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緋看着林曉霜很認真地吹着還有點燙的白粥。
她擠出一絲笑容,忍不住戲謔她,“你這麼兇,不是應該溫柔地說‘啊’?”
林曉霜瞪了她一樣,“你以爲你是漁果果?丫的我餵你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兩個女人,一個喂,一個吃,一邊說笑打趣。直到碗底見空。
常梓緋剛吃完白粥,就聽到門口傳來漁果果的哭聲。
她立刻起身,想要去門口接,被林曉霜按住,“你那麼猴急幹什麼?不都回來了嗎?”
門被推開,宇文思蔓抱着漁果果進來。
漁果果眼睛紅紅的,宇文思蔓邊走邊哄着她,給她抹眼淚,結果,像是抹不完一樣。
“麼麼……嗚……麼麼……抱抱……”哭聲驚天動地。
漁果果看到常梓緋,整個身子就前傾下來,兩隻手使勁地揮舞着。
宇文思蔓立刻往前一步,用手扶住她,大聲抱怨,“哎呦喂,我的小公主,你要累死姑姑嗎?我這老腰都要被你折騰斷了。”
林曉霜笑得不行。
常梓緋早已伸出雙手,“漁果果,快來,媽媽抱抱。”
這句話,常梓緋已經說了好幾個月了,所以,漁果果最先學會說的話就是“麼麼,抱抱”。
漁果果聽到這句話,也會特別興奮,早就忘了要哭了,眼睛裡還掛着眼淚,小嘴已經裂開。被媽媽抱着以後,她就已經開始笑。
常梓緋看着她這麼明顯的表情變化,心裡覺得特別安慰,這種被一個小生命依賴和需要的感覺,讓她壓抑冰冷了許久的心,變得柔軟而溫暖。
她抱着漁果果,忍不住親了親,“讓媽媽看看,漁果果有沒有長胖一點,吃奶乖不乖?”
她仔細一看,發現漁果果好像瘦了很多,立刻看向於阿姨,“於阿姨,漁果果怎麼看起來好像瘦了?”
“拜託,才幾天時間,有那麼大變化嗎?”林曉霜看不下去,坐在牀沿,摸了一下漁果果的臉。
於阿姨已經被這幾天的事情嚇怕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最後還是宇文思蔓開口,“媽媽不理她,光顧着自己睡覺,她能不瘦嗎?”
“宇文思蔓!”門口突然響起一個冷冽凌厲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責備的意味。
衆人循聲望去,宇文冽倚在門口,雙手揣在褲兜裡,看樣子,應該是站了好一會兒了。
“我說錯了嗎?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再說了,人家漁果果還生病呢。”
“生病?”常梓緋聽了嚇一跳,“她生什麼病?去看過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她一下問了好幾個問題。
於阿姨一五一十地說了這幾天的情況,最後總結了一句,“醫生說先吃三天藥,如果還沒止住,就要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常梓緋看着漁果果的臉,感覺越發尖掉了。她當然知道小孩子拉肚子最容易瘦,就是大人都吃不消。
她心疼得要命,忍不住看着漁果果,“寶寶是不是很難受?媽媽不乖,這幾天都沒好好照顧你,以後媽媽不睡懶覺了好不好?”
“麼麼……麼麼……咯咯……”小傢伙只要有人逗她說話,她就很開心,更何況是她媽媽。她笑得不行,雖然應該聽不懂媽媽在說什麼。
一直倚在門口的男人,看着房間裡的一切,眼睛不覺些溼。
回來的路上,他一直恐懼,如果她還沒醒來,他該怎麼辦?
他比漁果果她們只晚了一點點到家。
她們前腳上樓,他後腳也到了。卻沒有進來。一直到聽到她叫漁果果的聲音,才忍不住進入房間,原本想立刻衝到她身旁,抱着她……
想起這幾天她對他那麼抗拒,他只好強行剋制住這種衝動,倚在門口,靜靜地看着房間裡,於他而言,最溫馨的一幕。
林曉霜感覺到宇文冽的表情變化,悄悄走出去,示意他跟過去。其他人都顧着逗漁果果,都沒有意識到他們離開。
宇文冽大體知道林曉霜想要對他說什麼,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各自在沙發上坐下來。
“她怎麼樣?”宇文冽雖然看到常梓緋抱着漁果果開心地笑着,卻仍擔心。
“昨晚後半夜,燒算是退了。今天早上,吃了碗白粥。現在看起來,應該暫時緩過來了。不過……”林曉霜看向坐在對面的宇文冽,聲音頓住。
“有什麼話你直說。”
“雖然她並沒有被怎麼樣,但這種經歷,最容易造成心理陰影,造成的心理傷害,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除。”
“要多久才能消除?”宇文冽忍不住追問。
“也許一個月兩個月,或者一年兩年,誰也說不準,看她自己心裡承受力和自我調節的能力。至少我是熬了七八年才走出來。你可能要有點耐心,不要給她壓力。”
“……”宇文冽胸口猛然一陣鈍痛,痛得他一口氣說不上話來。
這一刻,他不得不問,他對那些人的懲罰是不是太輕了?是不是真應該採納楊建的建議,直接殺了他們?
林曉霜打斷了他的思緒,“如果你能接受,這段時間,最好讓小魚跟漁果果住一個房間。這樣,她應該會恢復得快一點。你剛纔也看到了,只要和漁果果在一起,她還是很開心的,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你也不用太擔心,她比一般人都能抗,一定能很快走出來。”
宇文冽點了點頭,“我明白,謝謝你。以後你有時間,要麻煩你多來陪陪她。”
“這還用你廢話!”林曉霜說完,看到門口夏陽的身影,立刻起身,“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昨晚都沒洗澡……”
宇文冽起身送他們下樓。
一直到樓下門口,夏陽讓林曉霜先上車。
他戲謔着對宇文冽說了一句,“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躲到冰天雪地的北歐去了吧?哥們給你個建議,以後沒事多洗洗冷水澡,絕對有幫助。”
宇文冽笑了笑,“早點把你那個航空培訓學校的商業計劃書寫出來。讓Sam也早點過來。”
“喂!我好心給你建議,你讓我寫什麼計劃書,我能寫出這種鬼玩意兒,還能叫夏陽?”
“你不叫夏陽,你應該叫夏留(下`流)。”
林曉霜從車子裡頭,朝他們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