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開車的向克鬆二話不說馬上駛離原地。
看車子如野馬狂奔很快就離開了怖寒鎮,心裡沒底,不知道他們這次又要把我帶到哪去,就急忙問道:“去那?”
我跟向克鬆坐在一起,因爲上次是被吳惠老公攆走的,所以儘可能的不去看他,而是微微側頭看吳惠問出這句話。
吳惠好像蓄積了許久的情緒,經我這麼一問,眼眶裡滿滿都是淚水,顫抖着嘴脣,憋出一句讓我大爲驚訝的話:“李沐風你救救他。”
瞬間我呆住,不知道怎麼答覆她。坐正身子,耳畔還在迴響她說的那句話。
吳惠氣質不凡,由內到外,淡淡的透着聰明、靈秀、幽雅、嫵媚、堅強,性感而不露骨。溫柔而不懦弱、隨和而不疏離隱,忍力不是一般強大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卻以求的口吻對我說出這句話。
那麼需要鼓起多麼大的勇氣?
我知道她不是爲自己求,而是爲了身邊這個深愛的男人而求,我心裡莫名的有點醋意,有那麼點嫉妒。
別誤會,我不是愛上吳惠,而是覺得能夠擁有如此優秀的女人,這個男人才真是不簡單。
事實上,郝傑也挺不錯的。有那麼大的家業,那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是他的心血跟大把的鈔票鑄成。
可萬事不能兩全,他的事業如日中天,卻得了這麼一個奇怪的病症。
在路上他一言不發,就像一具任人擺佈的木頭人。吳惠喊他,他答應一聲。
遞給他水,他接住喝一口。表情木訥,就像弱智……
就剛纔我的問題去那!
吳惠現在做了一個補充,去一個新的住宅。
這個新的住宅其實就是吳惠跟郝傑分居之後新購買的一處不動產住宅。地處怖寒鎮跟縣城兩交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縣郊別墅區。
吳惠開超市,也是因爲跟郝傑發生了一點誤會,之後另起爐竈,不想做養尊處優依賴男人的花瓶。
超市是賺錢的,不過卻因爲郝傑出了狀況,不得已轉讓出租出去。
吳惠避開她爲什麼跟郝傑鬧矛盾的事,單刀直入,直奔主題道:“郝傑的左手臂有一無法癒合的傷口。”
左手臂無法癒合的傷口?我一個大轉身瞥看了一眼,陰沉着臉沒有吭聲的郝傑。
我在看他,他始終沒有擡頭看我。
由此我敢斷定,他不是心甘情願來找我的,而是吳惠求他來的。
這個時候的郝傑,跟我在地下室看見的判如兩人。只是沒有顯現出狂暴,易怒的情緒,而是低調,以冷傲的神情目空一切的姿態沉悶的坐在吳惠身邊。
“去看醫生……”
“別跟我提醫生。”沉默着的郝傑出其不意暴怒吼道。
吳惠急忙安慰“他不是要你去看醫生,是想問看了醫生之後的結果。”
郝傑沒有做聲,如果不知道他出了問題,從表面上看給人心機重的感覺,加上帶着墨鏡,更是讓人覺得很難靠近他。
不過,吳惠多少懂得我想說什麼想表達什麼。她說的正是我還沒有說完的話,郝傑去看了醫生,卻讓他失望而歸。
一個放棄病人的醫生不是好醫生。
而一個放棄醫生的病人,卻讓人感到害怕。
轉眼間車子已經駛離公路,進入一條通往別墅區的路線。
這是一處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的別墅區,房屋二層樓構架別緻新穎。下車,向克鬆把車子駛進車庫,我跟在吳惠夫婦倆的身後進入正廳。
從外面看,色調鮮明而不單調。
進去之後渾身涼爽,純正的中式風格精裝修,簡約而不簡單傢俱家電齊而不凌亂。
分賓主坐下,有一村姑送來熱乎乎的咖啡,然後退出去。
吳惠看我在凝望那位村姑,急忙介紹道:“她叫二妞,是我專門從人才市場請來做阿姨的,順道幫我帶孩子。”
聽她提到孩子,我心裡一動,原來吳惠是有孩子的。不由得悄然一笑,是那種微不可見的笑意,也被對面那雙隱藏在墨鏡後面,敏銳深邃的洞察力捕捉道。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冷冷的質問,我立即驚覺剛纔自顧自想,真是把他,這位傲氣不可一世的大人物郝傑給忽略了。
我自嘲的笑笑,多餘的解釋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想笑一下。”
吳惠看我跟郝傑又在脣槍舌戰,急忙打圓場道:“我去把媛媛帶過來。”
郝傑站起來說:“我去吧!”然後也不管吳惠跟我,就起身上樓梯去了。
“媛媛是我跟郝傑的女兒,在他生病之後就不願意讓她接近自己。”吳惠的語氣有些傷感,也有些無奈。
不一會我聽見一脆生生的喊聲:“媽媽。”接着從樓上蹦蹦蹦跳跳下來一頭扎蝴蝶結,身穿鵝黃色公主裙十分可愛的小天使。
媛媛長得像媽媽,那對眼睛卻像極了她爸爸,深邃略帶憂鬱。
吳惠愛憐的把媛媛拉到身邊指着我說道:“喊李叔叔。”
媛媛大大方方的看着我,脆生生的喊道:“李叔叔好。”
“乖,你幾歲了?”
媛媛歪着小腦袋想了想“嗯,五歲。”然後向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的郝傑道:“爸爸。”
郝傑難道一笑答應道:“嗯,乖。”
吳惠問:“郝媛媛,最近都學了什麼啊?”
媛媛可愛的歪着小腦袋,手靈活的舞動,腳尖着地,芭蕾舞模式對爸爸媽媽笑道:“芭蕾舞,老師是我是主角。”
看郝傑滿足的笑意,吳惠臉上的隱憂也一掃而光,好溫馨的一家子。
看着他們我不由得想起靈兒跟小李陽。
說起來,小李陽比媛媛幸福。雖然沒有她的家庭條件好,但是平淡無奇的生活纔是真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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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媛媛的童趣逗樂,之前的不快煙消雲散。郝傑的心情也不知不覺的好起來,他時而爆發出爽朗的大笑,這讓我怎麼也不能把上一次看見的郝傑跟現在的郝傑聯繫一起。
一個是陰霾,充滿憤怒絕望,狂暴的自虐狂。
一個是和藹可親的慈父。
吳惠察言觀色,看差不多了,就悄聲對郝傑說:“要不,你跟李沐風單獨呆一會,你們倆談談?”
郝傑臉上的笑因爲吳惠這句話頓時消失。很沉,也壓抑的長嘆一聲,起身離開了媛媛,默默無語的朝書房走去。
我在吳惠的示意下,也起身尾隨在他身後。走幾步,吳惠輕輕喊了我一聲,我轉身看她。
她衝我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點點頭,示意我繼續。
意外的是,我在那位村姑的帶領下去書房卻沒有看見郝傑。
村姑說先生去了衛生間待會就來,喊我先進去等一下。
吳惠的書房充滿母性的溫柔氣息,滿屋子裡全是育兒教材,以及一些女性必讀雜誌,還有一部分是藥物運用。我猜想,這些藥物書籍應該是爲了郝傑買的,她轉讓了超市,就是專心守護他,爲他熬藥,尋找能治療他病症的法子。
門口傳來腳步聲,接着一聲輕微的咳嗽,意思提醒我別亂動屬於他妻子的東西。
我知趣的放下書籍,衝門口的郝傑點頭,等他進來,彼此坐下。
村姑送來新鮮的咖啡,退出去順帶上門。
書房裡就剩下我跟郝傑。這個難以靠近的怪人,就像審視一件從淘寶市場買來的贗品,一直專注的盯着我。
我也看他。
這時候他沒有戴墨鏡,我正好來一個全方位的掃描。一雙狹長的眼,凌厲又帶着幾分深沉,眉骨略微突出,顯得眼窩特別深邃,薄脣高鼻,英俊非凡。
整體看,郝傑給人的感覺,尊貴又優雅,一身剪裁合身的西服更襯得他氣質冷漠,高不可攀。
不得不說,該男人是男人中的極品,我不得不甘拜下風,他跟吳惠更是一對絕配。
我在心裡說,可惜可嘆,真的是天妒英才。但願我能幫他脫離厄運,但願吧!
“你從什麼時候起認識我夫人的?”
我以爲郝傑開口會問你從事陰陽先生多少年了。卻沒想到他開口說的是如此俗氣的話,他還在耿耿於懷我跟吳惠認識的事?
“你真的很在乎我跟你夫人認識的事?”
郝傑淡笑一下,端起咖啡掩飾驚鴻一現的尷尬,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你溝通,男人在一起不就是談女人嗎?所以我就選擇了這麼一個俗不可耐的話題。”
原來他也知道這是個俗不可耐的話題,我暗自冷笑一下道:“沒什麼,還是由我來問你吧!”
郝傑點點頭,挺配合的口吻道:“那行,你問我答。”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身體不適!還有症狀是什麼樣子可以給我看看嗎?”
郝傑可能沒有想到我會直入主題問得如此直白,稍稍怔了怔,極力在壓制情緒的樣子,胸口劇烈起伏吐出一口氣道:“半月前做了一個噩夢起。”然後看我一眼,遲疑道:“可不可以別看我的傷口。”
“爲什麼不能看?還有,在做這個噩夢前,你去過什麼地方?”
“跟朋友去過TL國,是一次短時間的旅遊。”
TL國,我心裡莫名的咯噔一下。TL國是巫術之鄉,養小鬼“古曼童”殘忍做法,跟邪惡的妖術讓人聞之色變。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TL國人都是邪惡的,除了邪惡的降頭師。郝傑會不會在TL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以至於纔會惹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