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I am the one to blame
“還好你在。”
他腳步不穩地走到她跟前,鬆了口氣。
紀安言一低頭,就看到他膝蓋間滲出鮮紅的血來。她不淡定了,伸手慌張地攬了輛計程車。任錦看她焦急的動作,抓着她的手臂。
“怎麼了,別慌。”
她頭一熱地偏了回來,輕輕抽出自己的手,皺眉說:“我沒慌。你應該要去醫院一趟。”
“你陪我去?”他敲敲她的額頭,嘴脣有些慘白。
紀安言爲他這動作弄得愣是不自在,她退了一步,彷彿自言自語又彷彿在對他說。
“錦哥哥,我有男朋友了。”
“……”
“我待會兒還要去見他。你……自己去醫院能行吧?”見他變得沉默她堅持地伸出手攔了輛出租車,這裡打車不容易。可老天眷顧,總算給她找着了一輛。
車子靠邊停下。
她要回頭扶着他,怎知腰間一緊。
背後巨大的胸膛像巨蛇般緊貼着自己。她身子一僵,第一個反應就想去掙扎。可他死活不讓。
任錦將她抱得緊緊地,口中**一般地訴:“紀安言,你真不想聽我說說話。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我爲什麼要跟你說話。任錦,你不要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初結束的人可不是我。”
她說完就要掰開他的手。
他急了,膝蓋上痛得他說不出話。可又怕一放手,真將她放飛了。
都兩年了,什麼痛苦都應該結束了。
“小安子!!就不能衝着錦哥哥十一年對你的守護,暫時忘卻那兩年的痛苦嗎?十一年… …就看在我們那曾經的十一年份上不行嗎??”
紀安言只覺得有把刀刺在心上。他或許痛得使不上力氣了,順着她的腿滑了下來,可手依然固執地沒有放,改成跪在地上緊緊摟着她的雙腿。
師傅看這年輕人折騰成這樣,搖搖頭,把車開走了。
風肆意地刮。
她本就想着約會穿得不多,這下身冷心也冷。她覺得眼眶都是溼的。
“十一年,你也會說十一年。如果那十一年那麼重要的話,你又怎會一走了之?”
任錦依然緊緊抱着她的雙腿,聲線都在顫抖。
“那你這兩年有想我嗎?有沒有?”
她轉過身來,淚如雨下。
任錦,你是有多殘忍才問出這樣的話來。
想不想?十一年來的情誼你說我想不想?
“……可我想你了,想得幾乎瘋了。”任錦自個兒說,“我想那夏天的時候騎車帶你遊玩,春天的時候帶你到花圃賞花,冬天時把你裹在我外套裡……”
紀安言的心隨着他說的一句話痛一分。想着這兩年來自己受的苦,淚水終於決堤。他們誰都沒有提到那個女人,沒有提到那個她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
沒有。
淚水斷了線珠子般地掉下。
任錦跪着抱她,她的角度只能着看他的後腦勺。捂嘴,不想讓哽咽出賣自己。可淚水好猛,一發不可收拾。
身後的桂花樹下,那輛黑車靜靜地佇着。
如同擋風鏡隔絕開來的那張臉,冰冷僵硬。慕向東就像在電影院那漆黑的世界裡,車中播放着紀安言最愛的那首英文歌曲《I am the one to blame》。車外那個女孩的髮絲揚着,淚水一波波地滑落,爲着那個她掏心掏肺愛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