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緋循聲望去,宇文冽大步向她走過來。
他還沒坐下來,已經朝她伸出手。
常梓緋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看他眉頭一皺,她立刻也伸出手,放在他手上。
他又習慣性地扣着她的手,在她身旁坐下來。也不管對面有人在,緊緊地挨着她,另一隻手纏住她的腰。
常梓緋有點不好意思,想要往旁邊移一點,結果他移動得比她更多。
她想起來酒店的時候,在車上,他一副高冷的樣子,理也不理她,現在又來個大反轉!
常梓緋想笑,卻只能拼命忍住,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着她。
“回家?”常梓緋問了一句。
“等一分鐘。”宇文冽轉頭看向對面的人。
冷流川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對他們剛纔的親暱熟視無睹。
“黎小姐希望能葬在冷夫人旁邊,我相信冷先生應該不會拒絕這種幼稚的要求,所以已經安排人在處理。”
冷流川愣了片刻,大概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出。
常梓緋聽了這樣的要求,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仔細想想,又覺得確實是黎冰倩那種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葬在冷夫人旁邊,意味着這個男人即使不愛她,以後也會一輩子記住她!
“你可以給她立無字碑,這一點她沒什麼要求,不會爲難你。”
“你自己看着辦,你都已經處理了,還需要問我?”冷流川沒有直接答應,也沒有拒絕,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宇文冽嘴角抽了抽,沒有再說什麼,起身,拉着常梓緋,下樓,準備離開。
常梓緋回味了一下他們剛纔的對話,冷流川應該是默認這個要求了。
“這就是你和黎冰倩達成的A計劃?她賣你一個冷流川的秘密,你幫她實現這樣一個願望,讓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永遠記住她?”常梓緋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是不是覺得無聊?你不會介意吧?”宇文冽反問了一句。
常梓緋搖了搖頭,“想想覺得還是挺不容易的。我介意什麼!我纔不會像你那麼無聊。”
“……”宇文冽看着她,不說話,白皙俊臉上,卻掠過一片微紅。
常梓緋笑了笑,沒有再理他。腦海裡還在想關於這個A計劃,宇文冽簡單給她提到過,她卻不知道,竟然是以這種方式來實現。
一個女人,爲了讓這樣一個男人記住他,竟然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一定要死嗎?並且死得這麼悲慘,就沒有什麼別的好的辦法?”常梓緋想到那種慘象,心裡就無法平靜。
宇文冽聽到她還在惦記這件事,手心冰涼。低頭看了她一眼,她臉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因爲黎冰倩的事,被刺激到,還是想到她母親的緣故。
她會不會就因爲這件事,想起她父母遭遇的事故?
這是他最恐懼的事情!
“小魚,”他突然叫住她,四周看了看,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你說什麼?怎麼……”常梓緋聽到他說的事,驚得差點叫出聲來,被他一手捂住嘴。
“我很快會讓你知道真相。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現在就別多想了,知道嗎?”宇文冽找不到別的辦法,爲了安撫她,他只能再冒一次風險。
常梓緋點了點頭。大腦卻是木木的,連思維都不連貫了。
一直回到回家裡,她還沉浸在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中,許久纔回過神來。
常梓緋洗完澡,宇文冽在書房,她想起白天的事情,也去了書房。
宇文冽讓她先去睡覺,他處理點事情。
常梓緋埋頭在書牆裡找書,“你忙你的,別管我,我找本書。”
她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翻到了一本唐詩宋詞。翻到唐胤今天告訴她的那首詞: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唐胤告訴她,就因爲這首詞,她母親和父親走到了一起。父母的結合雖然不是因爲從愛情開始,但他們最終生了哥哥,還生了她。他們在一起很幸福。尤其是生了她。
算一算,她哥哥比她大十五歲,母親生她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四十歲!他們一定都想要個女兒,最終如願以償,那是什麼樣的幸福?
常梓緋想起今天在盛世華庭酒店門口。她看到爆`炸事故,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突然受到驚嚇,她腦海裡響起一個聲音,不停叫她走,依稀中,她彷彿能看到一個穿綠色長裙的美麗女子。是不是那就是她媽媽?
她母親叫陸雨,是中文系的教授,最喜歡陸游的詩詞。她想到這些,就很興奮,繼續看手裡的這首詞。
常梓緋看了半天,看不太懂,但腦海裡深刻的印下了兩個字,錯錯錯,莫莫莫,都講了三遍,可見很重要,這麼重要的字,她怎麼可能記不住!
沒有修成正果的愛情,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陪伴在身邊的人,不管是不是因爲愛情,都莫要輕易錯過。因爲陪伴,也是一種愛情!
這是她母親說的話嗎?
“你找什麼書?在發什麼呆?”宇文冽看着她一直拿着一本書,靠在書牆上,一會沉思,一會兒傻笑,最終被她撩`撥得受不了,起身離開書桌,走到她面前。
“我在看……”常梓緋還沒說出口,嘴已經被他封住。
這混蛋,不是還在生氣,裝高冷嗎?怎麼現在又是這樣!
宇文冽一靠近她,聞到她身上的氣息,就把持不住了,輕觸到女人柔軟的脣瓣,整個人就像掉進了一個蜜潭。
他確實很生氣,氣的是,爲什麼她總是讓他在征服情敵的路上,前有狼,後有虎,一刻也不消停?
常梓緋還以爲他不生氣了。
這會兒,他吻她的時候,一點也不客氣,又像是在發泄他的怒氣。
她整個人被他高大的身軀抵壓在書牆上,她感覺他又像在碾壓煎餅一樣壓着她,不停地使力。
吻,越來越兇。
身體,很快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