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經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賀蘭棋昊很是看不慣她這種永遠把他當成孩子一般哄着“你就比我大一歲,憑什麼你能管事我就不能。”
他在比較?賀蘭棋雲眉梢一挑“昨天瞧你把《天宸明律》背的頭頭是道,來,背個全篇給我聽聽”不是賀蘭棋雲故意打擊這個弟弟,而是他就吃這一招。
賀蘭家主脈中大房四子,二房兩子,各有所攻。賀蘭棋勳主法,賀蘭棋風主政,賀蘭棋宣主商,賀蘭棋羽主武,賀蘭棋昊主文,賀蘭棋暘年僅六歲還在啓蒙中。
“是是是,就大小姐你聰明絕頂,無所不在”一時氣惱,賀蘭棋昊拂袖而起,轉身要走。每次和她交鋒總是自己倒黴。
“等等”棋雲叫住他,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緩緩起身,芊芊玉指撫平他剛剛因爲激動忘了撫平的袖口,慢聲細語的對他道“歡月做了枸杞桂花羹,補氣不膩,我已經讓人送到徽和園,別忘了吃。”
賀蘭棋昊被她的溫柔弄的不知所措,雖然對她有些嫉妒,但不可否認他這個姐姐是對他體貼入微的,自己心裡最感激在意的也是這個姐姐,不然也不會一聽說這件事放下功課就跑來報信,但是面對這個知書達理的姐姐他就是說不出心裡話,總是想挑釁她,看她露出仙人面具下的人類表情。
“知道啦,女人真是麻煩。”棋昊慌張的後退三步,輕咳一聲匆忙離開。
“小公子這是害羞了”舞月來到棋雲身邊,輕輕的給她端來一杯香茶“主子不要只關心小公子,自己也要多顧着點自己。”
“有你們幾個在,還用的上我擔憂自己嗎。”棋雲推開她遞來的茶水,笑道“不喝了,咱們也去前院看看。”
“就等主子這句話了”寒月握緊手上的碧月劍,蠢蠢欲試。
綺月嗤笑“真當自己是狗了”。
寒月剛想回擊,冷不丁的看見清月在瞪她,立馬安靜了下來。棋雲見了好笑,喚來寒月使勁點了她額頭一下“就得讓清月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主子,不公平,爲什麼歡月話多就討你喜歡,我就不行”寒月握着額頭抱怨。
本來不想理她的歡月聽這話也不高興了,掐起小腰“就你還敢跟我比,下輩子你也學不好我。”
其他人紛紛笑了,棋雲見她們鬧得差不多了,收斂笑意道“準備一下去前院吧,想要教訓寒月這丫頭等夜深人靜時躲在秀月閣可以教訓個夠。”
於是一聲整齊的含着笑意”是”聲中夾雜了一聲抱怨。
可以入輔國公府正殿談的事,見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物,故而向赤幕涎的身份便選在了右側殿。賀蘭清與賀蘭夫人依舊坐在主座,臉色不佳。賀蘭棋羽和賀蘭棋宣坐在左邊的側位,赤幕涎獨坐右邊。一個怒目相視,一個緊皺眉梢,一個面露得意。一切只因爲赤幕涎的一句正大光明的話“自上次相見,郡主的音行樣貌常常浮現在我腦子,赤幕故此冒昧請求國公將掌上明珠交予我照顧,在下定不負重託”。
霎時間,殺氣一片,赤幕涎依舊在這刀光劍影中坦然自若。棋雲先是回靜女園換下一身淨裝素衣,纔在好奇的丫頭們的簇擁下躲到側殿的琉璃大屏風後邊暗中觀察。
上次沒太在意他的樣貌,細看之下他狂傲還是有些資本的,線條比賀蘭棋勳硬朗,氣韻比賀蘭棋風矜貴,五官比賀蘭棋羽精美,比例比賀蘭棋宣柔和,賀蘭一族出美男生美女,可他無論氣度,樣貌還是氣勢顯然都在他們之上,難怪會有那麼多女孩子傾心。
沒由來的棋雲覺得好笑,一聲笑聲顯露了蹤跡。
赤幕涎從小習武,耳目清晰,即使是那麼輕微的一聲還是讓他擦覺到了。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還請背後佳人現身”
“主子”隨身的舞月驚訝,棋雲早在發出一聲的同時便料知不好,此時聽到叫喚反倒坦然了,大大方方的帶着幾個丫頭繞出屏風。
長袖水藍,丹眉皓齒,嫋嫋婷婷,端莊高雅,在幾個嬌美的丫頭的簇擁下猶如水中洛神,飄進衆人眼底翩翩起舞。
“父母,三哥,堂兄”輕喚了家人的名字一聲,棋雲隨後將目光很自然的投放中赤幕涎身上,無一份癡迷,一份嫌棄,就如同陌生人相見打了個招呼“赤幕公子,棋雲失禮了”
“見郡主臉色甚好,赤幕便放心了”赤幕起身招呼,賀蘭棋羽見他起來如臨大敵,緊跟着起身插到赤幕涎與棋雲中間“多謝你關心舍妹了,舍妹有我們照顧就不勞關心了”
棋雲躲在棋羽身後,看着他們爲了自己針鋒相對心裡也不好受,牽了牽哥哥的衣角,以僅能兩兄妹可以聽見的聲音在他耳畔唸叨“三哥,別這樣,赤幕公子是客人。”
棋雲向來沉穩,不做沒把握的事,她說這話一定是想到了應對方法。收到棋雲提醒的棋羽只得不甘心的退出戰區。
沒了棋羽的阻擋,赤幕涎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窺探這個天下第一美人,火熱視線打量着棋雲的全身上下。賀蘭棋雲在他放肆的同時也未露怯,輕笑一聲“棋雲可是有什麼失禮的地方,竟然能讓公子看的如此認真。”
赤幕涎沒想到美人還是個帶刺的玫瑰,一時哽咽道歉到“是赤幕失禮了,得見郡主真顏便移不開眼了”。
“孩子,坐娘這”賀蘭夫人可容許不了有人輕薄自己的寶貝女兒,瞪着赤幕涎向女兒招手,生怕女兒會被欺負了去。賀蘭棋雲聽見母親呼喚,向赤幕涎禮貌的點點頭起步趕去了賀蘭夫人旁邊。一旁賀蘭棋宣也小聲安撫着一桌之隔喘着粗氣的棋羽“放心,咱家的四姑娘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聽言,賀蘭棋羽轉身看他,喝了口堂哥遞上的茶,氣息卻也平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