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紋依舊站在雙虎臺上,剛纔他使出了自己兩種功訣融合的一式,雖然是擊飛了焦鵬,不過自己的體內也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的元氣,只得槍尖順勢一頂臺上堅硬的岩石,支撐着自己的身體。
現在他連抽出肋下飛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等着城衛司的人來宣佈了結果之後,再讓韓端扶着自己下去。
下面的焦鵬雖然也被刺了一槍,不過情況上要比他好上不少,焦鵬甩出了陣盤之後,秦紋雖然看到黑乎乎的一團東西向自己飛來,明知絕對是對自己不利,不過也已經沒有力氣去躲閃或者挑開了,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陣盤飛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下面的人都驚呆了,錢三和韓端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兩柄飛劍幾乎同時衝向了陣盤,剛剛走上臺的城衛司軍官,也突然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腳步不由得猶豫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從雙虎臺的另一角閃電般的衝出了一個身着錦袍的修士,瞬間就來到了秦紋的面前,身形一轉避開了錢三和韓端的飛劍,左掌一揮,焦鵬甩出的陣盤就被直接揮到了天空之上。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臺下的衆人就聽到半空中“轟”的一聲巨響,像打了一個霹靂,陣盤散落的碎末像是下了一層石雨,簌簌的落在石臺邊的衆人頭頂。
胡姬酒肆的包廂內,項鎬猛然站起道:“焦家竟然敢不顧臺上規則,落臺之後還意圖傷人,難道真以爲我端王府是好欺負的不成?”
旁邊的曾大人看到這種情景也是面色一寒,起身先安撫住項鎬道:“公子先冷靜一下,現在臺上的秦供奉還安然無恙,看看城衛司的人怎麼處理?”
說完話,他又皺着眉頭看了看救秦紋的錦袍修士,有些疑惑的道:“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
猛然間眼前一亮道:“原來是焦侍郎,他怎麼突然救起秦供奉來了?”
天香樓的包廂內項匡也被這突然的變故怔了一下,看了看天空中依舊飄落的粉末,猶豫了一下道:“這種陣盤難道是?”
對面的黎意冷冷的道:“你還是問問你的趙供奉吧,這是他們赤練門獨創的陣盤,在京城應該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公子還是早做預備,若不然的話,這件事情遲早都會牽涉到公子身上的。”
項匡有些氣急敗壞的道:“這個老趙,每次都是他添亂,若不是玄師期的供奉不好找,我早就把他逐出府了。”
黎意這時看了看下面的錦袍修士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救端王府那個供奉的應該是焦侍郎,現在他出手救下了對方,看來他們之間還有緩和的可能。”
就在這時,身着錦袍的焦侍郎怒目的縱下了雙虎臺,徑直的落到了焦鵬的身邊,揮手就是兩個耳光,焦鵬的臉頰頓時腫了起來,他厲聲的道:“你這是要毀了焦家的聲譽。”
焦鵬的面上並沒有其他的表情,而是淡淡的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殺了秦紋,只要殺了他,就算是我死也值了。”
焦侍郎冷冷的看了焦鵬一眼,焦鵬和臺上的秦紋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雖然自己的兒子上臺前可能交待焦鵬要殺了秦紋,不過焦鵬也不至於敗了之後,還不依不饒的用陣盤去擊殺秦紋,這其中必定有隱情。
想到這裡,他又看到已經低垂着腦袋站在自己面前的焦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對着他焦璋身後的奴僕道:“你們把焦鵬擡回去,讓老太爺審問一下。”
然後話音一轉對着焦璋道:“你也回去,先跪在祠堂門前,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焦璋也沒有想到事情最後會發展成這樣,沒想到自己的面子沒有找回來,反倒又一次成爲了人們笑談的對象,望着父親嚴厲的眼神,他知道這次回府之後不會再像上次罰跪幾日那樣簡單了。
處理完了自己家中的事情以後,焦侍郎這時又重新回到了雙虎臺,這時臺上城衛司的軍官已經宣佈了秦紋取得了這次比試的勝利,韓端和錢三也已經上了雙虎臺攙扶着秦紋。
焦侍郎走到了秦紋的面前,有些猶豫的道:“今日犬子的供奉破壞了臺上的規矩,也怪我家教不嚴,比試這件事情我也是今日才得知,秦供奉回去之後先安心養傷,三日之後我會帶犬子登門賠罪,還望錢管事能轉告鎬公子。”
錢三聽到了焦侍郎的話,不由得看了秦紋一眼,秦紋心中明白雖然焦鵬最後要致自己於死地,不過焦侍郎剛纔的舉動也救了自己一命,就點了點頭道:“焦大人請便。”
焦侍郎用修士的禮節朝着秦紋拱了拱手道:“秦供奉請放心,焦家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說完話,他就朝着主持這場比試的城衛司軍官走去,先略微的點了點頭道:“不知今日臺上哪位大人當值?”
城衛司的軍官聽到焦侍郎問話,也知道自己的品階和焦侍郎相差甚遠,忙回答道:“焦大人不敢當,今日是下官當值。”
焦侍郎看着軍官道:“今日我焦家供奉壞了這雙虎臺的規矩,願意受罰,有什麼處罰的標準,到時候我讓府中的管事把靈石送過來。”
城衛司的軍官這時看到秦紋已經在韓端的攙扶下走出了雙虎臺,就低聲的道:“焦大人,今日的比試雖然貴府的人破壞了規矩,不過焦大人修爲深厚,及時阻止了府上的供奉,這臺上也沒人受傷,城衛司這邊就算了,只要端王府那邊不提什麼意見就行了。”
焦侍郎朝着軍官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焦某就承情了,端王府那邊剛纔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請司內的幾位大人喝酒。”
軍官忙略微躬身道:“侍郎大人真是擡舉下官了,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侍郎大人直接來找下官就行了。”
焦侍郎點了點頭,就下了雙虎臺朝着自己來時所坐的馬車走去。
秦紋下了雙虎臺以後,坐上了馬車,韓端忙掏出了自己儲物袋中的止血丹藥,洗洗的捻碎,小心的把肋下的飛劍抽了出來,然後把丹藥粉末灑在傷口之上。
錢三這時也上了馬車對着外面的車伕道:“開車,回府,路上慢一些,莫要碰傷了秦供奉的傷口。”
車伕答應了一聲,馬車就緩緩的順着人流向着西城走去。
錢三掀開車簾看到胡姬酒肆上面的窗戶已經合上,知道項鎬和曾大人也應該悄悄的離去,就開口問秦紋道:“秦供奉,你的傷勢如何?”
秦紋面上淡淡的一笑道:“無妨,就是最後那一式有些脫力了,回去靜養幾日就恢復了,這劍傷也不是要害,有止血的丹藥,要不幾天傷口就能結痂了。”
錢三點了點頭,他本來是想把項鎬請龍驤衛幫忙的事情講給秦紋,不過轉念一想,現在項鎬和曾大人之間的關係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日秦紋雖然受了傷,不過也取得了勝利,這件事情還是暫時不用告訴他的。
馬車駛進了端王府,一直到秦紋的隆雲閣才停了下來,秦紋就在韓端的攙扶下走進了閣內,旁邊的侍女從韓端的手中接過了秦紋的手臂,扶着秦紋躺到了牀榻上,另外一個侍女忙去打水給他清洗傷口。
這時霜兒也得到了消息,也匆匆趕了過來,細心的幫秦紋把已經破損的衣衫換掉,然後小心的清洗傷口,然後又重新敷上止血的丹藥。
等到把秦紋身上的傷口處理完畢之後,外面突然傳來了項鎬的聲音道:“秦供奉回來了嗎?受的傷要不要緊?”
秦紋擡頭一看,項鎬已經走進了內室,後面跟着的是被奴僕攙扶着的老高,秦紋面上略微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在臺上只是脫力了,修養幾日就能恢復。”
項鎬坐在了桌前的圓凳上,奴僕扶着老高則是坐在了房間內的一張太師椅上,錢三這時就開口道:“少爺,剛纔我們在臺上的時候,焦侍郎說是三日之後會帶着他兒子到咱們府上賠罪。”
項鎬點了點頭,他明白焦家這次破壞了比試的規矩,一定要來自己府上解釋的,旁邊的老高這時開口道:“焦侍郎今日也去觀戰了?”
錢三就把場上發生的事情給老高講了一遍,老高略微沉思了一下道:“焦侍郎能在最後的時候出手,看來這場比試應該不是他的想法,極有可能是焦璋自作聰明,纔想到和秦供奉比試這一招的。”
剛說到這裡,他突然蹙了一下眉頭道:“最後焦鵬朝雙虎臺上拋出了一個能爆炸的陣盤?據我所知,在京城能用到這種陣盤的人卻是不多,難道是,”
旁邊的錢三眼前則是一亮道:“這種陣盤以前我在跟着王爺在南諭城的時候見到過,聽說是一個叫赤練門的修行門派所煉製的,在京城最有名的赤練門弟子,就應該是項匡府上的趙鬆了吧。”
老高這時點了點頭道:“我剛纔想說的也是趙鬆,而且他和秦供奉有故怨,說不定就是他從中策劃的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