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要回津南了。
彤彤在那天午飯後,挨個給家人道別,在走到小叔跟前的時候,她拉着小叔的手,望着小叔輕輕地說:“小叔叔,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去告訴我的爸爸媽媽,我又看見了你了,看見你們一家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了!”
小叔任她拉着手說個不停,臉上漸漸露出的笑容在告訴彤彤,他都已經‘聽見’了。
一家人送我們上了車,還站在門口看着車遠去。
我把彤彤一直送上車,纔對她說:“彤彤,那就按咱們的約定,我初八會去看往伯父伯母,到時候再見!”
彤彤深情地望着我,我也看着她,心裡真的不捨得她走。彤彤說:“好,你趕緊下車吧,車很快就開了。”
我笑着伸出雙手,她害羞地輕輕說:“算了,這麼多人,快走吧,別淘氣。”然後湊到我耳邊說:“我會想着你的!走吧!”
我也輕輕在她耳邊說:“我愛你!路上注意安全,我走了!”
我下了車,剛剛揮手,車子就動了,看見彤彤也在向我揮着手!
我雙手握成喇叭狀張大嘴巴不出聲地喊着:“我愛你!我愛你!”
彤彤完全看清了我的口型,一直點着頭,直到我們彼此再也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回家途中,我怕彤彤一路寂寞,就和彤彤聊起短信。
勝子開着車,看我只顧擺弄手機,知道我在和彤彤聊天,也就不和我說話,怕打擾我。
車裡循環放着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只是我注意力都在彤彤身上,沒有發覺勝子的良苦用心。
聽着聊着,我就進入了自己的感情空間,對外界沒有了感知,到了家,車子都停了,我還在抱着手機聊個不停。
全家人對彤彤很滿意,奶奶就一個勁問我,彤彤對我什麼態度?大學不畢業能不能結婚?奶奶真是一輩子操心的命。
其實家人心情我能理解,我也耐心給爺爺奶奶說了:“現在說結婚還早,彤彤還有兩年,我還有最後一年(本碩連讀五年),怎麼也得到部隊了才能申請結婚。奶奶,我們的事情別操心了。”
奶奶說:“咱家的事情我不操心能行不?奶奶我啊,還想抱重孫子類。”
母親就說:“媽,初一和彤彤才談戀愛,你就急着抱重孫子了,您這也太心急了。”
奶奶就看着我笑:“咱初一啊就是有本事,奶奶高興!”
這個年我是過的匆匆忙忙,按部就班走了幾天流程,就盼着早一天去見彤彤。
初八那天,我告別家人,二下津南。
家裡人給彤彤父母準備了好多禮品,我都不想拿,太重、太麻煩,我就說帶一點土特產我再去買點水果、營養品就足夠了。
彤彤一個人來接的我,我逼着她帶我去了大超市,買了東西才一起去的她家。
彤彤父母很禮貌、周到接待了我,彤彤早把我們的奇遇告訴了他們。
飯桌上聊得除了我的情況,就是我們初次見面的那一趟奇特旅行。
尤其是彤彤講了小叔的愛情故事,彤彤爸爸驚訝地扶着眼鏡怕掉下來一樣盯着彤彤講述,加上我的補充,彤彤爸爸媽媽依然還是一副似信非信的表情。
彤彤媽媽說:“你小叔叔給我也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我當時就是覺得盲人生活太艱辛了,處處需要人的照顧,一家人多不容易,還有你母親,我記得她不愛說話,很溫和很賢惠,處處爲大家着想,我對你確實沒什麼記憶了,什麼模樣我都一點點記不起來。沒想到的是你和彤彤還能再次見面,這些事也太巧合太不可思議了。”
彤彤爸爸說:“虧你還是大學老師,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是緊密相連的,沒有單純的巧合,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往往都是千絲萬縷的聯繫着,就像盛華的小叔,那麼多神奇的故事,你只以爲是特異功能和超能力嗎?呵呵,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有掌握的知識,還不能解釋一些我們所不能理解的現象,用現有知識解釋不通的事情很多很多的。盛華啊,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彤彤爸爸不愧是學識淵博,他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很深奧的一些道理說了出來,我贊同地點點頭說:“其實自從我上了高中,我也想過一些這方面的事情,還是我的知識不夠,所以也只能把小叔的神秘埋在心裡,或許以後這些會慢慢解開。”
彤彤爸爸說:“咱們也算老朋友了,雖然多年未聯繫。有機會讓我這個無神論者也再一次見見你的小叔叔,看看他能不能給我也寫點什麼。”
我急忙說:“好的,等我們再放假的時候我帶伯父伯母去。”
我心裡一陣竊喜,彤彤爸爸媽媽這一關我也算是通過了。
在彤彤房間,她把兩個塑膠兵人和一個漂亮的布娃娃給我看,指着其中它們說:“你看這個就是你,這個是孬蛋,醜吧?”
我笑着拿過來一看,是兩個特種兵的造型,醜不醜不說,製作的很精良,栩栩如生,我說:“你從小就是它們陪着你的嗎?”
彤彤沒理我,抱着布娃娃笑着說:“看看這個就是丹丹,她經常陪着我入睡!我最喜歡的一個!”
我看着她抱着布娃娃的樣子,就說:“你就像個漂亮的布娃娃,以後我就喊你娃娃!這是我對你的愛稱好不好?”
彤彤笑而不語,閃着大眼睛看着我,最後點點頭。
回到軍校,我熱戀的心情才降下來一點溫度,可每天一封信,每週的電話粥是一定的。
機場停機坪上,三架銀灰色塗裝的殲7型戰機整齊排列,今天是我第一次單獨駕駛殲擊機升空的時刻。
今天是戰術隊形,我的長機就是教練,他將帶我進行殲擊機的初級飛行,我此時已經是百小時以上飛行員了,除了一些難度大的戰術動作沒有飛過,普通的都已經很熟練了。
一切都很順利,我又一次圓滿完成飛行科目。
在彤彤的撮合下,孬蛋和林惠玲也建立了聯繫。
孬蛋興奮地在電話裡對我說:“下次見了彤彤,我好好謝謝她,這麼大的功勞怎麼謝也不爲過,到了北京你倆隨便點。”
我說:“這是你說的啊,不許反悔,滿漢全席就算了,怎麼也得北京五星級酒店搓一頓,其餘免談。”
孬蛋嚇得急忙說:“別啊小哥,你現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不光吃的好還有零花錢。我說的隨便也就是平常飯店,去一次五星級飯店,我半年別吃飯了,等我以後掙錢了,再去五星級報答你倆,這次就一般飯店吧。”
他心裡明白我是說着玩的,故意給我哭窮。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就在我積極準備暑假怎麼帶着彤彤和她父母回家的時候,我接到隊長指示,我們這一期的六名學員被海航部隊選中,暑假取消,馬上進行適應性訓練,而且要去海軍上海基地進行。
一道軍令我們六個人就整裝出發了,這一去就是大半年,在這裡我飛了綽號‘空中美男子’的殲8型殲擊機,當時還是咱們海航部隊的主力戰機,基本上掌握了海上飛行和海上超低空飛行,在這裡我和我的綽號‘虎雀’給我的大隊長和中隊長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孬蛋和國慶今年就畢業了,孬蛋被航天部錄取,今年暑假之後就要在北京參加工作了。
國慶更厲害,公費出國深造,前途無量。
國慶臨走前和我打電話聊了很久,他說他學成之後就回來,我還是關心他的個人問題,他笑着調侃我和孬蛋沒出息,早早就戀愛了,他說他的愛情在不遠處等着他,不急。
我一直當他開玩笑,誰知他說的不遠處是哪裡啊。
完成了部分高難度的飛行任務,我們終於可以回家度假了。
這個暑假的時候,妹妹也上了大學,考上的是我們省的師範學院,當教師一直是妹妹的夙願,今年也終於如願所償。
等我風塵僕僕趕回家鄉的時候,離我的生日只差三天,今年也是我回來最早的一年,孬蛋剛剛工作,不到年根是回不來了,國慶就更遠了,回來是不可能了,只能等他學業有成之日吧。
我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在家住些日子了陪陪家人,陪陪小叔。
回來後,‘歡樂園’的孩子們不但沒有見少,反而比以前更多了,疑問才知道,這些學齡前兒童都是本村或者附近村的留守兒童,父母不是遠行打工,就是沒有時間照顧孩子,有的是長期在家裡吃住,有的是短柱,反正奶奶是來者不拒。
奶奶也時髦了 一次。說了一句很流行的話語:我累我開心!
看着奶奶樂呵呵地給照顧孩子們,我心裡對奶奶的崇敬就更深了。
小叔還是老樣子,經常在園子裡陪着孩子們,自己的養子養女都上學了,連喆喆和青青都已經一年級了,揹着書包跟着平平和安安姐姐作伴去上學了。
喆喆一直留着男孩子一樣的短髮,從來不留長髮梳辮子,她說她和爹一樣,燕姑開始也順着她,等她上學了纔不給她剪髮了,讓她也留起頭髮。
我回來的時候,喆喆的頭髮已經可以梳成小抓鬮了。
喆喆和青青只要一下學,就會纏着小叔,我回家了就纏着我,不是講故事就是陪他們玩遊戲,我每次都是等平平和安安回來了才能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