太久了一些。”皇后沉聲道,即便兩人心中都清楚公根本就不是在休養。但是有人不知道,那就是太

差不多是太后回宮的日了。

千秋也是考慮到了這件事情,便將此事說來,太后可是最爲疼愛公主了,她將公主爲司馬誠所害的事情透過皇后娘娘這張嘴說出去,想必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尤其是在司馬星懷疑不定的情況下印證。

公主到底怎麼樣了,她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司馬誠對於公主究竟抱着怎麼樣的感情,太后只需要知道司馬誠因爲一個官妓同康成伯相爭,將公主弄得消失就可以了。

再好不過的理由,再好不過的時機。

千秋從鳳儀宮出了,輕輕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依舊沉沉的,看一看天色,過於黯淡,明明並不算太晚,看來就快要下雨了。

“看你這樣,似是很不喜歡這天氣啊。”耳後傳來太的聲音,千秋忙行禮,太道,“你這是要走嗎?”

“啊,是,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太目光掃過她手中拿着的東西,千秋道:“也順道來求娘娘墨寶。”

“呵呵呵······”太笑起來,“這你舉動有些特別啊,對了,聽陳魚說前不久見了你,還聽說那沈園,難道是爲此事?”

“太殿下英明。”

太擡頭看了看天色,道:“就要下雨了,還是回頭讓人給你去去一把傘吧?”

千秋心道也就走出宮的一陣功夫,等進了馬車就不需要了,便想還是不要麻煩太了,於是謝絕。如此,太便讓千秋趕緊走不要趕上雨,千秋倒是想要三步並作兩步往宮外走,不過這行爲顯然不太雅觀。

原路返回到了那一片盛開着垂絲海棠的地方,就開始下雨好在皇后娘娘的墨寶可是用厚厚的布帛包着的,這小雨影響不了什麼,等會兒雨大了她早就已經在馬車裡頭了。

垂絲海棠鮮豔俏麗,雨絲飄落下來風情更甚。千秋不禁腳下一頓,在那花間再次見到葉惜京的身影,不過早就沒有了翠色衣衫的另一位男。

“你還在?”千秋訝異,她在鳳儀宮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啊。

他絳色的衣袂染了春雨,臉上籠着一層水霧,目光冷峭,淡淡道:“不是因爲你。”

是她自作多情了?那就算了千秋可不想自己的讓好不容易求來的墨寶出事。

“你手上是什麼東西?”葉惜京的目光落在千秋護着的墨寶上,不禁上前一步。

“字畫,你對這個也有興趣?”千秋並沒有直接說是皇后娘娘的蓋了印信的題字,心道果然不應該開口第一句。

葉惜京果然如她所料,道:“沒興趣。”

一瓣海棠被雨打落在他頭髮上,雨水讓他的眼睛柔和了一些,如此在雨中站在這裡的葉惜京,千秋想不出他所爲何事。

“那告辭了。”千秋說道便要轉身。

“走得這麼急做什麼?”葉惜京言語中透着譏誚。

都下雨了,誰白癡一樣站啊這裡淋雨啊?千秋心道,不過這話對於葉惜京可不一定管用現在的葉惜京儼然已經往小變態路上越走越遠了,千秋懶得同他解釋。

“我會贏的。”背後他的聲音堅定,千秋腳下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人太下巴,目光向下,一手緊緊負在身後。

其實就是在這裡等着爲了說這麼一句話而已吧?千秋心道,不過就算她直接說出來,他也不會承認。

“贏的人,會是我。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親自登門向你求親。”

“我會拒絕你。”千秋不留餘地地說道,葉惜京並沒有動怒,目光中也無絲毫變化,似是早就猜到了千秋的答案。

“那麼除了我之外,不會有任何人娶你,我會是你唯一的選擇。”葉惜京嗤笑起來像是已經預見到了千秋可悲的結局,她不會給她第三種選擇,沒有人會跟他搶,到最後她終究是會懇求她的。

“到了現在你還說這些話做什麼,爲什麼你總是要做一些和自己過不去的事情呢?葉惜京。”已經不需要顧忌到宮人的目光,千秋快步離開,可不能讓懷中的東西讓雨水浸溼了。

上了馬車,千秋撣了撣衣服,只那麼一會兒工夫外衣就都溼了。她掀開馬車的簾,春雨斜斜地飄着,她靠在窗欄,腦海中迴響葉惜京那一句“我會贏的,贏的人會是我”,便微微蹙眉。

她見識過葉惜京在寒山之頂出手,但是不知道他具體有多厲害,並不是對於阮胥飛不放心,卻是對於葉惜京的情況無法做出估量。

“籲——”馬車忽然疾行而止,千秋差點撞上馬車壁。

“怎麼回事?”千秋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只聽盧甲盧乙驚呼道,“小姐不要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一人就躺在泥地上,藍色衣衫已經被血染紅,髮絲散亂,面上水漬泥漬几几乎讓人認不出他的臉。

“死了?”千秋從馬車上跳下來,她並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只是這樣的話,還不會讓他太過吃驚。

“我去看看。”盧甲立刻從馬車上跳下來,蹲下來去檢查那人的情況,查探一番道,“沒氣了,看身上被捅了一個大口,不管我們的事情。”

千秋瞧着那人側面的輪廓,有些熟悉,便想要走上前去,盧乙忙攔着道:“小姐,都死了。”他是怕千秋見了受到驚嚇。

千秋搖了搖頭道:“我覺得這人似是有點眼熟。”雨絲不停,鮮血從他身上流出來,周圍的水坑都變得鮮紅。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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