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酒店,又是繁忙的開始。
吩咐保潔員去打掃貴賓套房,有人送了花上來:“這是貴賓套房顏先生定的花,請問怎麼安排?”
“給我吧!”我繞出服務檯接了過去,可真不少,淡淡的紫色很是清雅。
抱進套房去,放在廳裡的茶几上,讓人拿了幾個空置的水晶花瓶過來。
保潔員打掃完臥房出來,看到忍不住一問:“咦,顧經理,這是什麼花?”
“迷迭香。”我答。
很別緻的名字,看似不起眼的花束,卻讓整束花都充滿了清香。
插在漂亮的水晶玻璃瓶中,再擺放到臥室裡,廳裡、還有辦公桌上,清新淡雅渲染了一室。
保潔員將各個角落收拾乾淨後,推着車到我身邊小聲地嘀咕:“這位顏先生不是不喜歡花嗎?怎麼又讓人送來了?”
“誰知道呢?”確實是挺令人匪夷所思的,我抱起花桶悄聲說:“客人的心思,咱們怎麼捉摸得透。”
把客房各個角落巡視了一遍,覺得滿意了才放心的離開。
房東是個四十來歲的阿姨,打電話提醒我,別忘記月底前搬出去。
我應了她,趁着不是很忙時就在網上找房子,看中了一家,打電話過去問,價格還可以,就是需要半年一付,我約了人家晚上下班後先去看看房子再商量。
可臨下班前的事情,卻多的讓我接應不暇。
有位先生事先有非保證性預訂,但由於他到店時間比房間預留時間晚了近一小時,在此期間,多次有客人要求入住,但考慮到未有預訂未到的紀錄,接待員一直爲其保留房間,直到近一小時後,纔將房間登記給強烈要求入住的客人。
等那位先生來的時候,總檯告訴他客房已經滿了,這位先生很生氣,要求酒店必須處理。
我過去先和客人誠摯的道了歉,跟他說明了緣由,徵得他同意後,聯繫了附近同等級的酒店,在派車送他過去,才總算將這位客人安撫住了。
回到辦公室已經是疲憊不已,同辦公室的同事都走了,本來約的房東看房,也由於時間太晚了而沒去成。簡單的收拾一下就下班離開了。
一大早,蕭仲的司機就來敲門,站在門口直接遞上禮盒給我:“小姐,這是禮服,晚上有個晚宴,蕭總讓您過去。”
我垂眸,漠然地接過:“知道了。”我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有時候需要隨他在某些場合去晃一晃眼。
“好的,那我晚上直接去酒店接您。”說完,他就轉身下樓了。
這一整天,心情不佳。
下了班,司機先把我送到指定的形象店做頭髮、化妝。
我一向沒有什麼意見,木然的坐在化妝臺前就像個娃娃般任他們在頭上、臉上隨意的打造塗抹。
妝點十分的明豔,長髮在後面盤起,劉海用發棒卷出了微微的弧度。
看着鏡子中那張臉,感覺不像自己了,竟是無比的清純與甜美。
一襲淡紫的露肩小禮服,八寸高的皮鞋,我煩透了這樣,可是沒辦法,那些上流人士的宴會,注重的就是這些外表虛僞的東西。
司機將我送到宴會的地方,在門口遞上請柬便步入進去。
到的有些晚,裡面早已觥籌交錯、衣鬢飄香了。
城中富豪,上流新貴,把酒言歡,氣氛好不熱鬧。
全場掃了一眼,沒有看到蕭仲。
今天這場宴會結束之後,我想要徹底和他說清楚了。
沈香香也來了,看到我形單影隻,不免一笑,嫵媚地朝我走了過去,別有深意地說:“顧清漪,蕭總還沒來嗎?我還以爲他會比我早到的。”
意思就是他們剛剛是在一起的了。
我大方地衝她笑笑:“是嗎?那我先走了,麻煩你跟他說下我來過了。”
本來就不想來的,我的身份和這裡是那麼的格不相入,每次來了也是靜靜坐在人少的地方,或者無聊的吃着一些小糕點,等他和一些人寒暄完了在離開。
轉身往宴會廳的門那去,卻看到蕭仲進來了,一身深灰的西服,微笑着與熟識的人打着招呼,無比的高雅。
我想退到一邊已經來不及了,他看到了我,朝這邊走了過來,一走近就打量了一眼我的裝扮,眼裡流露出滿意,稱讚了一句:“今天很漂亮。”
“謝謝。”我淡淡地迴應一聲:“我來過了,也和你打過照面了,先走了。”
反正沈香香也在,他是不會缺少女伴的。
蕭仲按住我的肩,有些用力,眸底是一觸即發的怒意:“別胡鬧。”
我推掉他的手,顧及到他的面子,脣角扯着笑低聲說:“沒胡鬧,我真的走了,還有,我們的婚事拉倒吧!”
他面色不悅:“跟我說沒用,要說就去和你爸說,只要他同意就行。”
“我爸已經死了。”他這就是強詞奪理。
他一臉的不耐煩:“那就別說了。”
我也生氣了,站在他身側一言不發的,每次談到這個話題,他總是這樣。娶我,明明不是他本意,他卻依舊一意孤行。
蘊着怒氣的目光隨意的遊離,居然看到了顏珞,沒想到他也來了,着實是令我一驚。
他今晚依舊是高貴的不得了,周身散發出的成功與霸氣,就是讓人輕視不得。
所到之處都有人熱絡的跟他打了招呼,滿場的女人,都用着一種熱情豔羨的目光看着他,卻沒有一個敢主動上前去和他搭訕。
他也看到我了,目光不驚不訝,隨後端着香檳脣角微彎着走了過來。
我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站定的腳步,不知不覺地與蕭仲保持了些距離,待他走近了率先朝他禮貌的打了招呼:“顏先生。”
蕭仲很是大方地伸出手:“顏公子,幸會。”
顏珞也十分的有風度,伸出手去握:“幸會,早就聽聞蕭總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過獎了,顏公子纔是青年才俊。”
互相打量的眼神,暗藏着一股不知所名的東西。
沈香香拖着長到腳踝的禮服笑着走了過來,優雅地先朝顏珞點頭示意,再轉臉朝高彥甜笑着說:“蕭總,是否賞臉共舞一曲?”
他微笑:“榮幸之至。”
握着她的手往舞池的方向去,我有些無語,這兩人明明是熟悉的不得了,卻還在這做給他人看,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