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訓完她，他又會執拗地站在門口
不知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夠，紀安言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她努力地定下思緒，卻發現定不下來。
手心開始一點點地發涼，胸口有些堵……
“你怎麼知道……”
律師說：“他一個小時前給我電話，讓我把這些都處理好。官司他不打了，兒子以後都歸你，他這些年投資不少各行業公司的股份都轉到你名下。算是給你一次性的撫養費。還有……”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眼睜睜的看着從紀安言眼眶掉出的一顆淚，語塞。
紀安言也意識到自己失態，慌慌張張地把淚水擦掉。到底是什麼讓她突然這麼難受？他要離開？還是，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她？
那他自己呢，還剩下什麼？
她突然想起他那晚說的話：你說沒有了他你就一個人，那我呢，沒有了你們，我不也一個人？
一個人……
他一個人，能去哪裡？
紀安言恍恍惚惚地回到家，才發現這麼一來一回，居然忘了給慕向陽衝牛奶。她慌慌張張地進了廚房，又發現奶瓶全在房裡。
那恍惚的樣子，讓楊蕊忍不住說道：
“你今天是怎麼了？慕向東不是沒來嗎？沒開庭怎麼還恍恍惚惚地？”
紀安言置若罔聞地跑進廚房，裝滿熱水壺後就站在琉璃臺邊發呆。
楊蕊隨着進來，說：“哎，閨女，我今天在電視上看到新聞說慕向東辭了EM的職務，怎麼這麼突然？”
“辭職……？”
“你不知道這件事？這新聞一出，可轟動了。你也知道，他現在是EM的大股東。”
“嘶——”
紀安言突叫一聲。
楊蕊大驚失色，“哎，怎麼這麼不小心？明知道燙就別靠過去了嘛。”
那些碎碎念落在她腦袋還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她怎麼了。她應該高興地，應該慶祝的。慕向陽以後就是她的了，永遠不會消失在她的生命裡，反倒是他爸爸……
她苦笑了起來。
他和江羽西那堆破事這樣一團糟；而她記得的，卻永遠是慕向東的好。
記得他以前總是不說話，卻默默坐在一邊看她是不是情緒不好了，情緒真不好，就會好好地抱在懷裡哄，不然就上刀山下油鍋地給她找出花草氣球來逗她；她生病沒按時吃藥，他就會氣得跟她一句話都不說；她任性的時候，他會板着一張臉訓她，訓完她撒野地跑回房間後，他又會執拗地站在房門說：是他不好，錯的統統是他……
可是這個人，突然就跟倆年前一樣，憑空消失了。
這種感覺是跟倆年前一樣的，極度的空洞，然後是恐慌——
世界如此之大，茫茫人海，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三個月後！
“姨姨壞！！！”
慕向陽奶聲奶氣地打着彭羽喵的肚子，嚇得他媽媽趕快把他扯回來。
“打壞了寶寶怎麼辦？”紀安言扶額，這小子以前不是挺自閉的嗎，醫生說給他點時間，這幾個月來他倒突飛猛進，會說好多話，表情也從小面癱升級成了大小丑。
彭羽喵看着稍微隆起的肚子，微笑：“以前沒覺得，現在突然就覺得重了。”
程一菲舒展着筋骨，故意長嘆一口氣道：“哎喲喂——真不應該來見你們！每次見面你們哪次不是曬幸福的？”