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做不完的事太多太多。最初可能只想吃飽飯,吃飽之後就想安全地活着。活得安穩便可以尋找自己想要的,也就是所謂的理想跟抱負,達到自己所需要的目的之後,只要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至少在凍僵時可以互相取暖的另一個人。
我活着的初衷絕對不是想做一名跟鬼魅打交道的陰陽師,而是想做一個平凡普通的人。有一個可以躲避風雨的港灣,
港灣碼頭有一位賢惠美麗的女子在等待我。
魯小丫說靈兒不舒服不想去逛街,剛剛好好的,怎麼就不舒服了?起來去看,靈兒果然是在睡覺,她捲縮側臥在沙發上。
“怎麼了?”我關切的詢問。
她眼皮都沒有展開,隨口答道:“不舒服。”
“不會是感冒了吧!”問話,我習慣的伸出手去摸一下她的額頭。
她反應夠快,伸手攔住道:“沒有,就是不舒服,躺一會就沒事了。”聽她口吻平淡,不像是有情緒的樣子,就只好聳聳肩答應了魯小丫的要求,陪她逛街。
在去之前我還得去看看矮冬瓜的情況。
也許我在當時多看看靈兒,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看來一個女人的嫉妒心和仇恨心理是不容忽視的,這是後話。
記得在進入矮冬瓜的夢境後,他已經好轉,我也喊靈兒熬湯給他喝的,這才隔一會的功夫。他的情況又惡化了,現在的矮冬瓜,印堂發黑,懨懨欲睡中。
印堂乃是人體中最爲重要的穴位之一,也是人的命宮,一旦被邪靈跟鬼魅附身,那就只有這裡纔是最爲薄弱也容易被入侵的位置。
看來我只有用血破來逼出附身邪靈,我凝神間隙,咬破舌尖,含住在口裡對着矮冬瓜的印堂噗一口噴出——一束暗光嗖地從他額頭跳躍出來,我手指一彈,符咒一出鬼魅無處遁形,一聲慘叫,附身鬼魅化成煙塵永不超生。
稍後,矮冬瓜渾身一顫,睜開眼,第一句話就說道:“沐風,我好餓。”
“知道餓就好,起來吧!廚房有吃的。”
難得的是,我在驅鬼中,一旁的魯小丫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就跟木頭人似的看着我。我淡淡的看她一眼,低聲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問矮冬瓜。”
魯小丫貌似不情願的樣子,慢吞吞走了出去。
我關門,坐在矮冬瓜身邊,厲聲問道:“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一回事?”矮冬瓜佯裝不懂我的話,很無辜的樣子道。
我起身,半帶威脅的口吻道:“別說我沒有提醒你,招惹那些東西不是好事,我能救你一次,保不住下次還有機會救你。”
矮冬瓜愣了愣,頭無力的耷拉着道:“我,我就是從那具骸骨上擼了一枚金戒指。”說着他把手伸進枕頭裡,掏了好一會,掏出一個東西來。
矮冬瓜被自己從枕頭下掏出來的東西嚇了一跳,哇一聲大叫,差點沒有滾到牀底下去。把在外面等候的魯小丫也驚得推開房門,探頭進來問出了什麼事。
我拾起矮冬瓜丟在被單上的一節指頭骨節,凝視中。這就是他說的金戒指,原來是一死人骨節。
貪心的傢伙,無視我的教誨,心生貪念,被惡鬼愚弄,帶回一死人骨節。看來邪靈附身的根源源於此,我把骨節捏在手裡,好大一股怨氣,那一刻猶如跌入無底黑暗中,一股幽寒,跟不絕於耳淒厲的鬼哭聲幾乎刺破耳膜般佔據了我整個思維。
我是拋的把骨節丟開,一切幻象消失。骨節主人有莫大的怨氣,她找上矮冬瓜是有原因的。一個是他的貪念,另一個是經歷了古堡事件之後,他的身體很虛弱,才容易被邪靈入侵。
我衝魯小丫擺擺手,讓她別管。然後拿出符紙包裹好那一枚骨節,這纔拿起硃砂筆在矮冬瓜的背上畫一道鎮邪符跟驅鬼符。
一個人被兩隻惡鬼附身,要不是有我在,矮冬瓜的命就沒了。
最最厲害的還是那隻身穿紅馬褂的鬼臉婆婆。這隻骨節鬼畏懼紅馬褂的鬼臉婆婆,才隱身未動,待我驅除紅馬褂鬼臉婆婆之後,她才從隱身之處凸顯出來。
矮冬瓜在吃飯,我跟魯小丫信步走了出去。一路走,我一路在想,屋裡有桃木劍,還有墨斗,邪靈爲什麼在沒有受到任何損傷的情況下,肆無忌憚的入侵我身邊的人。
隨着魯小丫的一聲喊“沐風你看。”我的思維中斷,看向她。小丫頭饒有興致的指着閃爍中上下游動的霓虹燈,臉上笑開了。
“好看?”我問道。
“嗯。”魯小丫眼睛盯着霓虹燈,不捨離開,點頭答應道。
“好看的有很多,走吧!”重新拾起剛剛中斷的思維,繼續瞎想。
目睹色彩繁雜絢麗的環境,魯小丫興奮不已。爲了堵住她的嘴,我買冰激凌,買雪糕,買她喜歡想要吃的所有東西。一般我很少時間怎麼悠閒的跟人閒逛,
男人跟女人逛街那才真的是受罪,女人天生喜好新鮮事物,眼睛裡的光亮閃亮閃的對什麼都有濃厚的興趣。一件衣服在那比試老半天,穿了看,看了穿,如此反覆下來,又是十幾分鍾。
夜晚的大都市熙熙攘攘的人羣像飛着的鳥羣撲楞着翅膀,盤旋在夜空中流連忘返不想歸巢。對魯小丫,我是心有愧疚外加那麼點同情。纔會縱容她,慣着她,終於在一處水果糖停止無休止的走動,我抽一支菸,擡眼見魯小丫極爲秀氣的吃着一塊甜瓜,精緻美麗的面龐卻帶着一絲得意洋洋的笑意,心嘶地抽疼一下,不知道是什麼預兆。
她真的不嫌累,滿載而歸的魯小丫,手提勝利品,還喋喋不休的說這說那。
“沐風,如果沒有靈兒姐,你會娶我是嗎?”
我心裡在想事,敷衍答覆道:“也許吧!”
她把東西全部集中在一隻胳膊上,一隻手隨意也很自然的挎着我的胳膊道:“想跟沐風呆一起,呆一輩子。”
“小丫頭,別說傻話,你這是物以稀爲貴。一旦你在這個大城市呆久了,就會發現比我好的帥哥多了去。”
聽我這麼一說,魯小丫抿了抿嘴脣,眼眸低垂,輕聲道:“不,我就喜歡沐風。”
“傻丫頭,別這樣,我喜歡,愛的是你靈兒姐姐。”
魯小丫沒有繼續辯駁,默不作聲,情緒顯然低落了很多。我惦記身體不適的靈兒,就在要到出租房衚衕口,在冷飲店順道給她帶了一碗冰鎮蓮子羹。
魯小丫把包遞給我,極力討好道:“我給靈兒姐姐帶回去。”她這是在向我表示願意跟靈兒友好相處,我欣然答應她的要求,接過了她遞給的包,把盒裝蓮子羹遞給她。
矮冬瓜沒事了,這是值得慶幸的事。
看靈兒甜甜的吃着魯小丫遞給的蓮子羹,我去了矮冬瓜的臥室。
矮冬瓜遞給我一張房東送來喜帖,我疑問:“房東要結婚了?”
“是房東千金結婚。”
“我擦,又要送禮?”人世間的人情世故之一,送禮,真的很惱人。不過房東千金我還真沒有見到過,老房東也很久沒有出現了,看來以後得跟新房東大叫道,既然請了就得去,見一見總是好的。
送禮的事自然只有靈兒能勝任,我跟矮冬瓜要去一個地方。
那棟建築物實在是令人可疑,我再次撥通芳姐的電話號碼時,她正要給我打電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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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姐其人不是簡單的人物,在對我的摸排調查中,得知我的秘密特殊職業後,還旁敲側擊暗示別搞封建迷信忽悠人的把戲。事實上,我沒有利用自己的能力搞旁門左道騙人錢財,還幫了不少人,這一點芳姐是知道的,我對於這種不能見光的職業也頗感無奈。
說得好是陰陽師,說得不好就是一神棍。
芳姐是執法者,怎麼能跟江湖神棍有聯繫!所以我們一般都是在暗地裡保持聯繫,彼此利用。
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相互利用來滿足自己,來獲取想要得到的一切。
比如我跟芳姐,她想利用我查找一些用科學角度也無法解釋的東西。我利用她查找一些,以我們這種身份根本沒法觸及到的封存在某處一些屬於非自然現象的靈異第一手資料。
芳姐告訴我,那棟建築物之前查找的資料不徹底,現在查出來的纔是真實數據。
那棟建築物的前身是一個製造假藥的窩點,詭異的是,在執法部門趕到那個窩點時,那棟建築物裡的所有人都死了。死相很難看,各種形態,他們在生前不知道遭到什麼東西摧殘,身體呈現各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損傷。
這件案子一度成爲懸案,當初參與這件案子的人至今都沒有想明白,報案的是一位老太太。聲音嘶啞蒼老,卻沒有說自己是誰,在後來查找報案電話,卻始終沒有找到。
報案的人,就像是面對面跟人說話,沒有留下報案的號碼。
我聽芳姐這麼一說,就提醒道:“會不會是人爲把報案電話刪除了?”
她說不可能,因爲接手這件案子的人現在都還在。我說想要見一下接手這件案子的人,她說可以。
第二天靈兒帶着魯小丫去送禮,矮冬瓜開鋪面接單。我去了一個地方,北林市公園。
風景如畫的公園,小孩嬉鬧,老人鍛鍊身體,年輕人倚靠在排椅上卿卿我我。我看見一白髮蒼蒼的老者,手拿北林都市報在閱覽中,就徑直走了過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地下黨對暗號,對方手拿北林都市報,我手裡拿一份知音雜誌。
走到老者面前,他抖了抖報紙,只是稍稍移動一下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就繼續看他的報紙。我呢打開知音雜誌,看不進去,就主動問道:“你好,請問你是周凌峰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