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析聽了秦紋的問話之後,略蹙了一下眉頭道:“這每次分配師門和雜役的事情,都是由咱們風谷的谷主師兄做主,至於會分配到什麼地方我還真的不太清楚,不過你放心,這些只是權宜之策,等到沈丹師出關之後,如果你真的想去學習煉丹的話,我會安排時間讓你去藥谷接受丹師的入門測試的。”
秦紋點了點頭道:“這次我能入谷,全憑當時段先生帶進來,只要是段先生的安排,弟子一切都聽從。”
段析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這樣說的話,那我也就放心了,就算是這次沈丹師出關之後沒有收你爲徒,以後我也會和其他藥谷的丹師聯繫,到時候給你找到一個合適的師父,畢竟天心草的事情還是多虧了你。”
話剛說到這裡,秦紋就聽到殿內剛纔還亂糟糟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寂靜了下來,轉身一看,正殿之上已經站着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中年人,捋着頷下的三縷長鬚,正淡淡的看着下面的弟子。
段析這時就低聲道:“這就是咱們風谷的谷主,你趕快進去吧。”
秦紋點了點頭,快步的進入了殿中,段析則是略微停了一下,然後緩步走進了殿內,對着黃色道袍的中年人躬身道:“孫師兄,師弟是來參加這次分配師門和雜役的,這次師兄可是要幫襯師弟一二啊。”
黃色道袍的中年人微笑道:“段師弟,這次在谷中的師弟還是比較多的,我這個做師兄的也不好厚此薄彼,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師弟有沒有心儀的弟子啊?”
段析並沒有直接說出名字,而是打了個圓場就把中年人的問話給圓了過去,接下來秦紋就看到又有四五個高階修士進入了殿內,都和中年人打了招呼之後,然後三三兩兩的閒談了起來。
大約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中年人看到外面沒有修士再進來,就低咳了一聲,整個殿內頓時就肅靜了下來,中年人朝着旁邊的高階修士擺了擺手,高階修士就起身按照順序站好了位置,接着所有的入門弟子也都分成兩隊依次排開,秦紋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不過他還是站在了最後的位置上。
中年人面帶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今天是咱們風谷分配弟子的日子,也算是一件大事,每個弟子在分配了師門之後,還要分配這十五年內所做的雜役,一旦分配了雜役之後,就要盡心竭力的完成任務,每個任務都有與之相應的獎勵,不過若是每年的年終考覈時,接連三年沒完成任務的,都會被自動淘汰出谷。”
聽了這話之後,下面的弟子面色都逐漸的凝重起來,中年人這時繼續道:“下面將有每位門內的師父先挑選一名弟子,接下來我再按順序分配。”
話音落後,中年人就朝着各位高階修士一擺手,高階修士都微笑着朝着中年人拱了拱手,應該是示意中年人先挑,中年人也就當仁不讓的叫出了一個弟子的名字,站在最前面的弟子面上掩藏不住喜色走出了隊伍,站在了中年人的身後。
下面的弟子也都用羨慕的神色看着這名弟子,秦紋知道這應該就是中年人所挑選的親傳弟子了,他的心中倒是非常的平靜,只要能留在寒楓谷,做誰的弟子都無所謂,至於雜役,無非就是擔水、砍柴之類的雜活,秦紋更是沒有放在心上。
就算是被分到煙墨林砍柴,以秦紋的砍柴速度估計一天就能頂上其他弟子十天的砍柴數量,他就隨意的站在隊尾,等着分配師門和雜役的結束。
接下來每個高階修士都喊出了一個弟子的名字,叫到名字的弟子也都站在了所選他的高階修士身後,秦紋知道自己不是符師,所以做不成親傳弟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藥谷,應該除了段析之外,也沒有修士能夠觀察到他。
在挑好了親傳弟子之後,中年人就開始一個個的點起名來,最後秦紋還是被分到了段析的門下,站在高階修士之中的段析不禁看着秦紋微微的點了點頭。
分配好了師門之後,中年人就開始分配雜役了,果然如秦紋所想,除了親傳弟子之外,其餘的入門弟子都被分到了諸如砍柴之類的雜活,一直唸到秦紋的名字,中年人不由得蹙了一下眉頭,問旁邊的高階修士道:“這次咱們挑選的弟子多出了一人,不知道哪個地方還需要一個入門弟子?”
這些高階修士都搖了搖頭,這些雜役的數量都是固定的,每隔十五年更換一次,其中有完不成任務的被驅逐出谷之後,自然會有修煉速度達不到的老弟子頂上,現在多出一個人來,這隻能看中年人如何取捨了。
這時旁邊一個身穿白衫的高階修士走到了中年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中年人眼神一亮道:“秦紋,由於你是最後一個,那就去看守殘符崖吧,那裡沒有固定的任務,只要你平日把崖上打掃乾淨就行了。”
秦紋看到有些高階修士的眼中露出了憐憫的意味,就知道做這種雜役應該比較苦,不過這殘符崖在哪裡,具體怎麼打掃他都不清楚,不過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段析在剛纔也說了,等到沈丹師出關之後,就讓他接受測試,說不定在那個地方也待不了幾天就重新回到藥谷了。
所有的雜役都安排完了之後,無論是入門弟子還是親傳弟子都跟着自己師父的身後,走出了大殿,出了殿門之後,段析特意來到了秦紋的身邊道:“殘符崖是距離咱們風谷比較遠的一個地方,崖上也有規定,每五天只有一天能下崖,到地方了之後,你就不能隨意下來了,不過那上面的時間還是能自己支配的,至於沈丹師的事情,我會盡快安排的。”
秦紋點了點頭,然後段析就讓一個黃衫弟子帶着秦紋去殘符崖了,秦紋跟在黃衫弟子的身後一直走着出了風谷,出了風谷之後,黃衫弟子纔打量了一下秦紋道:“這位師弟,殘符崖這個地方太遠了,以後師弟還是想想辦法調回來才行啊。”
秦紋剛纔在殿中一直沒有明白這看守殘符崖是件什麼雜役,再加上他在大庭廣衆之下也不合適問,現在聽到黃衫弟子給自己說話,就開口問道:“師兄,我剛來的時候就一直在藥谷,也不清楚看守殘符崖是個什麼活,師兄你就詳細給我說一下吧。”
黃衫弟子猶豫了一下道:“我入門的時間也不算長,基本上也沒去過殘符崖,要是讓我詳細說我倒還有些說不清楚,等到了地方之後,和上任看守殘符崖的弟子交接了之後,他會把規矩給你說清楚的。”
秦紋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一個這樣的答案,二人就沉默了下來,一直朝着東南方向走去,走出到第一個山坡的時候,黃衫弟子對秦紋道:“現在已經出谷了,咱們這樣一直走速度太慢了,不如我帶着你飛縱過去吧。”
秦紋點了點頭道:“師兄你先走就是了,我在後面能跟得上。”
黃衫弟子縱身就朝着山上飛去,縱出了有十幾丈之後,轉身看了看秦紋,看到秦紋能跟上自己,就放心的一直朝東南方向而去,大概飛縱了有一個多時辰,黃衫弟子才指着前面隱隱約約的一個山崖道:“師弟,那裡就是殘符崖了,這一來一回的路程你可要記好,以後你都是要自己回來了。”
秦紋點頭答應了下來之後,心中不由得暗道:“怪不得所有的人聽到自己被分配到殘符崖,都露出不一樣的表情,從這距離來講,就算是每五天能回去一次,來回就有將近三個時辰,到時候能不能見到自己的師父都另說。”
穿過了一道叢林,黃衫弟子帶着秦紋來到了崖邊,秦紋看着在方圓百丈的平坦石崖之上,孤零零的搭建着一所小木屋,屋前正坐着一個弟子百無聊賴的躺在躺椅之上,斜對着西邊的夕陽,看到秦紋二人走近,就擺手道:“你們是哪個谷的?把殘符放在這裡就行了。”
黃衫弟子和秦紋都愣了一下,黃衫弟子馬上意識到看守殘符崖的弟子是誤會了自己的來意,就開口道:“這位師兄,我是來帶新弟子替下你的雜役,師兄如果現在有閒暇的話,就把手頭的事情給這位師弟交接一下,咱們就能回去了。”
這次是輪到躺椅上的弟子發愣了,擡眼看了看黃衫弟子和秦紋沒有取笑他的意思,就忙站起身來開口道:“原來是二位師弟,我現在就沒事,你們先等一下,我先把今天的殘符處理掉。”
說着話,好像又想起了秦紋是來替代他的,就轉身對着秦紋道:“這位師弟,你跟我來,我先把這崖上的事務給你交接一下。”
秦紋看着他語無倫次、手足無措的舉動,也明白在這殘符崖上待上十五年,確實對低階修士的心理是很大的折磨,他倒是有些好奇了,在這殘符崖上到底每天要做什麼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