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是本地人,老實巴交的對媛媛跟吳惠挺好,也貼心。時不時的還從家裡帶些新鮮的蔬菜水果,來給他們嚐鮮。
向克鬆送矮冬瓜還沒有回來,郝傑在睡覺,村姑下班回家。
這是吳惠特意叮囑她的,因爲擔心村姑知道太多關於郝傑的事,一般情況下,都沒有讓她接觸郝傑,怕的就是她不小心說漏嘴。
郝傑可是在吸毒,要是被人知道了,不但他的名譽會毀於一旦,還會讓他在市的郝氏集團股票一落千丈,那麼他名下的房地產股東有可能會土崩瓦解。
來這裡,是郝傑提出來的。
他想換一下環境,想擺脫什麼。
我有一種奇怪的預感,郝傑好像預示着什麼,卻又不想說出來。
還有一個現象就是,從我來到他發作,始終都沒有過問媛媛的情況。他不在乎女兒,可我那天看見他很在乎她的,那雙憂鬱的眼睛中,在看見媛媛時,明顯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隻有慈父對心愛女兒纔有的眼神。
跟吳惠進屋,我說光線太暗,走到窗口預拉開窗簾。她攔阻說:“還是別了,習慣了這種暗淡的色調。”
然後我看見她輕車熟路去第二格書架,拿起一部很厚,很沉,精裝版莎士比亞精選集的書,嘩地快速翻開。翻開的書頁中,好像沒有她要找的東西,貌似有點急,有點慌亂,口裡在自言自語:“不對,應該在這裡的,爲什麼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吳惠看我,眉頭一擰道:“我給你說的資料。”
“郝傑傷口的那個?”
“嗯。”
我從她手上接過書,隨手翻開,譁~頁面炫動一片白,什麼都沒有。果真沒有她要找的東西,我對她說:“好好想一想,會不會是你記錯地方了?”
“不會,我查到資料,做的詳細筆記。”
“資料在電腦上查的是吧?”我問道。
“嗯。”
我笑笑:“沒事,既然你在電腦上查的,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重新去查一下就可以了。”
吳惠抿嘴苦笑一下道:“你看我,是急昏頭了。”說着她就坐到桌子邊,打開手提,尋找收藏版上的資料。就在她點開之際,面色一變,很是驚訝道:“咦!不對,誰動了我的電腦?”
我在書架上找書看,順便想看看是不是吳惠真記錯了地方,她一驚一乍的我急忙本來看,並且問道:“又怎麼了?”
“我電腦中病毒了,你看……”
我是不太懂高科技的東西,雖然也有手提,卻很少去摸。現在看吳惠的電腦,整個藍屏,並且無論她怎麼關機啓動,啓動關機,藍屏就是藍屏,沒有一丁點變化。
“你多久沒有殺毒了?或者是木馬病毒什麼的?”我是不懂裝懂,這些電腦必懂的淺顯知識都是靈兒言傳身教來的。
吳惠說她最近是很少殺毒,注意這方面的問題,但是一直以來,電腦從沒有中病毒什麼的。
“那麼,你覺得?”剛纔就我跟矮冬瓜在書房裡,難不成吳惠在懷疑我們動了她的電腦?
這電腦藍屏不是常事嗎?靈兒跟我說過,如果不小心去了不該去的頁面就容易遭不明病毒的襲擊。
吳惠自己也凌亂了,擺擺手,指頭戳在太陽穴位置道:“頭疼。”
她這是迴避我剛纔的問題,好像真的有懷疑我們,但是又不好說出口。
我能解釋剛纔跟矮冬瓜根本就沒有摸她的電腦嗎?可要是我這麼解釋,會不會是有點小題大做多餘,更或者讓吳惠覺得我是心虛?
吳惠出去,她說害怕郝傑醒了找不到人。
走到門口,我遲疑,喊住她道:“吳惠,你知道的,我是不會隨便碰人東西的。”
“你想多了。或許真的就像你說的,是我沒有注意殺毒,等郝傑醒了,我讓他看看,他可是電腦高手。”
不用她說,我也知道郝傑的才能不止是建築方面,所以她是郝傑待會看,我也就沒有多做解釋。
朋友跟朋友間需要的是彼此信任,如果吳惠要懷疑我心懷不軌,那是她的事,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則做事即可。
這樣我就問吳惠附近可有圖書館之類的。她搖頭說這裡的配套設施還沒有完善,別說圖書館,就是小型的書攤都沒有。
還說媛媛喜歡看安徒生童話,還是去的縣城買的。
並說郝傑的書房裡,書很多,各種,醫學,建材,建築,還有電腦等。
我問吳惠,向克鬆會不會獨自回他們的另外那個家,就是仿歐式別墅。
吳惠說會的,向克鬆送了矮冬瓜要去接傑森。
傑森住郝傑的別墅?
這個我倒是第一次聽吳惠說起。
難怪向克鬆沒有回來八成是順道去接傑森了。
我心裡這麼想,跟吳惠一前一後朝郝傑的房間走去。
可能誰也沒有想到,在我們走到門口時,聽見屋裡傳來砰一聲巨響。乍一聽巨響,吳惠面色劇變,跑的衝向郝傑休息的臥室。
衝開房門,我跟吳惠都被眼前看的這一幕驚呆!
郝傑赤腳站在地上,他的左手臂正在流淌血。那血就像稀釋的紅色噴漆,或者說是紅色的小溪,觸目驚心的順着左手臂涓涓流下來。
地上是郝傑橫掃下地摔碎的相框。
碎裂的相框上,是吳惠跟寶貝女兒的合影。
吳惠熱淚盈眶,一步一步朝郝傑走過去,我則拾起破碎的相框,還原在牀頭櫃上。
就在這時,郝傑身子一晃,駭然搖搖欲倒~。
吳惠一聲驚叫,我一個健步上前,幫她扶住郝傑。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血也搞得我一身,血腥味濃烈得令人作嘔。我好像是從來吳惠家,就對血敏感,所以難受得不行。
但是現在郝傑失血過多,不能耽擱,我急喊吳惠撥打120送郝傑去醫院。
吳惠遲疑,不知道是不是該聽我的,可看郝傑面如死灰,已然跟一截沒有生氣的木頭人似的,茫然無措中還是撥打了電話。
120來之前,我跟吳惠把郝傑扶在沙發上坐下。
他虛弱得就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血還在流,我把手捂住,血從指縫中流出來。
堅強的吳惠,不停的哭,她再也承受不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說不定在我沒有來的時候,這些已經發生了無數次,她瘦俏的肩膀終於扛不住了。
哭泣不能解決問題,卻能釋放心中的恐懼。
吳惠不敢看郝傑,她淚流滿面的盯着他的臉,把自己的臉挨近他,口裡呢喃呼喊着他的名字。
在我的眼前這一副畫面,似曾相識,有那麼一個晚上,我那可憐的母親,找到我時也是這樣愛撫我,守候我。現在的吳惠,不但是郝傑的妻子,更像是一位慈母,愛憐的看着兒子正在跟死神拼搏。
我用一根細繩子捆住郝傑的左手臂,試圖阻止血液繼續流淌。
人之根本就是血,要是沒有了血,他還能活命嗎?
我覺得自己特麼的太無能了,跟吳惠還有郝傑呆在一起的時間也有一兩天了,可就沒有找到一丁點有價值的線索?
120呼嘯而至,帶走了郝傑跟吳惠。
我木呆呆的凝視救護車的燈影跟嗚啊嗚啊的聲音逐漸遠去,任憑冷風從門口呼呼的吹來,吹亂我的頭髮,吹得我一顆心冷到極點。
我轉身進屋,想收拾一下,然後把房門替吳惠鎖上,再去醫院看看情況。
轉身之際,來自身後一道刺目的車燈燈光嗖地打了一個弧度,從空曠的位置橫掃到我身上,眼睛上。我掩住眼睛,試圖看向刺目的車燈。
車子就在吳惠的家門口,無奈車燈太亮,一時間不知道是誰光臨吳惠家。
車燈熄滅,車門砰一聲響動,接着從車上下來兩個人。
一高一矮兩個人直奔面前,終於我看見了他們。
其中一個是向克鬆,另外一個有些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他是誰。
直到向克鬆招呼我:“李老師。”然後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人說:“這是吳姐請來幫郝傑的神棍。”
我心裡罵:*,什麼神棍,老子是正兒八經的陰陽先生。面子上,卻一副泰然處之,不卑不亢的神態,目視他們倆走到跟前。
我好像想起來了,在向克鬆身邊的這個人,是傑森。
傑森不屑的神情,左手在掏耳朵,口裡在問向克鬆:“你剛纔說什麼,我怎麼沒有聽見?”瞧他那一副看不起人的拽樣,我心裡來氣,本來想跟他打招呼,聽他這話,我轉身進屋。
“嗨,說你呢!”傑森突然出口喊住我,然後從向克鬆身邊走了過來,看看屋裡,再看看我,是那種從上到下很挑剔的打量,然後盤問道:“你誰啊!”
“我是吳惠請來的客人?”我理直氣壯麪對他道。
“客人?做什麼的!”傑森狐疑的神態,有不理會向克鬆的解釋,咄咄逼人的氣勢看着我道。
“這個好像跟你沒有關係。”
“t*e a hike。”傑森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衝的,把我撞了一下,直筆筆的朝屋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對屋裡大喊道:“密斯特吳。”我呸。中國人不說中國話,特麼的還密斯特吳,我看你就是活的不耐煩,想憋死。我沒有離開,心裡暗自罵這個假洋鬼子,直接往沙發上一坐,還故意翹起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