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蘭語氣肯定,時染從未在這個問題上想過,季鬱白於她確實不一樣的。而此刻,被慕雅蘭挑明,時染卻覺得像被人悶聲掌了個耳光,她時染就算心裡有季鬱白又怎麼樣?
可她結婚了,一個已婚身份和別的男人勾搭……
她——這是出軌。
“慕小姐,如果你特地來找我是說這樣的話,我先走了。”
語畢,時染起身就要離開,慕雅蘭跟着站起身。
“我從四歲就像條尾巴跟在季鬱白身後,十三歲喜歡上他,二十六歲成了他的女人,我跟在他身邊二十五年,愛了他十六年。”
時染倏地看向她,最後緩慢的坐下。
“季鬱白他是我姐姐的未婚夫,他的眼裡心裡只有我姐姐。”
慕雅蘭說起那段埋在記憶深處,不願回想的日子,“我和他唯一的一次,是姐姐死後一年的忌日上,他喝的酩酊大醉,我知道他是想起姐姐了,我像個卑劣的小偷一樣偷了一晚,隔日,還佯裝若無其事的說不想接受家裡安排的相親,讓他陪我演戲。那之後,我們自然而然的在兩家眼裡看來是在交往
“季鬱白他脾氣其實很不好,無論對人還是事他完全繼承了季老爺子的寡情,可就是這樣的人,他如果真對你上心了,你喜歡他也沒什麼奇怪的。”
慕雅蘭說着,眼底的悲傷不像是演戲,“姐姐死後,我陪在他身邊這些年,從沒見他真正地笑過,就算睡着了,都是眉頭緊皺,昨天回去的路上,他在車上睡着,第一次聽到他在睡夢中喊我姐的名字,我以前一直覺得他沒有心,原來是他自己一直藏着。時染,現在認真的看你,發現你跟我姐姐竟然真的有幾分神似,季鬱白給我這個理由,我都感覺荒謬。可現在坐在你對面,我明明應該恨你的,可這樣和你坐在一起覺得很舒服。”
時染聞言,擱在桌下的手緩緩握緊。
“這麼多年我也該看清了。”慕雅蘭眼神真摯的看着時染:“你能出現在他身邊真的很好,還是鬱雪的好朋友。可是,時染,鬱白他是我深愛的男人,雖然我放手,但我也不願他因爲你而遭受別人背地裡的是非指點。如果你心裡有他,我衷心的希望你在離婚前不要和他糾纏,你能做到嗎?”
時染猛地從座位上起身,起得又急又快,對上慕雅蘭懇求的眼神,頓住。
安靜的咖啡廳裡,是她清柔的嗓音。
“慕小姐,我要和寧修遠補辦婚禮了,到時全江陵的人都會知道。還有,不是我糾纏季鬱白,是他一直纏着我。”
說完,顧不上慕雅蘭驚訝又受傷的表情,時染將自己的奶茶錢放在桌上,直接離開了咖啡廳。
-----
從咖啡廳出來,時染漫心不在焉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順便去附近的超市添置生活用品,時染剛推上購物車,接到了時筱微的電話。
自從上次分開後,兩姐妹有段時間沒見面了,時染給筱微電話她不是在培訓就是在讀劇本。
“筱微,你……”
“姐姐!我……”
時筱微剛開口通話就被掐斷,時染握着手機愣了,她的大腦變得空白,反應過來,急忙回撥過去,冰冷的女意提示已經關機。
筱微初中時經歷的遭,這些年她手機一直處在開機狀態,電量從不會低百分之十,更何況是關機,還是突然失聯。
想到筱微說她在山區裡體驗角色生活,突然結束的通話,綁架,拐賣……所有不好的可能她都想過了。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時染肯定妹妹出事了。不然,她怎麼話都還沒說完,通話就無緣無故的掐斷了?
筱微的那聲姐姐更像是對自己的求救。
她心慌意亂,立刻給寧修遠打電話,響了好幾聲,寧修遠終於接了:“小染……”
“寧修遠,筱微出事了。”時染干澀又焦急:“剛剛筱微給我打電話,話沒說完突然就結束了,我再打回事已經關機了,她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寧修遠愣了一下,安慰:“小染,你別急啊,突然結束通話不一定是出事了,筱微的手機也許剛好沒電關機了。”
“……不會的,你也知道筱微從小就沒安全感,她手機的電量從不會低於10%。”
“小染,我這會暫時走不開,你等等,我打個電話讓人幫你瞭解一下。你別急。”
寧修遠讓她彆着急,時染怎麼可能不急。
她直接攔了輛計程車去筱微的公司。
四十分鐘後,時染魂不守舍的從筱微的公司走了出來,轉角處迎面還撞了兩個人,有個人問她有沒有興趣做明星。
時染什麼都聽不到,她腦海裡只有筱微的公司的同事,說她因爲違約和公司已經解約了,還賠了違約金。
可這段時間筱微給自己的說辭……此刻時染無心去想筱微爲什麼騙自己。
違約金,這麼大筆錢筱微哪裡來的?那個讓筱微懷孕的男人。他媽媽因筱微拿掉肚子裡孩子,對筱微的責罵羞辱。
她這個做姐姐的卻連那個男人的名字都都不知道。
時染無助的站在路邊,重新給寧修遠打電話,讓他查查那個男人。
寧修遠這次,卻沒有人接。
她握着手機茫然四顧,目光落在通話紀錄那串阿拉伯數字上,手指頓住,最終掠過,呼叫了榮時景留給她的手機號。
榮時景很快接了,她聽到那邊,鬧哄哄的,像是在開趴體,聽了時染的請求榮時景答應的爽快。
問了地址讓她在那兒等着。
時染說了句“謝謝”就把電話掛了,以致於沒有聽到榮時景接下來的話。
“二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大費周章,結果有事卻是找他這個不待見她的。
榮時景看通話已經結束,見季鬱白看向自己的眼神,樂了:“時染出事想到的竟然是我,果然是我小時家的親妹妹。”
季鬱白手指間,夾了一根菸,他哼笑了聲,抽了口煙,轉頭,見榮時景打完幾個電話仍舊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
想到時染的白眼狼般的行爲,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季鬱白起身,將煙掐滅,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問:“她在哪裡?”
“二哥,別啊,你還真去啊,寒川來了不見你在這我怕他會因爲二……慕雅蘭的事和你瘋。”
“地址。”
大概二十分鐘後,時染面前停了一輛今天早上剛坐過的跑車。
時染看着從駕駛座上下來的季鬱白,下意識地問:“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